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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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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子爵府?扬眉吐气。就算阿宛想这么做,也不至于找三皇子协助。无非是与虎谋皮,她又不傻。何况,放着好端端的庆王妃不做,去做个世家妇干什么。若是对方知道庆王是被她指认的,背信忘义的名声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说不准会回到前世在郑家后院的下场。就算不论家世背景,赵浥也不是其他人能取代的。
阿宛觉得三皇子的提议根本没过脑子,或者他以为她会害怕皇帝怪罪瑟瑟发抖。她皱了皱眉头做出一番思索的表情:“三皇子真是宅心仁厚。只是,民女又怎么知道庆王所在。庆王失踪的消息,民女也是刚刚才晓得的。”
等等,难道赵浥并没有被三皇子抓走,所以三皇子才急着找她问下落?阿宛低头思索,如果不是三皇子,那记号代表什么意思。快速抬头时,却意外抓到三皇子狠厉急迫的眼神一闪而过。阿宛做出焦急神情:“到底出什么事了呢?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我又能知道什么,我连京都都没跨出去过。”
“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三皇子宽慰道,“就说说京都的地方便是。赵浥有没有带你去逛过什么清净的地方,或是说过什么让你觉得不寻常的事情。”见阿宛惊慌摇头,他一副同情怜悯,“不急,你可以待在这里慢慢想。当然,只要说出赵浥可能会藏匿的地点,你就能得到我的承诺。”
他站起身时,自觉语气严厉恩威并施,会看到阿宛惊怕地哭起来。可走了几步回过头,却疑惑地发现阿宛确实神情严肃,却瞧不见半点害怕。甚至回眸之间,神情同赵浥相似,看着他就像看着个傻瓜。
三皇子愤愤,这桩事情确实有些傻。他利用赵浥离开京城的机会,想把他一举歼灭。可明明看到人都中毒跌下马,可要去抓的时候,居然不见了。封锁了所有驿站,散播赵浥叛逃的消息,可这两天却听说赵浥回京。要是让赵浥见到父皇,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安排全部白费,甚至会让父皇怀疑到他。
这桩事办的莽撞了。可不知道为何,三皇子却认为那是唯一绊倒赵浥和太子的机会。咬咬牙,就不信,关她几天她还不开口。
兰秋见三皇子离开,拉拉阿宛的袖子,小声问:“小姐,如今怎么办?”
阿宛瞥了兰秋一眼,探看去远处,徐莽正大迈步走近,周围还不知道藏了多少耳朵。她摇摇头,轻声道:“三皇子殿下问我王爷的去向,我又如何得知。说起来,我同王爷见了没几面罢了。”
兰秋眼睛眨了眨,机灵地知道小姐要说什么,她哭腔起来:“是啊,小姐,你怎么那么倒霉啊。在家的时候,也不让出门。好不容易定亲了,却出了这档子事。说不定还要连累你呢。”
阿宛佩服兰秋演技,叹了口气:“还问我王爷带我去过哪里,我不就去了宫里一趟嘛。哎。”兰秋在一边也敬佩小姐演技,换做其他人大约就能信了。但愿那三皇子也相信吧。她连着点头:“就是就是。哎,小姐,舅老爷会来救我们吗?还有少爷和明少爷。”
“我只求不连累他们。”阿宛摇头,见徐莽已走到跟前似笑非笑道:“江姑娘,这儿没有别人,不用演戏。要不是我那弟弟告诉我你演技了得,刚才你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说不准就骗过我去。”
“哦,徐青州公子是令弟?”阿宛眨了眨眼,忽然笑道,“他病好些了吗?听说他爱慕我大姐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徐莽皱皱眉,冷笑:“你们子爵府的女人,没有什么好东西,青州只是一时被迷惑罢了。别以为说出江亦薇来,我就能放过你。”
“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罢了。”江亦宛笑道,她揉了揉手腕,“徐将领你也瞧见我手上有伤,需要每日敷药。你刚带我来的匆忙,我根本没有带着药呢。不如?”
徐莽哈了声:“有伤就受着,带你过来是让你说出反贼下落,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的!”
“是,倒是我多想了。”阿宛低头沉默。兰秋站在一边无奈道:“那三皇子殿下也没说关咱们,也没给咱们定罪。不让走是什么意思。”
徐莽下巴冲亭子边的房间努了努:“住处都安排好了,”他嘲讽道,“如何,待客之道还算不错吧。”兰秋扶着阿宛起来,“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了,你们三皇子还要问小姐。你关咱们又有什么用。”
阿宛阻止兰秋继续说话:“算了兰秋,让他们查便是。”等两人回到房间,兰秋急匆匆要问话,被阿宛抵住嘴巴。她摇了摇头,指了指耳朵和窗外,又做了个喝茶的动作。
兰秋连忙点头,大声说道:“小姐,咱们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呢,连杯茶都没有。”过了小会儿,便见有罗锅背的衙役端着茶盏进来,重重丢在桌上,便冷着脸出去。兰秋望向阿宛,阿宛笑了笑,倒了半盏茶出来,轻轻一抿果然是凉的。正合心意了。手指沾了水迹在桌上写到:“比耐心,别着急。”见兰秋重重点头,她又指了指手掌:“信息,更多。”
兰秋拼命摇头,嘴巴无声说着:“会死。”
阿宛笑了笑,开口道:“兰秋,我实在累得够呛,我先去睡一会儿。”兰秋惊恐地看着阿宛走到软塌上,放下床幔,就看到她影影绰绰在塌上盘膝坐着。兰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顺着阿宛说道:“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但也不要睡太沉,说不准晚上就放咱们回家了呢。”
果然没有得到阿宛的回复。兰秋心肝儿乱颤,背对着门抵住坐下,心慌意乱地看着里面。与此同时,阿宛却意外顺利地陷入了冥想。她再次回到银杏树下,只是要把自己挂上去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身后喊了声:“阿宛!”是谁。
这声阿宛悠远绵长,不知道流转了多少时光才被风吹到她身边。她停下手中的白绫,转过身望去。却突然视线被拉进调转,她站在了远处,就看到赵浥手扶着银杏恶狠狠道:“推平子爵府。”她大吃一惊,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再转头见自己已经躺在棺木之中,明真哥扶着她的棺材叹息道:“我们就晚了一步。别害怕,我会好好安葬你,愿你下辈子能过得顺心。”
手指还没碰到明真哥的肩膀,整个人抽气似的被推去幽闭空间。里面漆黑一片,却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王爷中毒了,那可如何是好?”“不如,进宫找太医吧。”“现在敌我不明!如何能冒险。”“要是能拿到宫里解毒秘药就好了,能解百毒啊。”
还没听清楚赵浥到底在哪里,忽然一阵窒息传来,漆黑的空间突然有了实质的触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有了压力,向她挤压推进。阿宛猛地张开嘴巴,却像被丢进水里一般,半晌只觉得呛到了喉咙,仿佛是水底泥沙堵住了鼻子想咳又咳不出。
恍恍惚惚中又听到那声“阿宛”,语调却略微有些不同,像是明真哥扶着棺木入葬时的那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