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氿

5、五

　　段阳又在十六班和殷柒见了一面。
　　殷柒这次跪坐在一个巨大的复杂的阵法中央，知道段阳来了以后慢慢靠近。段阳怕他不方便，主动上前碰了碰他的手以示自己就在他身边。
　　“殷柒……”段阳轻唤了他的名字，殷柒应声，下一秒却变换了场景。
　　二人处在破旧的楼房里，隐约有股霉味让人不适。房间并不大，有张床，有个书柜，厨房卫生间都有，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原本的白墙发黄，勉强看出几块白的地方，斑斑驳驳的。转头一看书柜旁边的大字“到此一游”，颜色暗红，让段阳下意识地想到血书，倒抽一口冷气。下一秒，一切有消失不见，依旧在空荡荡的十六班，今天天气不大好，本是阴天，到了晚上厚厚的云层，让人有些压抑。段阳已经完全适应了偏差，精神好很多了，跟做梦一样。
　　晚上，段阳在梦里又见到了殷柒。
　　这像是一个庄园，也像是一个迷宫，很大，有些地方有绿植，有些则是光秃秃的小路，错综复杂。路上有各色的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闷头走着。
　　“不要回头。”还不等段阳开口，殷柒就告诉他，语气严肃，“记住了，这里只有我们能相互信任，其他人不管后面有什么动静，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头。一扇门不能给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开。敲门的话就不要回应他，知道了吗？”
　　“啊？”段阳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回头。
　　“记住了，这是规则。无论如何，在路上不要回头，在房间里不要给外人开门。”殷柒强调。
　　然而下一秒，就看见段阳身后有人摔倒哎呦了一声，段阳还没听完第二遍就回头了。殷柒倒抽一口冷气，眼皮直抽。
　　就看见身后所有面朝着段阳的路人被回头看了以后，扭曲地笑了起来。他们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嘴角往耳根下拉大，牙齿也变得锋利起来，满嘴尖牙眼睛开始凸出，凸到了千里眼一般不正常的地步。
　　“跑！”殷柒拉着呆住了的段阳撒腿飞奔。就见那些诡异的人们追过来。他们皮肤变得有些腐烂，坑坑洼洼，手脚并用地奔跑着，指甲又尖又长，足以穿透人的胸膛取出心脏。
　　路上的行人淡漠地继续埋着头走自己的路。
　　段阳虽然体育挺好的，但是长时间的疾跑慢慢地力不从心，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白，速度逐渐减慢。
　　下一秒，他被殷柒用力一拉，直接横抱了起来！
　　殷柒抱稳他以后直接运起了轻功，几个瞬息，就把他带到了一个破旧的楼，进入找了个房间躲了起来，正是在十六班见到的房间。
　　段阳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强行逼自己放缓呼吸，他实在不愿意吸进太多霉味儿。
　　“没事吧？没有被吓到吧。”殷柒放下段阳后很是担忧，他很怕段阳出事，段阳回头，他整个心都提起来了。他把段阳拉进怀里，抱得很紧。
　　殷柒要比段阳高出一个头，段阳窝在他怀里正好埋在颈窝，有些急促的灼热的呼吸喷洒，有些痒。
　　“对不起……”段阳没听殷柒的话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差点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乖乖听话好不好，你出事了，我只有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殷柒低语着。他是真的很怕段阳出事。
　　段阳脸不争气地发烫，还好刚刚跑过步，脸色特别红。
　　“我出事的话，你怎么办？”
　　“不知道。你没来之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呆在那个压抑的地方，一直都是……好不容易有你了，有人看的见我，陪我。你出事了……我……”殷柒抱得越发紧了。
　　段阳拍拍他，安抚着，然后一愣神，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怎么逃跑那么利索，还知道往哪儿躲。
　　殷柒沉默了一瞬，面不改色地答道:“我在很久之前是习武之人，可以通过极细微的气流变化来感知这个世界。”
　　段阳一想到之前他用轻功，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而非常崇拜地看着他。
　　段阳坐在床上歇着，殷柒靠着书柜，耷拉着眼皮，灰白的眼瞳里面暗潮汹涌。
　　还好小朋友比较天真，好糊弄，不然就不太好办了。殷柒明目张胆地看着段阳。
　　段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是个软软的男孩子。墨色的眼睛里干净的要命。
　　殷柒看着小男孩，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手感不错。殷柒顶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面无表情地为非作歹。
　　段阳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想想刚才那么惊险人家都没丢下自己也就不太好意思拒绝。结果是殷柒对段阳的脸各种揉捏，让本来脸色缓和下来的段阳脸又红透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段阳下意识起身。
　　“不许去！”殷柒坐到床上，把段阳拉进自己怀里。
　　“不去就不去，你抱我干嘛？”
　　“让你记住了，不许去。敢去一次你就不要下地了，一直在我怀里待着吧。”殷柒直视段阳的眼睛威胁着。
　　又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段阳惊醒。
　　看着熟悉的环境，段阳莫名松了一口气。心剧烈地跳动着，脸红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