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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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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k,不要这样做!”
“我是Magneto.”Erik不会被轻易打动。在他成立起兄弟会的这几个月里,他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和查尔斯将被迫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他伸出手,调整头盔戴得更结实,似乎这堵屏障能在屏蔽Charles的心灵感应时,一并将对方眼中的恳求隔离在外。一如既往。这次,他们都是孤身一人,皆未在双方认为风险不大的招募任务时携带后勤人员。他稍微放缓了语气:“现在加入我仍旧不晚,Charles.”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别无选择。”
他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抵抗Charles眼底的受伤和失落,运用力量控制轮椅的金属部分。它逐渐扭曲折叠,使Charles动弹不得。房间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突然传来孩童尖锐刺耳的哭喊,他们脚下的地面随之隆隆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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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Michael睁开眼时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James今天真的要将整个片场的人心疼死了。如果他是Magneto,那他的心一定得是石头做的才能对James脸上那副心碎的表情和可怜的狗狗眼无动于衷,他想到。噢,天啊,看他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和颤抖的下唇。我可以去抱抱他吗?等拍完这场戏,我一定要去抱抱他。
紧接着他的第二个想法就是,James在这段戏中出色的演技将要全白费了,因为自己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属于他台词应该是什么了。
“Charles,与我一道吧。”此情此景,这似乎是Magneto会说的相当合理的一句话。
他与James保持眼神交流的同时,也在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周遭的环境。对方悬浮在空中,困在一个扭曲得几乎面目全非的轮椅里。这里的场景有点像一间儿童房,亮紫色的墙壁,玩具散落在地板上。电影中有这个桥段吗?Charles这时候应该已经瘫痪了吗?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在电影的杀青宴上,全体卡司和剧组人员都喝得烂醉如泥,为了庆祝拍摄的结束。
James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咯咯地笑着,开着可怕的苏格兰风情式的玩笑段子。然后他们就到了这里,出演一场他完全不记得在剧本里读过且显而易见是发生在电影中古巴沙滩之后的戏。
乍然,James痛得大叫起来,令他将注意力迅速调转回面前的这个人身上。一根金属棒紧紧地压在James的肚子上,明显已经动了,并且戳出了血。
“你受伤了!”Michael不顾角色形象,焦急地望向四周,寻找私人助理、特技协调者、技术人员,或者随便一个人,能帮上忙就行。然后他愣住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片场。视线所及处找不到摄像头、打光设备,事实上,周围压根没有其他人。他再次审视着James和他的精巧轮椅装置。没有威亚吊着它。
一个震惊的认知像翻腾的海浪席卷大脑,接着轮椅自行松开,掉落到地上,连带着James也毫无形象地与它摔成一堆。
“感觉还好吗?你正在流血!”他冲过去,几近无助的轻轻地将James环抱于手臂之间。面前的人一言不发,仅是用那双矢车菊般的蓝眼睛注视着他。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自己要在这种强度的目光下失去呼吸。这不是James通常瞧他的方式,也从来不会是他看着他的眼神。有一些如此赤裸而又坦诚得脆弱的东西在里头,顷刻让他产生了不适,好似这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伤口不是很严重,Erik。没事的。”轻轻的停顿了一会儿,“以某种方式你仍然珍视我的生命,实际上,我比你想象的要愉悦得多。”
Erik。我不是Erik。Michael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而后,一个猜想在脑海中成形。噢,当然。哪部电影的结尾会少了演员之间的惯例的恶搞呢?还有谁参与进去了呢?他的记忆回到了杀青宴上,James第一次提议拼酒比赛的时候。所以这只是个恶作剧,嗯?将Fassbender灌得酩酊大醉,骗他以为自己是Magneto?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吧,至少James没有真正伤到,虽然那一下落看上去是有一丢丢疼。而且他每思考一次这件事,都会更加钦佩他们为筹划成功此事做出的努力。我想知道,他们是怎样让轮椅悬浮起来完成这个把戏的?这里藏着摄像机吗?我打赌这里一定有隐藏的摄像头。
“Erik,我……可以让我……”James显然仍在尽力维持着角色形象,手颤抖地前移想要摘下那个金属头盔。
“哦,为了保险起见——停下!”最后那句的语气比他计划中的还伤人一点。话虽如此,有必要吗,这个玩笑把他怀疑的中止延长得有些过了。那会儿自己喝醉了,很容易让人糊弄,但接着事情就演变到了智熄得令人迷惑的地步。尽管这仍旧无法阻止当看到James的手停在半空中眼里盈满受伤的情感时,一阵愧疚猛地袭击中他。
“我很抱歉,我的朋友。单纯是希望——”James抽回手,放到衣摆上,紧张地扭曲着它们。“嗯,当然,我理解如果你不再信任我。过去的几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在伤害彼此,毫不例外。但是Erik——”
“我不是Erik。”Michael几乎在话出口的一瞬就后悔了,James周身忧虑的气场陡然升到11档——他的整张脸揉成一团痛苦的面具。这确实有点荒谬——James多么轻易就可以用表情上最细微的变化来让任何人做任何事,哪怕当事人明白它们除了鳄鱼的眼泪之外什么也不是。好吧,并非是所有人都会言听计从。大部分时候是他。可惜这次,他坚决拒绝了把James拉入怀中并拥抱对方的选项。因为另一个人无疑是不需要一个拥抱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在心里笑开了。
“Magneto。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样?我不认为你希望我去死。”
“是的,肯定。我不想你死。”他嘟囔一声,站起来,让James摆正,帮他坐好。“这是那些我们待会儿应该做的。你停下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把擦伤和淤青给专业医师检查下,然后我们去酒店,叫些贵得高出天价的客房服务,就是……不必再做假装像是‘我们是厌恶彼此的不共戴天的仇敌’之类的事。好吗?”
James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他。随后一个试探性的微笑在他脸上成型。“任何事吗?Erik。”
Michael翻了个白眼。James会找到一些含沙射影的东西的,没错他会的。“如果你思索一小会儿就发现你可以在缺少适当的浪漫,添上诗歌,来些葡萄酒,再附上几顿价格不菲的烛光晚餐的情况下把我搞上床,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说这时,James确是脸红一路红到了耳尖尖。Michael叹了口气。真的很难对这个男人产生气恼的情绪,尤其是在对方脸红得如此可爱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James?脸红?他什么时候对任何事情感到羞耻过?
“你应该知道,Erik。我不认为我有讨厌你那该死的头盔更甚于此刻的时候。我只是希望自己没有弄错你的意思。”
Michael未来得及回应就被James拽到他身上,他的双唇贴上个情感热烈的吻。
“回家,回来吧,好吗,”沙沙的低语轻轻地萦绕在他的耳畔。当大脑终于赶上了正在进行的活动时,他猛地抖动抽回自己的双臂并使他挣脱出来。
“怎么回事?”这就是全部他尽力能够说出的。
“Erik,我、我很抱歉。我想你是同意了——至少在今夜。”
Michael看着这个坐在他面前、全然忧伤而又感到被遗弃的,不发言。他忽然对此时发生的一切产生了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