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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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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秋看到阿宛仿佛被吊起来的诡异痛楚,吓得目瞪口呆。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少爷,少爷,叶长青,叶长青。”
说来也是可怜。要是还住在傅家院落里,阿宛这边一旦有动静,早就被丫鬟婆子知晓了。可在子爵府,大太太一副惹不起总躲得起的态度,把人都撤得精光,就剩二房自己人。可二房自己人里面,杜嬷嬷陪着二太太出家了,小小在江明棠那里,叶长青则守着二太太的屋子。剩下的一些小丫头,扫地看门可以,其他的半点都不能指望。
人员配置太过简单,以至于兰秋怕得只能跑出去喊人。阿宛在屋里只觉得差一点要窒息的时候,脸颊突然一阵疼痛。等迷迷瞪瞪睁开眼,才看到明真和江明棠满脸焦急。明真甚至捧着她的脸急迫问道:“阿宛,阿宛,你看看我。”
江明棠有些奇怪地看了明真一眼,但又想到明真哥是真把他们当亲人的,担心阿姐出事而已。江亦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我是怎么了?”
“江姑娘,你差点窒息而亡啊。”王太医的声音在床榻边响起,他被明真挤到一边,这时凑过来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人……”他拉长了语调,眼睛瞥向江亦宛脖子上的伤痕,“有点像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子。”
江亦宛轻轻啊了声,便是剧烈咳嗽,重重喘气后才觉得生命力再次回到了身上。是怎么回事?刚才并没有人攻击她,她只是想把香囊取回来而已。她半仰起身体,明真连忙扶着她坐起,又掩了掩被子,劝道:“你什么人都没瞧见吗?你别怕,我和明棠都在!王太医也不是外人。”
阿宛苦笑,大家都以为她被人谋害,却顾忌不愿开口。只能摇了摇头:“没有看到,就觉得不舒服。”转向兰秋,“你呢,看到什么了?”
兰秋怕得浑身打哆嗦,好在她还记着小姐说过的,隔空取物太过惊世骇俗。咽了咽唾沫,连着摇头:“奴婢就看到小姐突然不舒服,就出去叫少爷了。回来后发现小姐躺在地上,”江明棠也跟着说:“是啊,我们跑进来,就看到阿姐你躺在地上抽搐。人已经昏迷了!”说着恨得咬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得你,定不轻饶!”
王太医忽然开口:“那觉得不舒服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屋里的香有没有变过?”
“王太医,您是说中毒?”明真神情严肃起来,扭过头看向阿宛,“这回你得听我的。去傅家住,等王爷回来再做计较。你若觉得寄人篱下,天明我们便去地保那儿,我把那房子的地契改成你的名字便是。我是客,你是主。”
江明棠拍着明真的肩膀:“明真哥,你对我们太好了。没错,”他转向阿宛,“明天就搬。”太医去查看茶盏,香炉,果然是一无所获。只是被明棠送出门时,正巧看到有嬷嬷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王太医不由叹了口气,江姑娘得了王妃之位,必定会引人嫉恨,招致杀身之祸啊。
他们毕竟不知道重生之说,也不知道阿宛受得是前世之苦,只以为是有人暗算。这回大太太和江亦薇倒是莫名背锅。只是当她们知道江亦宛有那么一刻躺在地上,孤立无援,不由暗恨自己没有插眼线。当时若是弄死江亦宛,谁能怪到她们头上。
且不提大太太和江亦薇懊恼,江亦宛等人走光,才松开手掌,握着的便是她亲手挂在赵浥腰间的那枚香囊。兰秋压低声音叫了声,便扭头慌慌张张关上门窗,再次转过身跑进来说:“小姐,是因为拿这个才晕倒的?”
“你倒是机灵。”阿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开香囊去瞧。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她以为的纸条,也没有任何记号。难道是他还没来得及放,我就拿回来了吗?阿宛懊恼至极,怎么回事啊。她不甘心地将香囊兜底翻转,忽然见绣花纹路上,各有一处被挑掉针脚的地方。数了数,倒是恰好三处。
若是不知道前世三皇子对赵浥有杀机,一般人估计不会联想到三皇子。阿宛倒是立即将三皇子对应到三上。又担心破损之处是在路上划破的,于是再拿到兰秋看。兰秋仔细查看,肯定点头:“这针脚就是故意挑掉的。”
那可以肯定这是记号了,阿宛松了口气。其次便是要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太子听。她总不能跑到东宫,无凭无据说:“太子,赵浥被三皇子抓了。证据?看,这个我隔空取物得到的香囊。”她揪着香囊,犹豫半天,兰秋劝道:“小姐,不如找明公子问问。”
阿宛抿唇沉思,就算去问明真哥,只怕也会被当成她的臆想。如何解释隔空取物,又如何解释重生。她不敢冒险。那么为今之计,不如先自己探查,去了傅家反而不如在子爵府方便。只要找到一点点三皇子的蛛丝马迹,便能请太子出马了。或者,她又想到,假借赵浥的口吻去说便是。等江明棠再来劝说阿宛到傅家去,阿宛便拒绝了。
她还没来得及去找太子,闻讯她差点被暗算的太子爷,第二天下朝后便大摇大摆来了子爵府。子爵府上下再次轰动,江亦薇打扮得清雅秀丽,倒是让太子眼中一亮。但他毕竟是为了照顾兄弟老婆来的,顾不得给自己寻美。打了个招呼,便直奔二房,真是让江亦薇咬碎银牙。
他的到来无疑对江亦宛是惊喜,免得去东宫求见省去许多时间。太子爷上下打量一番,又清瘦了啊。脖子上一圈被绳子勒出的红印子,瞧着可怜。心中便升起了怜悯的心思,觉得阿宛真是不易。赵浥不见了,她在自己家还被暗算。刚一路过来,他便瞧出来了,二房根本没什么人手,被忽视的很彻底。
阿宛行礼后,便匆匆说道:“太子殿下,民女有要事。”太子示意她继续讲。阿宛琢磨了一晚上说辞,现在说出口依旧有些忐忑。只说道:“太子殿下,上回庆王抓阄的事情,其实我和庆王在前一日就知晓了。”
太子挑眉笑了笑,赵浥手挺长啊,宫里也按了耳目。但听阿宛继续说道:“前天晚上,我们做了同一个梦,梦里便是抓阄。梦里便是鼻烟壶。”太子盯着阿宛瞧了半天,不会是思虑过重,病了吧。“所以那日王爷会如此犹豫,不知道梦中暗示是真是假。而民女也害怕地握紧香囊,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鼻烟壶。”
“这倒是匪夷所思啊。”太子哈了声,转头看看身后侍从都退得很远,没有人能听到他们两说话。便问道,“你说这个,难不成又做梦了?”
阿宛点头,太子根本不是蠢货,只是被三皇子压得太惨。“昨夜,民女只梦到王爷对我无声说话,民女揣测他的嘴型,是在说,”她便不说出口了,只用手指比了个三,便低下头沉默。
太子又哈了声,拿出扇子刷地打开拼命扇了几下。入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此时倒是半点都不觉得。如果真是三皇弟扣了赵浥,倒是能将徐贵妃一脉彻底打落。可若不是,他却贸然出手,那太子之位就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