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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七章 灯灭 ...

  •   那天晚上七点刚过,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金妮慢慢站起来去开门,一个姿势坐了许久,她的身体都僵硬了。
      “我觉得你会在家。”珀西抱着胳膊站在走廊里。没等她邀请,就走了进来;金妮把门关上了。珀西看到凌乱的客厅,停下了脚步。“梅林啊,你还在看案子吗?”
      她耸了耸肩。“我想确定我没有漏掉任何东西。”
      “你已经尽力了。”珀西干脆地说,抽出魔杖,熟练地挥了挥手腕,她看了一下午的文件和笔记整齐地摞成一摞,跳进了他的怀里。“我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他说,把文件塞进了长袍里。“这样不健康。”
      金妮冷冷地笑了起来。“这句话还是我认识的最大的工作狂说的。”
      “听我的话,别学我。”他枯燥无味地说。
      “好吧,”她说,坐在已经清理干净的沙发上,“你建议我做什么?我得做点什么,否则我会因为担心而发疯。”
      “睡觉。”珀西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除了这个。”
      “睡觉。”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了。“只是看着你都让我觉得疲惫,金。你的黑眼圈很严重。”
      “太好了,谢谢,”她说。她起身向厨房走去,珀西跟在后面。“我睡不着,”她对他说,拿出两只杯子。“我睡觉时会做噩梦,我受不了。”
      “你试过魔药吗?”他问。
      “魔药只会让我在噩梦中一直沉睡。”她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南瓜汁,给他们各倒了一杯。珀西接过杯子,轻声道了谢。“相信我,我试过一种无梦安眠魔药。我那晚做的梦比没喝它时更加生动。”
      “这是常有的事。”珀西若有所思地说。“我一个小时前刚和妈妈说过话。她想邀请你和大家今晚过来吃饭,但是我告诉她你不会来。妈妈想用食物和不动脑筋的谈话分散你的注意力,我觉得那不是你需要的。”
      金妮松了一口气。“嗯,一定很可怕。恐怕我目前不适合和任何人待在一起。”
      “对不起,这不会让我离开的。”珀西开玩笑地说。
      “那什么会?”金妮脱口而出。
      珀西似乎被她的回答吓了一跳,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担心你以后会怎么样,”他轻声说。“人们建立信念,非常重视一件事,只要他们清醒,这件事就会占据他们的脑海,等事情结束后,他们会崩溃。”他们会面临很严重的崩溃。”
      金妮转过身,小口喝着果汁,但珀西没有停下。“为了明天的结果,你已经等了好几个星期,”他继续说。“威森加摩明早会宣判马尔福,然后呢?金,你真的会生病的。”
      “那么你认为他会被判有罪。”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我没那么说,”他说。“即使他被无罪释放——我必须说,这是非常不可能的——你也会变得意志消沉,认为你的人生失去了所有意义。这让我很担心,金。”他走近了她。“大约两年前,我亲身经历过,”他说。“我要去罗马为部长参加一个重要峰会,这是我一直等待的机会,能让我的职业生涯上一个台阶。无论如何,我下定了决心,用许多时间准备讲话,对这件事投入非同寻常的精力——事情结束之后,我立刻崩溃了。”
      “我记得。”金妮心不在焉地说。“乔治嘲笑你吻了意大利女人。”
      “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珀西说,“尤其是你已经为这件事牺牲了工作和健康。”
      金妮听到了他的话,但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你总是比其他人更担心我,”她说。“比罗恩或比尔更担心。”她看着他的眼睛。“汤姆·里德尔的日记害我不对劲时,只有你注意到了。为什么?你以为我不够强大,不能照顾自己吗?”
      “恰恰相反,金妮。”珀西说。他放下果汁,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你比我们都要独立。并不是你不够强大,而是你有时承受太多了。你不知道自己的限度。”
      金妮让他将自己抱进怀里,尽情享受这种感觉。当然,他是对的。珀西总是对的。“如果我睡不着,”她说,“明天早上九点宣判——在那之前我要做什么?”
      他放开了她。“你为什么问我?”他笑着说。“我只是试着告诉你该怎么办,记得吗?别工作了。别待在你的公寓里为这个案子烦恼。你这样下去真会发疯的。”
      珀西再次试图让她睡觉,然后没过多久就走了,他幻影移形后,金妮离开了她的公寓。她在她住的大楼周围、附近的罗素广场、大英博物馆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漫无目的地散步,放空思绪,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
      她知道要做什么了。
      金妮钻进最近的小巷,幻影移形到伯爵宫路。片刻之后,她站在巴克斯顿花园那熟悉的门阶上,重重地敲着前门。
      门立刻打开了。“天啊,你是该来了。”西蒙抱怨道。“你几个小时前就应该过来。晚饭都要凉了。”
      “我想——我想和你们一起玩电子游戏。”金妮直截了当地说。“什么游戏都行,我不在乎。”
      “我知道,”西蒙说。他让她进门,跟着她走进客厅,约翰正躺在沙发上看BBC的新闻快报。桌上放着外卖纸盒,见到他们为她点了晚饭,金妮一点都不惊讶。
      “我们也快要疯了。”西蒙说。
      “说你自己吧。”约翰说。“我早就过了这个阶段了。就是明天了,对吗?”
      “是的。”她回答。
      “薯条?”西蒙递给她一包有点压碎的炸薯条。“我每次没把握的时候就会吃。”金妮吃薯条时,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得说,我现在愿意为德拉科做的新奥尔良式秋葵汤而放弃我的第一个孩子。”
      “或者他的焦糖布丁。”约翰插嘴说。
      “咖喱鸡。”
      “他的炖羊肉也很好吃。”
      “三文鱼配枫糖和芥末酱。”金妮轻声说。
      约翰吹了声口哨。“他那天晚上给你做的这个?”他问道。“哇哦。”
      “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从沙发上坐起来,拿了些薯条,“这是我们的家常菜。我们是这样叫的。他一直给我和金齐做,大概一周一次,因为我们三个都非常喜欢。”
      约翰告诉我,他可以靠它维生。
      她仿佛又回到了德拉科饭店的厨房里,看着他在火炉边做饭。他总是甩开落在前额的头发。他的橙色人字拖轻轻拍打着瓷砖地板,他的厨师制服不知为何总是那么干净。
      金妮的心猛地一抖,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该死。”约翰嘟囔道,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我不应该那样说。别哭了,金妮。”
      “好的。”她擦着眼睛说。“但是我快忍不住了。”
      “你不是唯一一个,”西蒙喃喃地说。“来吧,我去把你的食物热一下。”
      他们走进厨房,西蒙把她的食物倒进盘子里,放入微波炉。“你知道吗,”她突然说,“珀西担心我会在德拉科的审判之后崩溃——我觉得他说得不对。”
      “你怎么知道?”西蒙问。
      “起初我以为自己在否认,但是我闲逛了近一个小时,我知道我没有。”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羊皮纸,这是她几个小时前收到的。“这是肯梅尔红隼的队长和守门员奥利弗·伍德寄来的,”她说着,把信递给西蒙。“他写信告诉我,他的教练对我加入职业魁地奇很感兴趣,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我的选拔赛了。而且……”金妮猛地吸了口气。“我很兴奋,”她轻声说。“真的很兴奋。我有时候会觉得我没有这个权利,但是——我有。我还是个小女孩时,就想成为职业选手。”
      西蒙看了看信,然后把它递了回去。“你应该感到兴奋,”他说。“我小时候也曾经梦想着去威格敦流浪汉队当追球手。”
      “但是德拉科——”
      “德拉科有他自己的人生,与你的人生是分开的,”西蒙说。“如果他被关进阿兹卡班,你不能跟他一起去。”
      “我想我今晚就意识到了,”她慢慢地说。“这不是爱情小说——就算他去了阿兹卡班,我也不会心碎而死。我会崩溃的,我知道我会的。”她很快补充道。“我爱他。我很爱他,有时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她咽下了喉咙里的哽咽。“就像预言所说,他使我完整。他理解我,他让我欢笑……”她低下了头,西蒙给了她时间整理情绪。“但生活还要继续!”她看着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弗雷德的话,我的哥哥乔治该怎么继续生活,但他还是做到了。这是有可能的。如果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西蒙深情地对她笑了笑。“你当然可以,”他喃喃道。“在认识你的这几个月里,我也意识到了。你是火之女,可不仅因为你的发色。”
      “但是这说明我是一个坏人吗?”她担心地说。“你和约翰都是他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不应该说我自私无情吗?”
      “这样想吧,”他说。“如果小龙男孩坐牢了,你以为他愿意让你闷闷不乐、哭哭啼啼、不好好生活吗?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这才是最糟糕的。他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金妮叹了口气。“我会过好我的人生,”她轻声说道。“我要打魁地奇,周游世界,做我一直梦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我每走一步,他都会陪着我。”
      “他当然会的,”西蒙说,这时,微波炉加热完了她的晚餐。
      夜晚迈着缓慢庄重的步伐来临,天空渐渐变黑,月亮出来了。约翰和西蒙教会了她如何玩他们的电子游戏,她在每个游戏里都看见了德拉科没登录的头像时,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反应。他们一直玩到深夜,直到西蒙在沙发一端轻轻打着呼噜,约翰也打起瞌睡来。
      “如果你觉得不能幻影移形回家,欢迎你留下来。”约翰说,迷迷糊糊地朝她眨着眼睛。
      “谢谢,约翰。”她轻声说,冲他笑了笑。
      “金齐不会去看审判。”他又躺回了沙发上。“他希望他能去,但是他受不了见到他的父亲。他会去工作。我答应他,一知道结果就让猫头鹰给他送信。”
      “那你会来?”
      “当然,”约翰咕哝道,闭上了眼睛。“不会错过的。我爱那个可怜的混蛋。”
      金妮看了一会儿在沙发上睡觉的他们,心里难受极了。十年前,她绝不会想到世界上还会有两个这样无私的人,而现在,他们就在这里:西蒙,无私地爱着他遇到的所有人,有着充满感染力的幽默感;约翰很耐心,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珀西担心德拉科得到判决之后,她会怎么样,但是他的两个最亲密的朋友会怎么样呢?他们比她更了解德拉科,除了卢修斯,他们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们找到了失落而孤独的他,无条件地对他敞开内心,用七年时间将他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她相信他们会拥有彼此。他们三个一定会在一起,帮助其他人度过难关。过去的几周里是这样,未来也会是这样。
      金妮关掉电子游戏,转到新闻频道,把音量调低,免得打扰约翰和西蒙睡觉。她断断续续地打着盹,但心思却不断飞到德拉科和她的魁地奇选拔赛上,难以彻底入眠。他们三个在沙发上待了一整晚,直到西蒙醒来,嘟囔着要去办公室,然后拖着脚步上楼洗澡。他下楼时穿着一身麻瓜商务西装,显得神采奕奕,他将金妮拉到怀里,抱住了她。
      “我们一知道结果就给你送信。”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他说,“提前去看看他。你们都要去。”
      “你读懂了我的心思,”她勉强开着玩笑。他们都没有笑。西蒙松开她,悲伤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打开前门,离开了房子。她听到他发动汽车,然后开走了。
      金妮一直等到约翰醒了才离开,回到她的公寓去洗澡和换衣服。她觉得又充满活力后,就走向那个已经很熟悉的红色电话亭,最后一次走进魔法部。
      他们相信了她的说法,允许她在她的当事人接受宣判前与他谈谈。魔法世界的所有人——她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她买了一份《预言家日报》——都相信德拉科会被判有罪,所以金妮已经开始准备上诉,这也是可信的。她走向拘留室,在他们之前被锁在一起的审讯室里等他时,她的呼吸一直无法平稳下来。
      再次见到德拉科让她感到很震惊。他看起来并不邋遢和疲惫,也不像哭过的样子。事实上,他看起来非常平静:他就是宁静的化身。他这样英俊完美,惹得她心烦意乱,过了好久才想起她应该在警卫离开之前做些什么。
      “不好意思,”一个警卫要对捆绑德拉科的绳子施追踪咒时,她说道。“能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吗?”
      警卫耸了耸肩。“没问题——”
      “哦,等等,没关系。”金妮说,勉强笑了笑。她抬起头,透过浓密的睫毛看着他。“我不想麻烦你。”
      “不麻烦,律师。”他立刻说。
      “不了,我不能让你擅离职守。”她对他挥了挥手。
      “你确定吗?”
      “是的,非常确定。”金妮扯着嘴角笑了笑。“非常感谢。”
      正如她所愿,那个警卫忘记了施追踪咒。他们都没有施咒就离开了。
      金妮移除了房间里的所有监控魔咒之后,德拉科才开口说话。“我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他轻声说,“但是这太性感了。”
      金妮用手捂住了通红的脸。“真的吗?我和别的男人调情让你觉得很刺激?”
      “你这是为了我,”他说。“你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他们就不会对我施那个警报咒语了。”德拉科灿烂地笑了起来。“恐怕我总是喜欢爱做主的女人。”
      金妮许久没和他单独相处过,她的脸更红了。她盯着他根本看不够,只想趁她还有机会时,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你还记得我们相遇那天吗?”德拉科继续轻声说道。“那天在圣詹姆斯公园。我一直笨手笨脚地打橄榄球,因为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你还直白地说出来了。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爱上了你。”
      “我们第二次约会时,你给我做饭,”金妮轻声说。“看着你亲手为我们做食物……”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又拿出魔杖,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缚咒语。他立刻站起身来,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金妮崩溃了。她艰难维持许久的控制彻底消失,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沾湿了他的衣服。她紧紧抱着他,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衬衫,仿佛他会消失似的,她靠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我不能失去你,”她低声说。“我才找到你。”
      “嘘,亲爱的,”他贴着她的头发说。“我已经能平静接受了。”
      “你怎么可以?”她叫道,抬头看着他。“怎么可以?我甚至无法忍受想到你在那个地方——”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坚定地说。“我已经接受了——不情愿地接受,没错,但是我已经接受了我的下场。这就是我的命运。”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搂在怀里。“只有知道你会多么难过,才让我感到犹豫。”
      “‘难过’这个说法太保守了。”她哭着说。
      “我希望你幸福。”德拉科说。“我在阿兹卡班的时候,我不希望你等着我出狱,如果他们还会把我放出来的话。我希望你找到另一个男人,他会像我一样爱你——”
      “不,不。”金妮□□道,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我不希望你在悲伤中度日。每个人一生中至少应该快乐一次。”他吻了吻她的头顶。“至少我拥有跟你在一起的这两个月。这已经足够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又抬头看向他。“你怎么能站在这里,让我和别人在一起,好像你根本不在乎——”
      “我在乎!”他吼道,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手指伸进她的发丝之中。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泪光。“你以为我不讨厌我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吗?你以为我愿意想到别的男人触碰和亲吻你吗?这是谋杀,我不能——但我不能再反抗了。”他看着她,怒气消失了。金妮紧紧搂住他的腰,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空隙。“当我告诉你我爱你时,”德拉科轻声说,“在我们一起度过——那个美妙的夜晚之后,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句话。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的声音哽咽了,他低头看向地板,似乎想平复情绪。“你为了救我已经付出太多,我别无所求了。我能看到你为此付出的代价,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毁了自己。我不值得。”
      “别这么说。”金妮吸着鼻子说。“我知道我曾经对你说过和做过一些残忍的事,但是我说我爱你时,我是认真的。每次都是认真的。你是值得的。”
      “不,”他摇着头说。“你看上去要倒下了,金妮,我不会让你这样对待自己的。”
      “德拉科——”
      “没有但是,”他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现在换我做主了,我要你别再担心我了。”
      “你忘了,”她也轻轻笑了,“我是一个红发女人。我们红毛总是很固执。”
      他的笑容有些颤抖。“哦,该死。”他嘀咕道,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覆上她的嘴唇,用蛮力吻着她。她紧紧地抱着他,打定主意绝不松手,她迎合着他的吻,试图向他表明他是值得的,不论他们经历了多少事,她说了多少谎——他都是值得的。
      “我爱你,德拉科。”她轻声说。这句话使她热泪盈眶。“我非常爱你。只爱你。”
      “我知道,”他低声回答,吻着她那长着雀斑的喉咙。“我曾经怀疑过你,但是我再也不会怀疑了。”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帮她擦干眼泪,看着她用咒语抹去她曾经哭过的痕迹。“在判决之前,”他一边揉着她的后背,一边对她说,“去吃点东西。”
      “我不——”
      “我不在乎,我不听,”他打断了她。“去吃东西。然后到外面呼吸一些新鲜空气。这样我才允许你回到法庭。”
      “哦,现在还得你来允许我了,对吗?”
      “我和你说了,现在换我做主。”
      金妮猛地吸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低声说。“让别人做主相当令人兴奋。”
      德拉科的眸色变暗了。他的手从她的后背移到脸上,金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用长满老茧的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要说话,但是又改变了主意。他慢慢朝她俯下身来。金妮仰起脸,直到他们的鼻子轻轻相碰,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她将手放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在发抖;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又一次任你摆布了,”他贴着她的嘴唇,轻声说道。
      他们的亲吻,最后一个令人心碎的吻,只让人更难放手。
      警卫回来的时候,德拉科已经被绑了起来,金妮离开之后,就按他说的做了。她直接去了餐厅,买下她看到的第一件东西——羊角面包——然后打包拿到魔法部附近的广场上,坐在长椅上将它吃掉。外面阳光灿烂,她吃着面包,味同嚼蜡,不过她吃完面包后,觉得有一丝成就感。她完成了他的要求。这是她可以为他做的。
      她回到魔法部时,碰见了要去办公室的哈利。“啊,”他局促地说。“就是今天,是吗?”
      “我为之前对你说的话感到抱歉,”她对他说。“那都是出于愤怒和沮丧。”
      哈利眨了眨眼睛,吃了一惊。“别担心。”
      “我这样做很不专业,对不起。”金妮说。“我不会再为你工作了,但我只是想与你和解,因为你和罗恩仍然是朋友和同事。”
      “可以理解,”他点着头说。“呃——在去法庭之前,你想喝点咖啡吗?”
      金妮翻了个白眼。“我是说我不恨你,笨蛋,不是我还想跟你复合。这是有区别的。”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大步走向了电梯。她发现她的一半家人都在里面,刚从傲罗办公室出来。
      “她来了,今年最重要的刑事审判的明星。”罗恩笑着说。赫敏站在他旁边,珀西和她父亲也在。“感觉怎么样?”
      “糟糕透顶,”她承认,他们笑了起来。赫敏搂着金妮的肩膀,直到电梯到达他们要去的楼层。
      “不管发生什么,”他们走出电梯时,她的父亲把她拉到一边说,“你要知道我们爱你,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金妮宝贝。”
      金妮抬头朝他笑了笑。“谢谢你,爸爸。”她抱住了他。
      他们默默地走向法庭,半数威森加摩已经就位。卢修斯也到了,他穿着丧服,身体僵硬得像根拨火棍。金妮离开了她的家人——莫丽也进来了,乔治和比尔跟在后面——坐在辩护桌旁她的座位上。约翰和最后几个官员一起走了进来,朝她挥了挥手,坐在了乔治旁边的座位上。
      不对,他在比尔旁边。金妮眨着眼睛,摇了摇头。她面前的一排排座位似乎倾斜得厉害,不肯待在同一个地方。她隐约知道它们应该这样,但她不明白长椅为什么一直在动。
      “韦斯莱律师?”
      金妮又使劲眨了眨眼睛。她没有发觉金斯莱已经宣布开庭,并进行了点名。哈珀笑着看了她一眼。金妮急忙站起来,等待世界停止旋转。“是,首席巫师?”
      “我在问你,关于你的当事人,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对威森加摩说的,”金斯莱关切地看着她说。“结语?”
      金妮犹豫地提起了“武断的艾尔夫吉福”的案子,提醒威森加摩,无论她的当事人犯了什么罪,他并不记得,因此不应该受到全部惩罚。至少,她希望自己是这么说的;她的话一出口,似乎就从记忆里消失了。
      “好的。”她说完后,金斯莱说。“哈珀律师?结语?”
      金妮坐下来时,哈珀站了起来,他一定在说话,但是她听不见。她的耳朵里只能听到血液流淌和心脏跳动的声音。金斯莱的声音如同在山洞中回响,看台上所有人都转过身,看着一个人——哦,对了,是德拉科——走进房间。他奇怪地看着她。
      “本法庭已经听取了辩方和控方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意见。”金斯莱说,他的话突然打断了停滞的状态。金妮在座位上陡然惊醒。“我们将一切都纳入考量,经过深思熟虑后,对马尔福先生的命运作出了裁决。原被告律师请起立?”
      哈珀在她身边站了起来,金妮也照做了,她呼吸急促,心脏怦怦直跳。她站得太快了。世界立刻倾斜成一个更可怕的角度,她觉得她的脑袋像个气球,从肩膀上飞了起来。呈几何形状的灰色云彩飘进她的视线,使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甚至是声音——只有担忧的回声能触及到她。
      她最后记得的是她的脸颊贴着冰冷石头地板,接着,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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