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风》意眉

8、曲声起，双人奏，笛萧一曲绕梁绝（2）

　　“真是个傻丫头！”柳清月走到柳梓曦身旁，亲昵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说道。

　　嘶！

　　柳梓曦不着的痕迹偏了偏头，双手悄悄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内心哀嚎，你要不要这样啊！！！行了，你不恶心我恶心，都别互相装了好吗？

　　柳梓曦觉得今晚所吃的东西，要是再被柳清月这样膈应下去，怕是都得吐了。

　　为了不恶心自己，于是她毅然站起来，向柳如晦福身。

　　“父皇请赐儿臣长笛一支。”

　　“好！”说着柳如晦大手一挥，太监端上长笛递给柳梓曦。柳梓曦拿过，正准备离位，就听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天晋国君，本皇子也愿意一奏上。皇上，臣也愿一奏。 ”

　　柳梓曦惊讶的望过去，只见一白一蓝两人站立。这熟悉地声音和面孔，不是谢瑜瑾和沈俞白又是谁？

　　不过，他们干嘛要凑这份热闹？怕不是闲的慌。

　　站起来的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纷纷瞥过眼，接着上句话道。

　　“天晋国君，本皇子能与贵国四公主一起共舞奏一曲，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天晋国君，可否能满足本皇子这一小小愿望？”

　　“皇上，臣也希望能与四公主共舞奏一曲！”谢瑜瑾忍着急迫，淡淡道。

　　“哦？”沈俞白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据本皇子所知，谢二公子怕是不怎么与四公主亲近的，怎么今天晚上上赶着往上凑呢？”

　　“那六皇子怎么也是上赶着凑？臣自认音律略通，不希望四公主的舞被毁了，所以才毛遂自荐。那请问六皇子呢？臣可不相信什么心生倾慕。”谢瑜瑾咄咄逼人道。

　　从见到沈俞白的那一刻，心里潜意识让他对他不喜，甚至是有种胁迫感。他不知这种胁迫感从何而来，但就是想与他针锋相对。他甚至有种预感，这人将来会抢走他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他才一点也不符合他以往的性子。

　　“你从哪只眼看到本皇子往上凑了？而且话题一开始也是本皇子先提起来的，所以本皇子想要与四公主合奏一曲也不为过吧。还有分明是谢二公子凑上来的，所以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吧”

　　沈俞白挑眉，这小子看来是喜欢那丫头啊。不过现在这时期可不允许，还有柳清月那位可是位劲敌啊！

　　“再说了，这四国之中谁没听说过本皇子的浪荡之名？只怕音律，本皇子认为还要略胜谢二公子一筹，所以此舞，本皇子必任伴奏。”

　　“是吗？臣”还未说完，便被柳如晦给打断了。

　　“天夙六皇子与谢二公子各毛遂自荐，这让朕很为难。不若，就让清月选吧。”柳如晦故作为难，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柳清月。

　　柳清月先前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魅力增加了，让两位男子为了自己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其实以她的眼光来看，她是不愿意与有浪荡之名在外的沈俞白合奏的。她更希望与自己喜爱的谢瑜瑾来一曲合奏。毕竟这么个年少有为浊世公子，怎能不让人心动？

　　若是让柳梓曦此刻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必会吐槽一句，你好大的脸。

　　不过柳清月想了想，只能忍痛放弃了谢瑜瑾，她想以后多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所以她看向了，一开始就挑起话题的沈俞白。

　　“父皇，儿臣选天夙六皇子。”

　　柳清月并不知道她今天这一举动，会让后来的谢瑜瑾有多恨她，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看着谢瑜瑾投过来的眼神，只当是失望没能和她一起共舞奏的机会。于是她内心更加欢喜了，却不知这是谢瑜瑾想要将她活剐了的眼神，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好！”柳如晦议一挥手，正准备让太监递笛，却被沈俞白打断了。

　　“不用了，天晋国君。本皇子用自己的萧，就不劳烦国君了。”

　　“也好。”柳如晦没说什么，便同意了。

　　三人纷纷下去准备。不一会，柳清月着一袭曳地长袖舞裙来到中央。三人行礼，奏乐响起。

　　长长的水袖，在柳清月那纤细的胳膊挥动下舞动，时急时缓。柳清月的身影也被掩映其中，看不真切。在众人的眼中，只看到些舞动的水袖，就像是蛹，包裹住了柳清月。

　　说实话，水袖舞这东西真是太常见了。民间舞坊和青楼不乏有舞技高超之人，她们都极其喜爱练这种舞。这就导致了这舞，虽美则美矣，但太过柔，毫无一丝灵气。不能让人耳目一新，只能看到所有的舞蹈，几乎都照本宣科，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其实所有的东西并不是大家都所熟知的，才是正确的，就比如舞曲。大家都知道，舞曲是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纵使你有再高超的手法，也没有心无旁骛的心思。就算再美再好听，在那些精通音律，喜爱音律的人来说，也是失了灵性，玷污了音律。

　　并且，这也不是拿去取悦别人的事物。就从这一点来看，柳清月便已失了心性。舞，不该是为自己而舞动的吗？

　　还有最难不在于模仿，而是在于超越。但在超越之上，还有不掺杂一分杂念的心思。

　　但大多数人，都已迷失模仿，不可自拔。

　　所以，席间上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清月公主舞姿不进反退？”

　　“天啊！这是在逗我，就这舞姿和早晨是同一人不？确定不是换人了？ ”

　　“这舞姿在坊间都可以看到吧。 ”

　　“虽美则美矣，失了灵性，没有自己的风格啊！”

　　“……”

　　虽是这样议论，但却没有人敢扰乱这场舞曲。

　　他们本以为柳梓曦上场后，本不会吹奏了，也没多大在意，却不想听到了两重合奏。

　　笛萧不同的音色缓缓响起，两人仿若串通好的一般，共同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虽柳清月的舞没展示出空灵之美。那这曲高山流水，则是为这支水袖舞注入了灵魂。使的这舞宛若空谷之月，美若雪地仙子。

　　流水，高山，皎月……

　　让人们听到曲子里所展示的一切，此情此景，无不喟叹！

　　一舞曲终，三人纷纷行礼。柳如晦拍了拍手，以表赞赏。

　　“不错不错，这舞曲结合更胜一筹啊！”

　　“不过，让朕意外的是，没想到梓曦的笛，吹的如此之好，以往怕不是藏拙啊！”

　　果然，来了。

　　柳梓曦掩了思绪，大大咧咧道：“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我就是个废物。别的不说，就单说这六艺。哪个女子不是样样精通？我倒好，啥也不行。若不是今晚天夙六皇子他心善帮忙圆场，领着儿臣奏曲，怕是天晋的脸都得被儿臣给丢尽了。”

　　“哈哈哈，梓曦倒是天赋异禀啊！”柳如晦尴尬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此时天色已晚，更深露重，还请三位兄台回去休息吧。”

　　“吃饱喝足，那就告辞了。”风延庆道。

　　“如晦兄，就告辞了。”白贺知道。

　　“告辞了。” 顾行舟道。

　　三人纷纷领着人走，柳如晦也没了继续呆着的心思，大手一挥，遣退了众人。

　　这场晚宴，以舞曲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