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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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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恩记得,每年和妹子说话,话题都是一模一样。无非就是阿宛还小,只能忍耐。可今儿却不同了,“阿宛懂事了”这五个字对傅承恩兄妹俩来说,意义重大。就好像被绑的肉票,总算被搭救出来了。
傅承恩连连点头:“懂事了,确实啊。”他又拉着明真推到前面,“妹妹,你看,这就是我信里提过的明真。明家那独子。”
明真忙低头行礼,隔着屏风,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柔弱的妇人半靠在床上。二太太笑了笑:“原来是明真啊,当年咱们俩还见过呢。不过,你那时候还很小。”二太太比了个婴儿的大小,忽厌烦地说道,“杜嬷嬷,撤了屏风!一家人,整什么虚头巴脑的玩意。”
杜嬷嬷响亮的应了声,娘家来人了,看这些家伙还怎么敢糟践太太。那几个婆子嘴唇动了动,倒是没拦。可是几人连动都不动,生怕他们背地里说些什么。等屏风撤去,明真才见到二太太,风吹就能倒的美妇人。他忙又转头去看了眼阿宛,眉目间倒是几分相似,都是柔柔弱弱的美人。不过阿宛的美,却带着一股精神气,瞧着就让人挪不开眼。
明真笑了笑转过头,又同二太太嘘寒问暖。此次来京都,傅伯伯略提了一句侄女待嫁,明真便明白这次是来相亲的。不管是钟无艳还是母夜叉,只要能看上他,他都不会拒绝,用一辈子报答傅伯伯便是。可没想到,却是个妙人。虽然风言风语中,有说阿宛姑娘勾搭王爷勾搭郑家公子,甚至失去了清白。但,明真还是下了决定,只要阿宛愿意,他就娶。
他一向是要强的,既然下了决心就要做得完美。对待二太太,真是恪守了晚辈的礼节,又不显得生疏。二太太还不知道赵浥那家伙当着傅承恩面说要下聘呢,只觉得还有挽回的机会。面对明真,二太太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当场让阿宛和明真定亲。
傅承恩也在一边满意的点头,他挑选的人自然优秀的没得说。只是赵浥那句“只要二太太点头,他就下聘”一直缠绕在心头,烦躁的要命。可是现在几个婆子虎视眈眈,连一句要紧话都不能说。江明棠坐在一侧抓耳挠腮,一会儿瞪婆子,一会儿又想问问阿姐到底怎么回事。最后又是后悔,怎么一冲动就把阿姐留在了韩庄啊。
场面话说完,接下来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静中,只有明真还在说些路途轶事,逗得二太太掩嘴微笑。别说,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二太太笑着喝了口茶,去看阿宛的神情,倒是淡淡的。她心里犯愁,阿宛可不能深陷在庆王的感情里啊。她正想开口暗示两句,却猛然看到阿宛脖子处贴着块伤药。
二太太心里慌乱,想起听到流言,原以为是假的,难不成是真的!她猛地坐直了身子,顾不得被人监听,指着伤口问道:“怎么回事?”
阿宛捂着伤口笑了笑:“哦,都是我不小心。本来想早些来见娘的,急匆匆摔了一跤。娘知道的,韩庄路不平,乱七八糟的野花野草。我跌下去的时候,蹭破了皮。王太医来瞧过了,说伤口都愈合了没大事。贴伤药是为了防走路的时候有细沙进去。”
“王太医?”二太太低低沉吟,眼神落到大哥脸上。能叫得动王太医的,只有庆王了。若是眼神能说话,二太太在向大哥求证,第一阿宛说话的真实性,第二还记挂着庆王,看来明真没戏。
傅承恩到不晓得这桩事。他就见到庆王扶着阿宛出来,像是生病。当时没多想,他作为舅舅也不大方便追问侄女的事情。现在接受到二太太的信号,他只得摇了摇头。
阿宛却在此时转过话题:“娘,庄子待够了,咱们回去罢。”她话音落下,监视的婆子忙说:“哎呀,二小姐,没有夫人的吩咐,奴婢们也不敢安排啊。”没有大太太老夫人点头,你们就别想走。
阿宛冷笑:“只怕大太太急不可耐要让咱们回去了呢。”她话音刚落,如同铁口直断。忽然外头有人跑了进来:“杜嬷嬷,杜嬷嬷,府里来信,让二太太去府里养病。”阿宛呵呵冷笑:“看来,这一年府里收益可不怎么样。”
没有拿到傅家供奉的大太太怎么肯甘心。傅承恩又不是随便能吓唬的人物,一句只等三天,已经让大太太急得额头冒汗了。何况,阿宛也得回去,她们急着要把她送去郑家呢。要不是庄子传消息慢,只怕傅承恩前脚离开子爵府,后脚大太太就得让二太太回府去。
她们母子三人离开子爵府是为了彻底脱离江家,只是没想到半道二太太被拐去了庄子,投鼠忌器只能回去。可娘舅的出现,等于又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一起出发便是。”傅承恩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几人出了门,阿宛想走,又被婆子们拦下。阿宛摇头叹息道:“江家养了你们这些刁奴,我去哪里同你们有什么关系。明天我自会再来。”看着阿宛身边两个少年虎视眈眈,那婆子搓手干笑道:“奴婢不是担心二小姐安危么。”她脸上还挂着笑,明棠那巴掌已经招呼到她脸上:“刁奴!主子们的事情,还轮到你担心不担心。”
阿宛没有圣母心泛滥,只对明棠摇了摇头,跟着娘舅走出庄子。到了外面,阿宛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娘舅,我们不能回子爵府。”
傅承恩点头:“我明白,但是你们都想清楚了么,出来就难回去。你总归要嫁人,没什么关系。那明棠呢。他现在好歹还是子爵府公子。”
“有还不如没有。明棠人聪明,性子刚正,不需要这些祖宗庇荫。但舅舅说的有理,让明棠自己决定便是。我爹他虽然不讲道理,但明棠总是他唯一的儿子。”
傅承恩“好”,转头看向明真,“你怎么看?”
明真严肃了神情说道:“阿宛妹妹说的有道理,只要自己争气,祖上的庇荫是锦上添花而已。”他沉吟片刻,“若是姨母再入子爵府,不管是什么理由,子爵府都不会放人。毕竟,”停顿下又看向阿宛,不带任何鄙夷也好羡慕也罢的神奇,只是在阐述事实,“阿宛妹妹嫁给王爷,还是郑大人府上,对子爵府都有利益。如果姨母在子爵府,那就是阿宛妹妹的命脉,阿宛妹妹总不会不顾自家母亲。”他见阿宛点头,便继续说道,“而且阿宛妹妹回到子爵府,亲事,就不见得由姨母能做主了。”
傅承恩连连点头:“是啊,真是不要脸!”他拳头一锤手掌,“说是京都的名门,能做出不顾自家姑娘幸福的恶事。”
他还没继续骂下去呢,就被明真插嘴打断:“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他们都以为咱们会顾及脸面,甚至还以为咱们要沾子爵府的光呢。”他笑了起来,如沐春风:“既然如此,咱们就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