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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边陲小镇 ...

  •   说请客,到底是雲舒付的账。整整二十两银子!

      虽然这花的钱也是他留下的吧,但是从别人口袋里掏出来的付账钱和已经是自己口袋的钱掏出来付账那感觉是大不一样的。雲舒掏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可他人都走了,雲舒也只好‘吃了这个暗亏’。

      雲舒点着那懵懂傻乐的臭小子的鼻尖儿,低声骂了一句,“还笑,差点咱俩都要吃土了知道吗!哼!”

      分别之后,雲舒确实没有再往南边走,南方暂时不能去,那该去哪里呢?

      雲舒花费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思索,便决定了北上吧!

      准备简单的买些需要的东西就赶着出城。买药的时候听见送草药的乡民和掌柜的闲聊最近外面不大太平,城外又死了好几个人,也不是是哪里来的贼人强盗。雲舒暗暗的留心,预备听听是怎么个不太平的法子。可惜掌柜的怕吓着店里的病人,赶紧止住了话头。雲舒只听出了那发生凶杀案的地方正是她进城时的那个城门外,因此出城的时候还特意绕开了那段路。

      出城之后,雲舒先找到了一处安全隐蔽的地方,抽空掏出准备好的草药和脂粉修饰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这个时节还不算太暖和,可雲舒一路上都没敢摘下头上的蒙头巾,额上已经隐隐溢出的汗渍,她本来生的就白皙,捂着发热,一张脸越发白里透红,泛出玉似的光芒。

      清澈的流水倒映出的她美丽的容颜,雲舒犹豫了半晌还是下了狠手。用草药汁给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染了一层浅淡的黄色,不仅如此,她还用石黛在自己的脸上加了一点细浅的皱纹和麻子。这样的装扮,将她的年纪生生显大了好几岁,再将头发一挽。此时,她也不过就是一个细看之下底子不错却饱经风霜的妇人罢了。再披上藕披风,带着这孩子,一点也不会叫人觉得奇怪了。

      雲舒心疼的对着流水再三再四的看自己的脸,而后抱起小宝儿,让他看这自己。

      小宝儿疑惑,这人是谁呢?

      雲舒戳着憨宝白白嫩嫩的脸警告他,“不许嫌弃我啊!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敢给你扔在这里!”

      所幸的是小宝儿并没有嫌弃雲舒的意思,即便雲舒黑了丑了,他也仅仅只是奇怪了一小会罢了。

      也不知是得益于她的易容之术还是因为那次没有留下活口,那群人好像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雲舒抱着小宝儿一路向北,期间并没有遭遇什么太大的危险。就这么畅通无阻的带着他一路来到了禄城——虽说名义上是个城,但其实就是个边陲小镇。

      “禄城?听起来名字不错,进去看看!”抱着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的想法——主要是也不能再往前走了,大草原上的豪浪生活雲舒还没做好准备去体验一下——一拍大腿便定下了自己以后几年内将要居住的地方。可直等进了城之后雲舒才发现,这个禄城...有点名不副实啊!

      在雲舒的认知里,一般亭台楼阁乃至城池命名大多是依靠本来的特色。比如惬玉楼,一听就是个能让人快乐惬意、充满了如花似玉般的美人们的地方。再比如井城,就是因为那城里有一口千年的水井。百姓们赖以生存,所以城池也命名为井。那这个此城既然命名为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坏地方。况且还是个交通的要塞。可等她进城环顾四周后才明白,终究还是她见识的太少。有的人喜欢直来直往,可有的人偏偏就善于以毒攻毒。缺什么就用什么命名,譬如禄城。

      禄城在边陲一众小城镇中自然算得上是不错的了,但委实和那个禄字是搭不上边的。虽属几大交通要塞之一,但也因北方游牧民族偶尔的洗劫而难以富裕起来。人口到还算多,主要是因为头几年蒙古那边的汗王壮年猝亡,几个儿子为争王位打的那叫一个头破血流,人家去大草原深处交流几年的感情,没工夫搭理这区区弹丸之地。这小城又坐落在交通枢纽上,几国的客商来往贸易都要从这里过。打仗时是个倒霉催的兵家必争之地,不打仗时却也能算得上是个好地方。

      雲舒进城之后才发现禄城的百姓们大都缺钱,很缺。缺到雲舒十几两银子都能在这禄城西街典到一户上下两层,四间的小楼住着。独门独栋的房子,高高的墙楼,还带着一个小小院落。雲舒耳朵里听这价钱,脑子里盘算着手中剩下不多的钱财。当机立断,“就这吧!”

      房子是以前一个甚有手艺的绣娘带着儿女住的,后来绣娘死了,儿女各自成家,一时遇上难事,便把这老房子典给了雲舒。只不要大改屋子,剩下的全都可以凭雲舒处置。

      雲舒只觉心满意足,总算是能给这小子一个安生地方住了。

      小楼布置的很有几分典雅的味道,院中青砖铺地,两边花木繁盛,稍稍打理不失为一道美景。楼上楼下一一看过,也具是妥当。

      大件不需雲舒发愁,些许小东西还需重新采买。宝儿太小了不能独自放在屋里,雲舒便带着他一起出去置办东西。床帐被褥自然是要得,锅盆碗盏也是必不可少。雲舒向来不争价,不懂也不会。说多少大都是一口答应。就在杂货铺的老板即将做成一两银子两个碗的宰猪局时,铺子后面正在做鸡毛掸子的老板娘听不下去了。

      她也不多话,只是把手里正在绑的鸡毛掸子重重的一放,掀了帘子过来一把推开男人。她的衣上沾了一点子鸡毛而不自觉,接了雲舒的钱称了,“这点子东西要不了这些钱,你听他瞎说。白宰你这傻姑娘呢!你这一块重三两二钱。我这里现下没这么多的钱找你,若还有需要的,多拿些。我这就叫他回去给你拿钱去。”

      男人不由的气急败坏,可显然这一家是这位娘子当家做主。男子便是气的紫涨了脸也不敢高声言语。况且又是他理亏在前,看了眼雲舒,赶紧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了。

      雲舒倒也不生气,只是的看那女子。女子年岁也不大,三十上下,容长面孔,生的白净秀丽,衣裳素净身材高挑,青呢子布缠着发髻只带了一根素银簪子。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干脆利落的劲儿。她不笑,漂亮的脸上总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冷淡。可刚刚老板倒是笑的和善,宰她的时候还不是没有一点的犹豫。雲舒只看她这说话做事面冷心热的样子,便不由得先喜三分。

      雲舒打量女子的时候,女子也同样在打量雲舒。只觉眼前这人虽然看着皮肤泛黄,雀斑皱纹一点不少,甚至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模样。但其实五官底子甚好。尤其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甚至能从中看见一点少女般懵懂纯真的感觉。女子看了半晌突然问道:“多大了?”

      以为她问的是孩子,雲舒理所当然的答道:“已经十一个月了。”

      女子道,“谁问他来,我问的是你。你多大了?”

      雲舒自打改换了容貌,这一路那里有几人能注意到她呢!一听见问年岁,条件反射便当她也是问这孩子的,谁知问的竟是自己。“我...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我二十了。”

      “不像,”女子摇头,“莫哄我,我能看得出来。十六七有吗?”

      雲舒条件反射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以为已经把自己化的够老了,然而还是不像吗?

      “还是十五?我看着你不像二十了。”虽说她身材高挑远超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可少年人还未完全舒展开的青涩身躯和成年人的身形给人的感觉是天差地别的。

      说中了!雲舒心说这人眼力可真是厉害。

      “才十五就有孩子了?”女子也很惊讶,说十五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原来居然还猜对了吗?!

      “不,已经十七了。”雲舒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可能我长得比较显小吧!在家时他们也总爱拿我当孩子。”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十五岁就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奔波,那也太惨了不是。

      “怎么称呼?”

      “我姓雲,单字一个舒。现下在西街典了一处房舍住着,老板娘怎么称呼?”

      “我自打娘胎里出来便没了父母,也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如今夫家姓孙,孙大嫂,或者你叫我六娘儿也可。”

      “六娘。”说着,雲舒怀里的小宝儿也很和时宜朝外伸出了拳头。

      “你丈夫呢?怎的叫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

      丈夫...她可没有那个东西。

      只是虽无此人,但是架不住雲舒会编啊。许是传奇话本看多了的缘故,雲舒编的故事很容易就把自己说的很惨。她这一路早就已经想过很多个版本的故事了。但无论是哪一个版本,雲舒都少不了一身悲惨的经历。

      于是,在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福禄的禄城,雲舒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琢磨了许多就故事拿出来说了。

      无非就是自小在某处长大,嫁了个丈夫陪着丈夫出门在外——在被丈夫抛弃和死了丈夫之间雲舒果断选择了死了丈夫——于是她就从还没享受过男女相恋的小小少女直接升级变成了寡妇。

      雲·寡妇·舒恰当的露出一点点难过的表情,说:“谁知在井城就遇见了一伙盗徒之流,钱都抢走了不说,人还被杀了。原本夫家就人丁不旺,如今他一去,都嫌着我是扫把星。就将我赶出来了。”

      “盗徒猖狂关你何事?你这挑夫家的眼神也不行——他们就这么狠心,连自己家的孩子也不要?”

      “那时...还没等我说出来,休书便到了手了。”雲舒看看怀里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笑着的憨宝,想想他曾经受过的罪,假难过也变作了真难过,道:“那样的人家,一个个的都跟乌眼鸡似的盯着那点子家产。我不愿将孩子留在那种地方,不如跟我,吃点苦总比朝不保夕的强。”

      也不知是那一句触动了妇人的心肠了,她竟把眼圈都红了。雲舒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没,”六娘摇头,装作无事,“没什么。才说到哪儿了?哦,是了,你说你典了西街上一处房子?在哪儿?”

      “鼓楼那边,一座两层的小楼,门前有一颗大柳树的。”

      六娘说,“也真是巧。我家就住隔壁。”

      正说着,那人取钱回来。六娘道:“你这人,乌龟爬的也比你快些。”男人喏喏的,没说什么。

      “你今儿才住下。”六娘问:“还有什么别的要的?这些东西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回去如何?”

      雲舒从来不拒绝别人的好意,“那屋子里没有床帐被褥,我还要去置办。有劳六娘帮我将这几副碗筷厨具带回去。先谢过了。”

      自从在这里住下后,雲舒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

      不必奔波,也无需劳累,雲舒每天最发愁的就是给小崽子吃什么。傅砦给的那几十两银子足可以叫雲舒在这边陲小镇上屁事不干也能活的潇洒。

      除了经常要给这臭小子换尿布…说到这个雲舒直想挠头,她从来不知道照顾一个小孩,还需要这么费事儿。吃喝就不必说了,那个拉撒真是要了命了。

      雲舒第一次给这臭小子换尿布的时候,布包一打开,熏的她倒退三五步。想着反正没人追她,就索性就站在那里等着那个气味散去。可小东西不老实,光这个腚到处爬,咧着嘴扑向雲舒。把雲舒吓的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不许过来!再过来小心我动手了!”

      可憨包才听不怕这种威胁,咧着嘴流着口水,一步一步朝她爬过来。

      雲舒当时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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