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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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的把玩着刚刚随手撂下的据说是皇室珍品的赔罪玉佩，刚要找个空闲的地儿给扔进去。
——忽的，脑中灵光似一道闪电凌空。
她眼神定住了一般，死死的钉在那块本来不屑一顾的东西上。
被刻意掩盖在内心深处的画面生生撕裂开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强势回归，极其有存在感的宣誓主权。
那天的一点一滴，一字一句，画面清晰到近乎失真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臆想。
雲舒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一向稳定无比的手颤抖着，几乎拿不住玉佩：“这......”
这花纹，她见过。
只一次，场面残忍，记忆尤深。
没错，绝对没错。
那一日的影响太过于深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她这小半辈子中最为深刻的记忆之一。
她记得：那天的弯月尤其的冷清，那日的树林尤其的幽暗，那一地的血腥尤其浓重。
她曾为了那妇人停下脚步去和十几位高手交手；也曾为她腹中孩子的健康而欢欣非常；更曾为了那妇人和她的孩子竭尽过全力。
她记得，那妇人身上的遗留的一块手帕，和这块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还是...
那，那个从出生就不见了踪迹的孩子，是不是离她也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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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发现近来雲舒似乎有了些...变化。
这个不怎么像妙龄少女的妙龄少女终于有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了。
她好像是对女红产生了一点兴趣。有时会想和她们一起研究绣品，临摹绣样。
但是很可惜，楼里的姑娘少有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
那是绣娘们的工作，姑娘们的眼睛手指都金贵着呢！谁又会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费时间？
无双自小学舞，可脱了鞋子足上看不见一点茧子。因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几乎每日都用价值不菲的玉芙膏敷脚。
连一双玉足都如此仔细的保养着，又怎么会有人会去白废那个功夫研究女红呢？又不能靠着绣技讨恩客的喜欢。
别的姑娘对此道都压根不感兴趣，雲舒很难找到能聊上一聊的人。只有无双还算是其中对女红有些兴趣的。
“我看你也没有个学的样子，”无双笑笑低头接着绣自己手里的一支并蒂莲，“怎么忽然对这个起了兴趣？”
越过炕桌，雲舒伸头细看无双的作品，随口说道：“我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本书，讲这个的...还挺好看的。就琢磨着能绣出来就好了。谁知道这么难，不乐意做了。”
看半晌揉揉脑袋又加了一句：“谁知道这一朵花就要绣这么久！”
可能是看烦了，雲舒赶紧摇着头挪走，意态闲闲的靠着柔软的大软枕歪在一边。那动作之利索，行动之迅速，似是在表达她坚决地和绣花这磨人的小妖精保持安全距离的决心！
她眉头蹙起的样子让人很难不生出怜惜之心，可说出来的话偏又任性至极，可爱至极。
无双陪着她折腾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费时费力，这人却只是热闹了一阵就当了甩手掌柜。本来还有些暗恼，可听了她这孩子气的话，硬是把一颗心都柔成了水，什么疲惫恼怒都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无双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叫人连和她生气都舍不得。
偶然一眼扫到了她腰间佩戴的玉佩，不知为何，无双心里咯噔一下，“你...你不是一向不在意这些的吗？怎么还把这个戴上了？”
雲舒靠在软枕上舒服的眯着眼睛，耳边忽然响起无双的轻语还有一点点没有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腰上挂的玉佩——正是那日那位被雲舒丑拒的贵客送来的赔礼。
掂起玉佩拿在手里笑道：“可是这个格外好看啊！”
雲舒说：“你看，这上面的花纹是不是比那些花环草草来的有意思多了——要是能绣出来就好了。肯定特别好看。哎，对了，无双你知道这是什么花纹吗？我在书上找过，好像没有看过类似的。”
无双失笑：“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眼光好，还是该说你胆子大——那是天家龙纹，自然不是寻常草花录上能记载的。”
“龙纹？我看着也不怎么像是龙啊！怎么，是只能皇家使用别人不能用吗？”雲舒凑过来，看样子是起了一点好奇心：“那要是谁自己偷偷雕在一块玉上或者绣在什么地方，自己私藏着，难道皇帝还能知道了不成？”
“才夸完你眼光好，又犯憨。”无双说：“寻常谁敢用这个？再怎么私藏着也怕个万一啊！”
“也别说，这种龙纹不管是雕琢还是做绣品，好像都是有特殊技法的。雕刻我是不怎么了解的，但是绣品的话，据说皇室有专门绣这个龙纹的绣娘，家传的刺绣技法，用的是掺了金丝的勾线。”
“知道什么是勾线吗？云南那边的贡品，一年好也就十几斤的量吧！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些，韧性十足，稍不留神就会划破手指，一旦沾了血迹，也就不能用了。”
“八缕勾线掺着一缕金丝才能撮成咱们平时用的线的粗细。不是贡院最好的绣娘谁会弄这些？”
“这么金贵的东西做成绣品，便是寻常皇室也少见。除了天底下顶尊贵的那几位，只怕只有立了功，才会作为赏赐赏下去呢。”
“皇...皇室吗？”
“是啊，那可是...全天下最最尊贵无匹的一群人了。尤其是皇帝，真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却成了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了。”
“嗯？”雲舒从鼻子中发出轻轻的疑惑，“皇帝是个婴儿？怎么会呢？”
“哦，是了，皇帝登基的时候你还没醒呢。所以不知道。”无双悄悄的，低声和她解释：“先帝年初驾崩的时候才不过三十多岁，原本膝下无子无女——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从皇室之中挑选一个过继给先帝作为血脉了。不过也是凑巧，那时宫里一个妃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怀上了一个孩子。先帝大喜之下直接封了皇后。总算也是留下了一个腹遗子，也算是给先帝留下了一个血脉。”
雲舒心里暗自计较，面上分毫不露，甚至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道：“便是留下个骨肉又怎么样？那时候又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就算是男孩，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是个好皇帝？”
无双正在刺绣的手微微一顿，“可能这就是命吧！宫中有相师，说皇后娘娘那一胎是帝王相——不然怎么直接就封了皇后呢？半年前生产，果然是一位极其健康的小皇子，刚出生便被扶上了帝位。”
半年，算算日子差不多正好是雲舒刚刚受伤昏迷的时候。
雲舒不太想用这样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是无奈一切都太过巧合。
连皇室都难以拿到的龙纹香囊，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贫苦妇人的身上？她是如此的贫困身上的衣裳都是破的旧的，她的手也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可腹中的孩子却康健无比，甚至肚子都有些大的过头了。雲舒给她搭过脉，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有多健康。
无双还在接着说那勾金线有多么的金贵难得，那刺绣、雕刻的技法有多么的难以掌握，最重要的是那皇城有多么的令人向往。
看她如数家珍的样子，雲舒不由得抚掌而笑，“无双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你知道的太少了！”她眼中有些向往：“用勾金线绣龙纹，是每一个有追求的绣娘毕生所愿。”
雲舒听得目瞪口呆：“可你....也不是绣娘啊。”
“——所以还不就是你知道的太少！”
“.......”雲舒可怜兮兮：“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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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雲舒换上了一身相对简利颜色暗沉的衣裳，多用了些许的腰带把宽大的衣裳袖子收拾了起来。还专门找到了一块大大的方巾把自己的脸蒙上。
准备好了之后，雲舒悄悄推开自己的窗口。那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道缝，最多不过一掌多宽，几乎不可能容纳一个人的进出。但雲舒半点停顿都没有，在那一瞬间，她的身子似乎薄成了一片纸，只是一晃眼她便从屋子里消失不见。
自她那日在这小楼里睁开眼睛，便已经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她。还是避着些的好！
小心避开那个一直监视着她的人，雲舒朝着皇宫的方向出发。
一般来说，皇宫的建造都一定是按着上尊下卑的规矩，结合五行风水来的。东西南北素来以东为尊，皇城的位置一定是城市的中间偏东位置寓意日出东方，紫气东来。
雲舒自打入了京城之后就没有出过惬玉楼的门，所以现在只能按着自己的猜想去走。
好在她猜的不错，惬玉楼地理位置不错，才不过朝东夜行几条街道便已经能看见那月华下的朱墙金瓦。
坐北朝南的建筑正应了那句：南面而治，北面称臣。
月色凄寒朦胧，给那宏伟的皇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当雲舒的双脚踏在皇城的土地上时，她好奇的点点自己脚下的土地，发现...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从来没进过皇宫，但站立在皇城的最高处（我知道这样很容易被发现。但是一来雲舒不是职业走夜路的，在加上艺高人胆大，顾虑看似很多，但是细节上没有这么微妙也是可以理解的把。二来：冷夜孤月的背景下，我的小云傲然立在皇城最高处。我喜欢这个画面我不管我就要！），整个皇宫的分布就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很难一眼就找到小皇帝在哪里，但雲舒能看懂整个皇宫的分布，能看的懂前朝和后宫的分界线。
小皇帝太小，几乎不可能一个人居住。要么跟着母亲，要么跟着祖母。而整个后宫，灯火通明的宫室就那么几个。
雲舒很幸运，找到第二个宫室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独属于幼儿的啼哭之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意料之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