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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黑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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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昔日的爱人,我的心情并没有太多的跌宕起伏,很平静、很和谐,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夹杂在其中,对于我来说他或许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其实当初分开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这是可惜了自己失去了一个有可能可以依靠的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可以陪我虚度光阴的人。
那个时候我的身边并没有任何的人,我与他的认识是在一次战争中,那时的妖族很混乱,分散为很多的党派,而应淮则是愿意投靠九重天的一派。他很聪明和灵敏,知道自己的处境适合于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一方面他和我很像。
因此,当他提出想和我发展进一步的关系的时候,我立刻便答应了。
但其实我也能想象到,他可以为了妖族和自己的利益和我在一起,他有一天也可以为了妖族和自己的利益而抛弃我,所以他的离开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早就猜到结果,又何必矫情地因情而受伤?
况且大家的身上都背负着许许多多、数不清的责任,又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在一段从根本而言不可能成功的感情?
“我并不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过是因为受伤才会在这里修养罢了。大人他不在这里,我相信其他人会在这里招呼大人您,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去了。”语毕,我便匆匆转身离去了。应淮的法术在我之上,我在他面前较为容易有所破绽,既然有这个风险我还不如避而远之,我既然不想与九重天有所瓜葛,我也不希望和妖族扯上关系。
没想到应淮却抓住了我的手臂强行将我转过身来,我措不及防落入他的怀抱中,旁边的丫鬟们也是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大人,这是我家大人的贵客,大人嘱咐我们万万不可让小姐伤到一根的汗毛,您高抬贵手,就放过小姐吧。”首先反应过来的丫鬟跪在地方哭着求饶道,她看了眼旁边仍傻眼站着的小丫鬟,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很聪明,也跪在地上哭着道,“小姐几日前才受完重伤,还望大人可以怜香惜玉,放过小姐吧。”
另一个比较年长的丫鬟狠狠地瞪着她。呵呵,这丫头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挺机灵的,可惜不太会用成语。
“面对如此美人,本座自然会怜香惜玉。”应淮抬起我的下巴,而我则冷冷地瞪着他,然后想要移开我的下巴,没想到他意识到我这个动作,用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好让我不能转头,“既然这位姑娘不是沈烨的夫人,那我为何不能碰?”
两个小丫鬟一时之间被应淮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我在内心叹口气,场外援助不靠谱,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呀。
“因为这不符合规矩。”我冷冷地说:“无论是九重天还是我所生活的凡间都不能轻易地冒犯姑娘妇人,大人这么做是在破坏规矩。”在九重天的地盘自然是要臣服九重天的规矩,况且这还是九重天六王爷沈烨的居住地。
“可惜本座是妖族的王,在妖族中我就是规矩。”他的一双媚眼看着我,深情且充满了魅力,我能感受到他对我施展法术,但我毕竟是白泽,有时候法力高强并不是所有,唯有智慧才能让少数赢多数,才能反败为胜。
他的声音具有魅惑的能力,仿佛是这地狱的恶魔,引诱你犯罪,好让你与他一同掉入深渊,“只要你跟她们亲口说愿意跟随本座,你想要什么本座都愿意给你,即便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本座都能为你了去摘。”
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他是真的把我当作普通的小姑娘了,天上的星星我还真的没有兴趣,“倘若我说我想要您的命呢?”我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您是否会将您的心脏送给我?”我变出一紫色的气刃,抵在他的心口前,又道:“我要的大人给不了我,我不过是一普通的小狐妖,只希望过一些普普通通的日子,并不喜欢牵扯太多的东西。若无他事,我想先告辞。”
“真是一有趣的丫头。”应淮笑出声来,用法术如同掐死一只蝼蚁般粉碎了我的气刃,问题不大,我故意的。他仔细地观摩我的脸,道:“你长得真不像她,不如她沉鱼落雁的美貌,却很是入我的眼,性格也是我后宫里最像她的一个。”他像是在抚摸一样精致的艺术品一样很仔细很小心,“若可以我还真想将你收入囊中,尝一尝你与其他女人有什么分别,可惜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和她一样。”
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便是我白泽,我大概明白他的话,总括而言就是他很懊恼为什么得不到我,所以找了很多的替代品,虽然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感觉很自大,但这就是事实。不过听他的口吻,他并不打算强要了我。
“我没有耐性去驯服一只野马。”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却是将我抱入怀中,让我整个人背向他,我拼命地挣扎,毕竟是妖王,武功很是高强,我一时半会儿难以挣扎开来,他的声音缓缓落入我的耳朵中,“我比较喜欢愿意克服自己野性的野马,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主动降服于我。”说完,我能感觉我的耳朵上有些疼痛和麻,我全身僵硬,这个流氓居然咬住了我的耳朵!
我压下想要暴揍他的冲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胳膊肘猛然一打,他意识到立即用手一挡,顺势抓住了我的手,我顿时被他完全控制住:“大人,您真不要脸。”我冷冷地骂他。
“本座向来都不要脸。”他在我耳边说话,气都喷在我的耳郭上,痒痒的,很不舒服,我能感觉我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本座很喜欢你叫本座大人。”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气息慢慢向下滑,在脖子上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便是一刺痛。
我闷哼了一声,心中的焰火如同浇油般越烧越猛烈,我想将这家伙杀了,但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一个上上等的办法,现有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忍。忍住,千万要忍住。我对自己下命令,“大人,我是这府上的贵客,若是那位大人知道了您对我所做的行为,我相信他定不会放过你,别说那位九重天的大人,甚至整个狼族都不会放过你。”
“你为了躲我居然脸沈烨的名字都搬了出来。”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不过这个方法很有用,他站直了身子没有继续下去,“原来你就是救了狼族小少君的那位侠女。”我听见了他带有轻蔑之意的笑声和语气,“你是什么身份会让沈烨和狼族为了你会与妖族撕破脸呢?”
“这世界上并不是仅有您一个妖族。”
说完这句后我能感受到气氛不一样了,像是凝固了一般,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不少,似乎想以此消化自己的怒火又或者......想要杀死我。
“丫头你知不知道惹怒本座的后果很严重。”后面的声音不如刚刚调情时魅惑,而是冷若冰霜,却又怒火冲天,甚至滲着杀意,他的手渐渐向上移动,我能感受到有一双手轻轻握住了我的脖子。
我并没有打算搭理他,我知道他不会动手,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调戏我顶多是让小六不高兴而已,为了种族利益他相信小六会忍下来,况且他还可以以此测试我在小六心中的地位,但在这里杀了我会得罪沈烨,这样对他百害而无一益,不值得。
他虽然有很多地方与我一样,但和我不一样的是,我有我的底线,而我的徒弟也继承了我的底线。
地上了两位姑娘早已哭得断肠,似乎要杀的是她们两个的命,不过也很正常,要是我真的不幸死了,恐怕这两位侍女也会跟着我香消玉殒,共赴黄泉吧,毕竟护主不周,这可是死罪。
“本君不过晚来一盏茶的时间,妖王不至于拿我的人撒气吧。”只能听其声,不能见其人,声音的主人似乎很不高兴,下一秒,那人便拂袖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光刃横空出世劈向应淮,应淮松开手轻轻一跃躲开了,那光刃落在地上,所在之地如同被雷劈一般烧焦了,可见小六是真的下了狠手啊。
“有没有受伤?”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我原本愤怒的山庄被一种叫做委屈的洪水淹没,我的眸子不知为何也有些湿润,我摇了摇头,压下心中那莫名的伤感。
“本君承认本君迟到是本君的错,未能及时迎接妖王是本君有失礼节,但不代表妖王可以随意欺凌我府上的人,对于这件事妖王是否要给本君一个交代?”
府上的人和贵客是两件事,小六不该这么说,我偷偷瞥了眼身后的应淮,他仍是一脸的稳重与冷静,面带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毫无差池,“本座今日见到姑娘,以为姑娘便是当初的故人,情绪有些失控,还望姑娘可以原谅本座。”他编了一半的故事,没有将他威胁我的事情说出来,“既然大人已经到达,那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对策,烛龙对各族的伤害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若是不尽快解决恐怕只会坐大他们的实力罢了。”
此刻的小六仍是黑着脸,一双眼睛狠狠地怒瞪着他,不知何时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正是那牙印的地方,他不说话,似乎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去。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看向我,一双眸子中有数不尽的情绪,难过、自责、心痛等等,我知道他的因为我才会有这些情绪,我小声地提醒他,说:“正事要紧,我没事。应淮的妖族的军队很强大,他一定可以帮你的。”
他只是看着我,不愿动,于是我又开口,轻声问:“你不记得那些画面了?”
他愣了愣,还是没有动,他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但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笑着安慰他:“没什么委屈的,不就是被一畜生咬了一下吗?没什么的。”
“盛绵。”他突然间很认真地和我说:“我不希望你凡事都在勉强,明明很不开心却在安慰我,我看着会心痛的。”说完便拉着我的手就走,潇洒极了,与应淮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今日本君身体不适,来日再谈,还望妖王谅解。”
“本座随时都静候大人。”我熟悉应淮,此刻的他定是心满意足,因为他得到了他的答案。
听见小六的话我心里仿佛一股暖意流过,这是我从来未曾感受过的温暖,也是第一次有人将我护在身后,这种感觉很微妙,我能感受我的心跳加速,像是一小鹿乱撞,但是......
在这种时刻做出这样的决定好吗?虽然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出一样的行为,但我并不希望我的徒弟会这样做,因为他还年轻,幸亏应淮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若换作是别人定然会翻脸甚至有可能去九重天告一状,若我在我会替小六扛下,但现在若出了事可就没有了我这个靠山,到了那时,小六有能力去处理后果吗?
我不禁担心起来。
他打开了门,进了房间,让我坐上了床,他现在还黑着脸,我不想得罪他,虽然我现在并不想上床休息但逼于无奈,我也只可妥协。他去关上了门,随后走在床边从衣袖中拿出一药膏,涂在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这个可以让痕迹消失,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留这个东西在脖子上有损你的名声。”
“那日大人你半夜偷溜入我的房内怎么就不说这句话?”我小声的嘟囔,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这样可以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让他一直板着脸,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黑着一张脸,乍看还以为被调戏的是他呢!
“我与他不一样。”他将盖子拧好,放在我的手上,道:“这个送给你,傍晚再涂一次应该就看不见那个痕迹了。”
什么叫做他和他不一样?这句话把我搞懵了,我有些不懂他的意思是什么,他有什么特殊?他为什么要强调自己和应淮不一样?
“痛吗?”
“啊?”我一时之间不理解他问的痛吗是指什么,是他咬我的时候还是他帮我涂药膏的时候。
“他咬你的时候。”他说话的时候指尖轻轻触碰到脖子上的咬痕,痒痒的,然后他整只手覆盖在我的脖子上,手掌的暖意渗入皮肤,渗入我的心。
“不痛。”我安慰他,“他的力气不大,要上去只是印记比较重,不怎么痛。”
其实并不是很痛,相比打仗时的伤和上次受的伤,这算些什么?
他的拇指在上面轻轻地磨蹭着那咬痕,一双眼睛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我的话听入耳,但问题不大,只要他不要再内疚便好了。
“我不会再将其他人安排在府里见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便好,若是无聊,我便让狼族小少君来陪你。”他说完便一如往常地摸了摸我的头,不一样的是不知为何,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恐惧,不知从哪里来的恐惧,我看不懂的恐惧。他的手很轻,而且似乎在颤抖,过了一会儿才稳定下来,“这几日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外面很危险,这里暂时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像在哄小孩子一样,希望小孩子可以乖乖地听他的话,但明明我才是长辈,在我眼中他才是小孩子,角色的反差让我觉得很有趣很可爱,我忍不住笑了笑,“知道了,我记住了。”
“几日后便要打仗了,所以我有可能这几天不能陪你。”
“你会上战场吗?”
他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可能。”
“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他终于笑了笑,道:“我答应你。”
若是小六上了战场,我又怎能放心?一颗心仿佛悬在空中,而下面则是刀山火海,小六对不起,为师想来又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