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找个王爷当后台》君不逸

87、第八十七章

　　大太太点头，片刻惊觉不对。这话不是她教的。错了错了，翠屏应该说，阿宛啊，爹替你报仇了啊！她觉察不对劲的时候，翠屏再次开口：“二老爷前天晚上就回来一次，去了趟宗祠。第二天回来，才来见的老夫人。”她垂下头，不再多话。

　　三皇子恶狠狠地瞪下翠屏，猛地开口：“不说实话的贱婢，来人，拖下去打。”

　　立即便有太监来拖人，翠屏不畏反而高声大喊：“奴婢说的都是实话，那日不止奴婢一人听到啊。全部给大太太下了封口令，谁敢说实话，就要打杀丢出府去。”声音渐远，不过小会儿就听到外头皮肉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阿宛愤愤道：“三殿下，为何平白无故要用刑？”

　　三皇子不屑地瞥向她：“这贱婢，当着本皇子说的一番话，同现在说的全然不同。谁能信她？江亦宛，不会吧，你谁都要管？难不成，这贱婢是你安排过来做的伪证？”

　　赵浥按住阿宛不让她继续反驳：“既然三殿下觉得对庆王妃有利的证词不可信，那还有什么人证物证就一起来吧。别浪费时间。”

　　皇帝冷冷转过眼，好嘛，赵浥这家伙，就算三皇子有些戾气，但也是皇家人。作为臣子，怎能如此犯上。他心里记上赵浥一过，再回过头看不孝子气呼呼地恨不得上前去揍三皇子似的，胸口发闷气不打一处来。

　　三皇子见皇帝没有开口的意思，又说道：“既然两个证人，一个证人说话出尔反尔不可信。只剩下杀人凶手的自白，那没办法。如果你们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江亦宛无辜，那……”

　　“谁说没有的。”赵浥淡淡说道，“但这桩事情要分三件事情来说。头一件，就是微臣送粮草遇袭一事。”三皇子神情微变：“这同杀人又没有干系。”赵浥不理他，继续说道：“第二桩，便是三皇子告知阿宛，子爵府旧事。最后一件，才是子爵府江流之杀人一事。”

　　“带人证。”眨眼功夫，就见薛哥儿从外提领一个男人进来，他用力往地上一甩。行礼后笑道，“三殿下，你可认得他？”

　　三皇子神情剧变，怎么不认得啊，派去毒杀赵浥的那队死士。好在好在，一切都是徐莽出头。他稳定了情绪淡淡说道：“不认得。”

　　赵浥点头：“无碍。他认得你，认得徐将军便是。”三皇子大怒：“你这是要诬陷我了？”

　　太子看得津津有味，显然三皇弟要遭殃，这时候不让开口就太为难他了。忍不住说道：“咦，三皇弟，赵浥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怎么知道是诬陷啊。看来你心里很清楚啊。”

　　赵浥没有接口，又道：“傅承恩及其养子明真在殿外，等陛下恩准觐见。”皇帝一怔，哦，江亦宛的娘舅，来吧来吧都来吧。“让他进来。”傅承恩和明真满脸风尘仆仆，进来行礼后，明真看着阿宛神情激动。眨眼就收到赵浥的眼神扫射，便转过头沉默。

　　“还有一人，他不愿意出宗祠。不过有口供一封，手印为证。”赵浥从怀中取出一张供纸交到旁边的太监手上，那人想了想直接双手送到皇帝面前。

　　赵浥在众人面前缓缓走了几步：“如此，整件事情便是如此。”什么？太子瞪圆了眼睛，你什么都没说呢。啪一声，他转过头，就见父皇脸色铁青，将状纸重重敲打在桌上：“荒唐！荒唐！”

　　赵浥望向三皇子：“殿下，需要微臣为大家解疑吗？”

　　三皇子看向徐莽，又转向大太太，最后定格到二老爷身上：“就问你，亲爹都如此说自家姑娘，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何用。”

　　赵浥疑惑地看向三皇子，伸手拉过阿宛：“微臣喜欢她啊。任她家人如何诋毁，微臣不在乎。”阿宛心里稳妥泛甜，不管他们再怎么毁她名声，污蔑她，只要这个人不在乎，信任她就好。

　　傅承恩跪倒在地，哀叹道：“皇上，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草民这侄女，命运多舛。都怪这亲爹猪狗不如，从不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草民这里有人证口供，可以证明阿宛在子爵府过得异常辛苦。”三皇子又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事情不对劲啊。

　　这时候翠屏被人拖了进来，她下半身均是血迹，硬撑着一口气道：“奴婢可以作证，二老爷刺杀老夫人时，一个字都没有提二小姐！”她说完便晕了过去。阿宛连忙搂住她，赵浥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皮肉伤。”

　　大太太觉得不对劲啊，事情怎么走向诡异的方向。赵浥这时却转过来问：“江太太可认得此人？”他脚点了点那死士。大太太再糊涂也不可能承认。她觉得自己被当枪使唤了，看太子得意的笑容，似乎卷进了夺嫡纷争。她这种没家世没背景的，哪儿来的命搅和皇子之间的斗争啊。

　　“那微臣来讲一讲。”赵浥声音清冷，淡淡讲述道，三皇子派死士毒杀，发现找不到他尸首，便找江亦宛。以为江亦宛知道他的下落。为了逼迫江亦宛开口，将她带入京畿府，告诉她子爵府往事并许下承诺。可没想到没有成功，便借着二老爷杀人事件，借以抓捕江亦宛逼赵浥现身。而那封口供，是子爵府老爵爷写下的，将那晚二老爷同他的谈话写出，也供认出那老夫人确实是毒害主母后妾室扶正。

　　三皇子反应过来，立即扑到在地上，抱着皇帝大腿哭喊：“父皇，没有啊，都是赵浥诬陷儿臣。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赵浥望向太子，这皇室之间夺嫡之争，他可不乐意参合在里面。前两世莫名其妙被拉扯进来，这辈子倒还好有阿宛，居然能让三皇子提前动手。要是像之前那样，太子已经被拉下马，他同太子搅合在一起可真说不清。

　　太子张嘴哈了声，但却意外地看到阿宛对他微微摇头，不知道为何却选择相信阿宛的判断。他上前也跟着哭喊：“父皇，儿臣相信三皇弟不会有这般歹毒。定是底下人冒用他的名字，为非作歹。”

　　皇帝转头看向太子，替三皇子求情而不是落井下石，那显然没有同赵浥串通。又看看三皇子。要是三皇子继位，别提了，这傻儿子定要被他干掉。但傻儿子继位，不指望他开疆辟土，好歹能守成啊。皇帝心中天平往太子方向偏离了些，便开口：“就算如此，也是他愚昧！识人不清。”

　　太子挠挠头，哎了声：“父皇啊，三皇弟毕竟刚刚开始办差，被人蒙蔽也是防不胜防。”三皇子这回不敢同太子对着干了，连忙点头：“是是，是儿臣被人骗了。都怪，都怪，”他转过身，手指点向大太太转向二老爷，“都是她们子爵府内斗，拿儿臣当枪。”

　　二老爷喉咙发出咳咳声响，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赵浥带上人证那一瞬间，形势便往阿宛倾斜。好女婿啊，好女婿，要是这女婿是阿绮的该多好。那他现在就不会像死狗一样躺在这里，等待他的也不会是死路一条。阿绮他的好阿绮去哪里了。

　　大太太在旁忙喊：“民妇，民妇也是被，被”她手指向二老爷，“二弟给蒙蔽了。他说的，他要扳倒阿宛，说是恨阿宛没有照料他。”

　　二老爷呵呵怪笑，突然像被注入了勇气，人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握拳，大力吼叫：“什么都怪我！明明子爵府被你们夺去，害得我家破人亡。还用阿绮来威胁我，让我指认阿宛教唆。一切都是你们！”

　　皇帝揉着眉间，好了，一场闹剧。对三皇子的能力判断，降到了零点。好在不孝子这时候站了出来：“狗咬狗！你们污蔑无辜之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此时！要不是庆王拿出证据，要不是，”他转过头拍拍三皇子的肩膀，“三皇弟迷途知返，你们便要活生生冤枉死一个好人。就算要你们拿命来赔也赔不起。”

　　阿宛松了口气，看来这辈子只要太子不出大错，不会再被三皇子杠上了吧。没想到，太子反应那么机敏。也是，不然他幼年丧母，怎么能在后宫活下来呢。

　　二老爷又是怪笑，不等太子命人拿将下去，他突然疯了似的撞向大殿圆柱上。额头同柱子碰撞，一声破裂的声音，众人都被惊吓到没有人动弹。

　　阿宛在片刻后飞快小跑到二老爷身边，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虽然恨他，恨了两生，可现在若死在她面前，却让她情绪上无措极了。眼泪不由自主跌落下来，不敢去碰二老爷，只喃喃叫道：“爹，爹，你，你怎么，怎么。”

　　二老爷在地上抽搐了下，鲜血模糊地脸上，忽然半睁开眼。只是落进阿宛的眼里，却是满脸狰狞。听他拉风箱似的粗喘着，憋着喉咙沙哑说道：“这条命，我，我还你。阿绮，阿绮啊，阿绮，你要找到她，照顾她！阿绮啊。”二老爷双眼迷茫望着屋顶，嘴里还是无意识地叫着“阿绮阿绮”，眼中的光渐渐消逝呈出死鱼白。二老爷这辈子最高亮的的时刻，大约就是死在皇宫里吧。

　　江亦宛跌坐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达情绪了。想大声喊叫想大哭一场，她也是二老爷的女儿啊，为什么看不到她啊。被子爵府嫌弃了一辈子，到最后一刻亲爹想得还只是妹妹。忽然被人紧紧搂进怀里，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风筝，终于有了被人牵住的线，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她转过身，埋进赵浥的怀中，无声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