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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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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杨、杨山。”
“性别。”
“......啊？”
“......这个问题略过，年龄。”
“三十八......”
我停下做记录的笔，抬起头一脸怀疑地打量他：“三十八？确定不是五十八？”
杨·前山羊胡·后秃头·山：“......”
“士可杀，不可辱！”他愤愤道。
小师妹抄起桌上的油灯猛地晃到他眼前，严厉道：“老实点！好好交代！”
杨山害怕地一缩，对上二师弟看死人般的冷漠目光，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用笔杆子敲了敲桌面，发出干脆而有规律的“咚咚”声，让杨山本来就绷紧的思绪愈发忐忑不安。
他顶着被打肿的猪头脸，眼珠子转的飞快，露出茫然之色：“我、我不知道......”
哟呵，还垂死挣扎。
我刚要继续，小师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插进木桌子里，直接捅穿。
好家伙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心有余悸地眨眨眼，只见她将匕刃在桌内硬生生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木屑顺着方向零星掉落，硬是捣出了一个洞，洞口边缘粗糙扎手。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杨山，漂亮的脸上始终挂着邪恶阴险的笑。
她恶狠狠道：“再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我：“......”
二师弟：“......”
杨山：“嘤！”
咱不是扮黑涩会，妹妹，串角色了。
我疲惫地拨开她的手。
“行了，别打马虎眼，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杨山一震：“什么谁谁谁我不知道。”
他像是反应过来我之前在骗人，哼哼了两句，腿也翘起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怎么，难不成你们正道人士还要严刑拷打吗？”
我：......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我忍住揍人的冲动，冷笑：“最近是什么日子，天潮宫已经跟城内百姓说的很清楚了。各地修真者蜂拥而至，在这种情况下，寻常百姓敢这么闹事的，不是傻子就是心里有鬼。”
杨山一顿。
“你一个普通人，既知我们门派风气淳正，不会轻易对百姓下杀手；又知修真者间流行的交易用品乃是灵石而非钱银；更是令行禁止，有组织有计划，环环相扣，直接用自身作威胁令我的师弟们不敢动作。”
我淡淡补充道，“一开口就是一万上品灵石。啧，连灵石还有上中下的品质区分都一清二楚啊。”
杨山保持沉默，眼里闪过慌张。
这群人布置得这么周密，目的就是为了讹这么一笔灵石。
然而在不能修炼的普通人眼中，这么多灵石还不如十两银子来的有用。
灵石，自然是只对有与我们同样的修士才有用，但若只是为了消费，也并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得罪一个门派。
“你们要灵石做什么。”
杨山低着头，死不开口。
我微微眯眼。
不是为了消费，那就是为了修炼。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语气变得危险，面具划过冷光，“我的师弟们能被你拿捏住，是因为他们天真纯善，可我不一样。”
“既然已经察觉到你可能跟其他修士勾结，所作所为皆有指示，那么我大可以将你捆了送到天潮宫执法堂，言明你背后之人所图甚深，极有可能针对整个修真界，再几句话把你打成邪修魔修等安插在民间的棋子，妄图将整个百纳城炼作血域鬼城。”
杨山勃然大怒：“你这是污蔑！”
“谁让你自己不说？这只是按照你们做的那些事来合理推测，算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对了，你知道对这种人，执法堂一般会怎么处置吗？他们知道你们有骨气，有忠心，所以不会浪费时间再来审问。对付你们这种邪魔歪道，直接搜魂就好。”
他一愣：“搜、搜魂？”
“就是直接用法术攻击你的灵魂，像和稀泥一样粗暴地在里面搅动，翻找，搜索，直到找到自己想要的记忆。怎么？你的主子没告诉你吗。”我摊了摊手，往后一靠，继续下猛药，“轻则变成疯子，重则直接死亡。”
一片沉默间，杨山缓缓瞪大了双眼。
我仿佛听到他心脏受不住刺激的狂跳声。
很好。
恐吓成功。
其实也不算恐吓，毕竟我们一道门的执法堂师叔真干过这事儿。当时抓的是一个邪修，为了修炼邪功杀害了二十几个未经人事的妙龄少女。师叔也有个女儿，宠得如珠似宝，最痛恨这种人，所以在大家设计一出钓鱼执法抓了人后，经师傅长老们商议直接搜魂，还真发现了一个地下组织链，最终带人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全盘剿灭。
喘了半天粗气，杨山最后还是小声地开了口。
“用在......清荣布坊里。”
没头没尾的，但我们三个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话里的地名上。
二师弟眉头一皱：“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清荣布坊......嘶......清荣......清荣？”小师妹摸着下巴，灵光一闪，“清荣染坊！”
之前说过，我们此次下山是为了入重玄秘境试炼，而这次的秘境入口，就在清荣染坊内。
清荣布坊，清荣染坊，巧合吗？
“师妹，何所有还在吗？”
小师妹眨眨眼，划过一丝心虚，“在楼下呢。”
我：“......”
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在虚啥。
二师弟鼻尖微动，沉着道：“没有血腥味，应该没被气吐血。”
我：“......”
小师妹：“......”
小师妹恼羞成怒地扯他头发。
楼下大堂。
何所有瘫坐在凳子上，身边一堆大包小包，发髻微乱，目光呆滞，面容憔悴苍白，仿佛被狠狠蹂躏了整整一天。
......
不忍看。
见我们下来，他缓缓移动视线，落在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更加光彩夺目的小师妹身上，嘴唇颤抖半晌，抹了把脸，又凑了上来，眼含期待。
“沈姑娘，这个......入画的事情。”
“你放心，等我们办完事我就随你去，不会食言哒！”小师妹拍拍他的肩膀，斩钉截铁道。
这个肯定的语气很好的安慰了他，精气神都瞬间恢复过来，挺拔了身躯。
我问：“何师叔，您是否了解这清荣布坊？”
“嗨呀叫什么师叔啊，见外，太见外了沈师兄！”何所有不赞同地道。
我：“......”
天潮宫掌门可是和我师傅一个辈分，你是他师弟，我不叫师叔叫啥。
“于礼不合。”
何所有撇撇嘴，眼珠子一转，“这样，你管我叫师叔，我管你叫师兄，咱们各论各的。”
说完笑吟吟看着小师妹，“对吧，沈姑娘。”
小师妹：“......”
我：“......”
这辈分乱的够呛。
“对了，你们问清荣布坊是吧，说来也是巧，和此次发现重玄秘境入口的的染坊啊，是一家，挨着呢。”他想到什么，不满地吐槽，“也是奇怪，以前这秘境入口不管怎么变化都在远离城镇的山野郊外，这次居然出现在闹市之中，光是疏散那群看热闹的百姓我们就费了好大功夫，更别说还得出钱买下那处宅院。”
他用扇子抵着下巴，若有所思，“而且这次入口出现时间还比往年提前了一个月......”
“可否带我们去看一看。”我解释道，“非是想抢先进去，只是我的师弟们刚刚遭遇了一些事情......”
因为这次秘境入口提前出现，各大门派有些弟子尚在外游历，信息接收不便，不免有些行动匆忙。故大家约定好在这百纳城汇合，待七日后再一起进入，以示公平。
我把方才的事跟何所有说了一遍，重点点出了杨山的古怪行径。
他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岂有此理！一碗粥居然要卖一万上品灵石，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
你的脑子是会自动过滤除了钱之外的东西吗？！
见我们目露鄙视，何所有反应过来，干咳了一声：“条件反射，不好意思。呃，不是要去清荣布坊吗，走吧。”
“杨山就交给天潮宫了。”我道，“为防生变，还请即刻派人将他送到执法堂，再严加盘问一番。”
“没问题。”他招呼小二过来，交代了几句。
“行了，马上我师侄们就来了，咱们先去布坊吧。”
我们先去了染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秘境入口，呈椭圆状，轮廓中仿佛星河流转，色泽多变，像时空隧道一样，就那么大咧咧地飘在半空。
周围百姓已经被疏散干净，剩下的都是天潮宫弟子，换班巡逻把守，防止意外发生。
“小师叔。”弟子们朝何所有行礼。
何所有拍拍他们的肩膀，“有无异常？”
“没有，一切正常。”
我放出灵力，仔细查探。
周遭空气十分干净，确实没有什么法术波动的痕迹......嗯？！
“师弟！”
我一扭头，二师弟已经如箭一般朝着放下泄漏一丝古怪气息的地方疾驰而去。
管不了那么多，我立刻跟上，眼睁睁看他的身影跃进隔壁院子。
我一抬头，正是清荣布坊。
里面有人！
瞬息间打斗声起，我冲进去，只见院子内，二师弟正和一个人影打的激烈，凭他这样的修为居然在短时间内落了下乘。
此人绝不简单！
“天生剑骨，有点意思！”那人朗声大笑，一掌抵住二师弟的剑锋，将人猛地推开。
这声音有点熟。
我赶紧上前接住二师弟。
那人虽然修为高深，但下手有分寸，二师弟并未受伤，只是灵力耗费过多，有些脱力。
此时他目光燃烧着战意，虽气息不稳，但仍执着地盯着对面的人，神情亢奋，就要再战。
我：“......”
我面无表情地一把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脑袋。
没看出来对面修为深不可测吗我的傻师弟！
“这位前辈——”
我看清那人平平无奇的面容，猛地卡壳。
这不是那个卖我核桃的摊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