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者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快穿]》乱鸯

4、魔法世界4

　　你想离开这吗？
　　时隔多年，雅格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已经不再是带着极端的情绪，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认真为妹妹的将来做打算。
　　不可否认，凯尔茜的确有些心动，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从未见过外面的模样。
　　这个存在魔法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人们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脑袋忽然被一本书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少女回过神，对上辛绒有些不满的目光。
　　“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凯尔茜摸了摸头顶，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她问道：“希瑞，你一直呆在这森林里，不觉得无聊吗？”
　　“……”辛绒微顿，与她对视片刻，忽然叹道：“是啊，每天对着不变的环境，看着同样的人，总是会腻的。”
　　她的叹息似乎意有所指，凯尔茜有种被人一语道穿了心思的感觉，顿时有些窘迫：“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人总想去闯荡更广阔的世界，这很正常。”辛绒低头将桌面上零散的笔记收拢起来，上面都是凯尔茜留下的字迹，比起初学这个世界文字的时候生涩僵硬的笔迹，少女如今的字迹已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和习惯，看上去赏心悦目。
　　辛绒看着笔记上的字陷入了沉默，她发现自己似乎才意识到这件事，好像自己当初手把手教凯尔茜写字还在昨天。
　　“那可能是其他年轻人的想法吧。”比如雅格。而且自己很年轻吗？凯尔茜在心里好笑的想，或许只是外表看上去是这样吧。
　　凯尔茜托着腮，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另一段人生，忽然发现自己除了作为另一个人活过之外，似乎好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那回忆遥远的像是一场梦，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场梦终将散去，而梦里的那个人，也会随之彻底消失吧。到那时，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从大火里侥幸活下来，与哥哥相依为命的女孩。
　　“时间过得真快。”
　　听到魔女这般感慨的凯尔茜回过神，下意识附和了一句：“是啊。”
　　“你也是时候出去历练一下了。”魔女接着说道：“凯尔茜，来一场结业考试吧，如果你能通过……”
　　凯尔茜顾不上那突如其来的历练和结业考试，注意力全都被魔女未尽之语吸引：“通过会怎样？”
　　辛绒看了她片刻，淡淡笑道：“我就认可你是我最满意的学生。”
　　凯尔茜与辛绒相处多年，印象中这位老师的脸上鲜少有露出笑容的时刻。她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往，那双深邃眼眸似乎藏了很多故事，她安静下来时总是伴随着一种孤独感，看着令人有些难过。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能笑笑就好了。不知从何时起，凯尔茜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又或是因为对方不仅救了自己，还愿意将自己收做学生悉心教导，于是总是想做一些能让她开心的事情，可是收效甚微。
　　此时此刻，看着魔女脸上浅淡的笑容，少女却觉得一时间心潮澎湃，她下意识跟着笑了起来：“我一定会通过考试的！”
　　少女似乎充满了干劲，之后便兴致勃勃的去为接下来的结业考试做准备。
　　辛绒将年轻人的急性子看在眼里，并没说什么。她将桌上的资料收拾好一一归位，却无意间看到书架上一只不起眼的千纸鹤——这是凯尔茜送给她的，之后被她随手搁在了这里，现在想想，这似乎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再看这只纸鹤，不难发现翅膀的部位都有些泛黄了。
　　辛绒的视线在那只泛黄的纸鹤上停留了一会，不知为何内心有些浮躁，她收回视线，在脑海中唤了一声：[系统。]
　　许久不曾被召唤的系统立刻回应：【在呢，怎么啦宿主？】
　　[……没什么。]
　　系统：【？】
　　过了一会，辛绒又问：[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提醒啥？？】系统一头雾水。
　　[提醒时间。]辛绒在这个世界的寿命已经获得了永恒，对时间并不敏感，可系统又不一样，想到这，她不禁埋怨道：[你不是我的任务系统吗？提醒我做任务不是你分内的事吗？]
　　【我看宿主你这不是还挺乐在其中的么……】系统心里苦，它确实是因为觉得自己对宿主有愧，所以看辛绒难得这么惬意，才没有跳出来催任务进度，结果现在反被宿主骂。
　　[乐在其中？你是说这种师生游戏？这只是完成任务的必要手段而已。]辛绒十分不以为然：[如你所说，她的确很聪明，我已经把她教的差不多了，她现在差的是经验，所以下一步就是把她撵出去历练。]
　　[最后还要想办法让她把目标集中在魔王身上才行。]辛绒眯起眼，说：[别看她性格温吞，其实还挺有好胜心的，随便一句认可就能让她那么高兴，这个可以利用一下。]
　　【宿主，你是不是有点奇怪？】
　　辛绒反问：[哪里奇怪？]
　　【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辛绒沉默片刻，冷嗤一声：[你还是下线吧，水货。]
　　系统：委屈的抱紧自己.jpg
　　接下来的几天，就连雅格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妹妹情绪高昂，问过之后，少女告诉他自己即将迎来结业考试的事情。
　　这意味着她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女了。
　　看着对方的笑脸，雅格皱起了眉，似乎这个消息并不能让他感同身受的开心起来。
　　“雅格，你怎么了？”凯尔茜不由问道。
　　犹豫片刻，少年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的决定当一个魔女？”
　　“魔女不好吗？魔法很厉害，可以保护我们。”
　　雅格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妹妹的双肩，认真的说：“听着，凯尔茜，这些话可能希瑞从没跟你说过，但你必须要知道，魔女这身份根本见不得人，即便你本性是善良的，别人一旦知道你是魔女，也会认为你不怀好意。你如果选择这条路，就要像希瑞一样躲在这深山老林里，而你本来可以有更正常的人生，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获得应有的幸福。”
　　雅格也不过才十七岁多点，在她眼中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着老成的话，凯尔茜不禁有些好笑：“应有的幸福是什么样的？”
　　少年听不出妹妹话中的挪愉，认真的思索了一会，说：“你应该有个正常的家庭，要是我们离开这里去镇上，一定会有很多年轻男人追求你，你可以挑一个最喜欢的和他结婚，生很多孩子。”
　　“这就是你认为的幸福？”凯尔茜有些诧异，这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爱情和家庭吗？”雅格反问。
　　在他的印象中，女人所谓的幸福就是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但因为父辈的干涉，她们总是不得如愿，似乎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不能自由的决定自己的婚姻。
　　雅格觉得，如果是自己的妹妹，只要她挑的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只要能真心对她好，那么他一定不会从中阻拦，所以凯尔茜一定会是幸福的。
　　“……”女人的确是更偏向于感性，可她又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女人并不是全凭感性活着？凯尔茜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雅格，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去更大的城市走走，或许你会见到不一样的。”
　　“能有什么不一样？”雅格撇了撇嘴角，即便他还不到二十岁，提起女性时却已经下意识流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凯尔茜不想看见他变成看不起女性的大男子主义，只好拿身边的人举例：“至少希瑞就不一样。”
　　“希瑞是魔女，”这种人更是被人们反感的，如果被举报出去甚至还可能会丢掉性命。雅格看着妹妹脸上不悦的神情，只好改口：“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你不要拿她做榜样。”
　　少年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却不知早在多年前那个危机四伏的漆黑森林里，少女就已经将那位魔女当做了自己所向往的榜样。
　　凯尔茜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兄妹二人的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
　　少女仍旧认真的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结业考试做准备，她在自己炼制的药剂中挑挑拣拣。
　　这些年辛绒也时不时的会考核她的功课。魔女的教导向来是理论和实践两手抓，直到去年，辛绒正式开始带着凯尔茜和一些低级魔兽对战，不过这种测试每次都会让她狼狈不堪，让少女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忆。
　　她至今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的对战对象——那是一只体型娇小，速度却十分迅速的魔兽，与之对上没过多久，她就已经遍体鳞伤，却连魔兽的影子都没能看到。
　　……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了。
　　所幸这种要命的实战测试，每次都会挑在雅格外出去镇上的那几天，而魔女炼制的疗伤药剂效果也十分显著，否则她绝对能想象得出当少年看见妹妹受伤时暴跳如雷的模样。
　　凯尔茜想，她这次结业考试将面临的实战对象，一定会是前所未有的强敌，于是她再三思索，将自己压箱底的底牌都带上了。
　　考试当天，她一如往常那样跟着辛绒来到测试场地，紧张又期待的等着这次考试的演练对象登场时，身边的魔女却缓缓开口——
　　“你这次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