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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手抓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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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送走一批人又迎来另一批人。
别墅里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生怕触到这三位老板的霉头。
之前被邢秦光踹了一脚的男人是他的助理,名叫张合凡,现在正轻手轻脚给他们递茶。
手才将泡好的茶送上去,迎面就是一个抱枕,滚烫的水撒了一身,他疼得弓着身子,都不敢叫。
靳忻怒气上头,“得了吧,那贱人扮可怜扮得起劲!”
“她怕死,什么发烧失血过多,都是她的手段,她知道稹哥最见不得女人惨兮兮的样子,怕稹哥出手结果了她,自己就额角磕了个洞!”
越想越觉得可能,又骂了几句脏话,叉着腰来回走,见茶还没上,怒吼一声:“张合凡,你磨洋工磨去美国了?”
张合凡身子抖了抖,把两杯茶递上来。
“可要不是你把她推倒,她也没空子可钻。”
邢秦光推了推眼镜,有种温润儒雅的气质,目光温和:“再说,你还不了解魏稹?”
“他要想干掉一个人,会这么大费周章把人请过来?”
*
另一边,付夕九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这熟悉的布局摆设,睫羽颤了颤,费力支起手臂要起身。
右手一痛,才发现正输着液,因为她刚才的动作,针移了位,回血了。
她盯着那刺眼而鲜亮的红色半晌,突然把针拔了下来,咬着牙翻身下床。
几步走到房门口,突然门把手旋转,啪嗒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魏稹看见人一愣,倒是她被吓一跳往后退,随即他脸色一沉,手一甩砰地门关上,声音震得整层楼都听得见。
房内光线柔和,灯光在他鼻下投下极淡的阴影,微微抬起的脸庞,眸色如墨,无端端令人觉得气势逼人。
付夕九喉咙发紧,跟着又后退几步,直到避无可避。
魏稹面色发冷,上前几步扯过她的手臂,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扫视这房里的每一寸。
他与她住在这有一年之久,熟悉这个房间的每件家具每个角落。
甚至闭上眼,都能想起在床上窗前地上交缠的场景。
“这么着急走,是怕想起你以前有多卑劣?”
付夕九意识到,她又惹怒他了。
她任由他钳制,斟酌措辞:“我只是不想再惹你生气。”
魏稹眼带嘲讽,手上一推,她这病弱的身子立时便站不稳,倒在床上。
顷刻他也俯身,轻而易举单手擒住她的双手放置在头顶,拨开颈间的乌发,雪白纤细的脖颈上发黑的指印,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你嘴里能吐出几句真话?”
付夕九呼吸一紧,刚想动他冰冷的指尖便触及到温热的颈侧,泛起一阵阵酥麻。
还不待她反应,他头埋在她肩上,紧接着一阵刺痛。
他咬了一口,力道极重。
付夕九疼得倒吸一口气,他像极了猛兽叼住瘦弱的幼崽,都不屑出力吃下,还不够塞牙缝。
只是锋锐的牙尖磨蹭着颈间动脉,它动弹不得,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这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还不等付夕九有所反应,魏稹已面无表情起身,指尖拭过嘴角的血迹。
她脱去桎梏,捂住脖子连忙坐起,并腿想往后挪突然又停下。
魏稹高大身影立在床前,看她曼妙身躯躺在他的床上,眼里冷漠一字一顿:“付夕九,少用你那些小手段。”
她垂下头,良久才说:“我没有。”
这一句立时触怒魏稹,他提起她的衣领,恶狠狠盯着她:“你敢说没有?从一开始你不就算计着要我杀你?”
“怎么?良心发现?也觉得自己无颜活在世上了?”
当初魏稹对付夕九全心全意,说不出半点坏来,可万万没想到温顺可人的绵羊也是会咬人的。
她一个还没步入社会的大学生,竟然是个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目的就是为了送他入狱。
如今到这地步,她竟还敢算计他。
付夕九稳住气息,“魏稹,这不是算计。”
她抬起头,认真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可以随意处置我,随你高兴,杀掉我废了我或者送我进监狱都可以。”
“我没想过要逃。”
是良心发现吗?也许是吧。
从五年前开始,一直都是她在辜负。
她苟延残喘活在这人世,信仰憧憬梦想通通毁灭坍塌。
如果说她还剩下什么,那只有一样。
她欠下的债,还没还。
这是她的原罪。
*
第二天,天气放晴,天空像调色盘里的温莎蓝,成团白云蓬松如棉花糖点缀其中。
昨天的狂风暴雨好似没留下任何痕迹,天依然蓝,花依然开,人依然在。
付夕九已回到家,昨夜的谈话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魏稹并不相信她叫她滚。
她回家前去了趟花店,安抚了两位,她们没有报警,魏稹特意派人警告她们。
不然就让她死,反之第二天就能见到她。
显而易见,他遵守了承诺。
付夕九点烟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失神,他竟从一开始就没想杀她。
想不通索性不想,她失眠了整晚,现下累得不行,趴在床上不想动,手往床头抽屉里摸索,拿出一个塑料瓶。
晃了晃没剩多少,倒了两粒放嘴里,也没用水干巴巴吞下。
约莫十几分钟,也许是安眠药起了作用,她睡着了。
萎靡了几天后,日子平淡如水,付夕九的生活再没人强行踏入,周末看看店,其他日子窝在家。
但没想到的是,今天楚安安又一大早来了。
她穿的是时下流行的吊带半身裙套装,脚下踩着一双高帮靴,衬得腿笔直修长,妆容精致。
楚安安一高兴就喜欢往她这儿跑,带一大堆东西塞冰箱。
付夕九望着源源不断运进来的东西,东西多得快递员都歇了好几趟。
显而易见,楚安安心情特别好,而且……
“姐,我谈恋爱了!”楚安安双手托腮,嘿嘿直笑。
付夕九见怪不怪,她见证过的不下三次,不过恋情每每都不超过三个月。
望着快堆满房间的东西发愁,楚安安东西都是成箱买。
苹果方便面卫生巾抽纸就算了。
“为什么买一箱手抓饼?”
楚安安扬着眉,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手抓饼可是个好东西,大饼卷万物听说过没?锅里下点油煎一煎,里面放点榨菜火腿生菜,五分钟不到就可以饱餐一顿——”
话还未说完,付夕九肚子叫了下。
楚安安翻白眼:“不是吧,十二点了你还没吃饭?”
然后又嘟囔句:“胃早晚被你熬坏,这么不爱惜自己。”
说完,提了食材理都不理她,进了厨房。
付夕九心头微暖,单手托腮看她忙活的背影,突然说了句:“安安,谢谢你。”
楚安安正专心对付一条鱼,刀工秀得飞起,哪里有空听她讲话。
直到她问了句:“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楚安安顿时又眼冒红心,春光荡漾的模样。
“开公司的,就是那个我让你送花的啊,叫何生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