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乱炖同人）汴京幼儿园早熟班二三事》许微

3、三

　　班上来了插班生。
　　“他叫叶红，”老师向大家介绍，“是临安首都幼儿园过来的交换生。”
　　叶红有玉一般洁白好看的面孔。他点了点头，就走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慢着，老师——”无情觉出不对，质疑道，“临安幼儿园就临安幼儿园，临安‘首都’幼儿园是怎么回事？首都可是咱们东京。”
　　“成崖余小朋友的疑问老师可以为你解答。这次我们两校的交流是立体化的，立体化，就不能只是横向的交流，还要有纵向的。所以我们是与若干年后的临安幼儿园做穿越时空的交流，那时候临安已经是首都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交换生员，不知道我们这边过去做交换生的是谁？”
　　老师道：“这个我们是做了长时间的观察挑选的，鉴于戚少商跟那边的班长龚侠怀有相似经历，容易产生共鸣碰撞出火花，最终人选就是戚少商了。昨晚他应该已经动身了，现在也该到达了。”
　　“什么？”全班皆诧异，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在教室后部四平八稳端端正正坐着的戚少商。
　　“什么？！”老师也大吃一惊，“戚少商，你怎么还没走？昨晚他们不是来接人了吗？”
　　戚少商自己也很茫然：“我不知道啊，昨晚没人来接我，我今天就照常来上学了。”
　　老师扶额：“这失误大了，昨晚到底怎么样你详细说一下。”
　　戚少商犹豫了一下，事关两校合作，于是他便说了：
　　“昨晚我跟青霞去小甜水巷玩了，（老师暗想原来你们又违反校规私自夜奔……啊不夜出，一会要给你们处分），玩着玩着就上房顶了。”
　　老师：“那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天混地沌、蟾兔倒转，还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景象呢？”
　　戚：“有啊！看到一些四个轮子的，好像过了几百年似的。（老师想没错啊，那应该是接人的穿越器找准了他，在调试运行了）。然后……”
　　老师：“然后怎么？”
　　戚少商看了孙青霞一眼：“然后我们遇上了门房的关七大爷。我们以为是我们翻墙出来逛花街被他发现，他追来逮人的，所以么……”
　　“所以我们跟他打起来了！”孙青霞截道。
　　“哎！”听到这里，铁手长叹，“你们俩这是何必？”
　　戚少商瞟了他一眼，摊手道：“没办法，我们已经两次翻墙出去潇洒被抓住处分，再来一次就兹事体大了。”
　　老师瞪眼道：“你们两个就跟七爷打上了？”
　　戚：“嗯。”
　　“怎么打的？”
　　“怎么打的？哎唷那可惨烈了——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青霞在旁提醒那本就是晚上）痴痴错错青青白白，和那一道破体无形剑气纠缠翻腾犬牙交错，直打得是分不清谁是你来谁是我……”
　　青霞附议：“简直你是我来我是你啊！”
　　老师：“那后来呐？”
　　戚：“后来啊——他就被天行者接走了。”
　　老师皱着眉背过身沉思，趁此杨无邪、狄飞惊、方应看等班上的同学纷纷向戚少商和孙青霞打手势竖拇指。其实昨晚大家都参与了群殴门房大爷关七的恶性事件，但戚孙两人够义气没把大伙供出来。
　　戚少商幅度虽小却不失气魄地一挥手：（应该的，我扛了。）
　　方应看比了个“ok”的手势过去：（够义气，明天我请，丰乐楼吃饭。）
　　戚少商得意摆手：（免了，明天我约了无情。）
　　老师转过身来，脸上满是迎风流泪后的狼籍：
　　“我明白了。戚少商，你是独臂，七爷也独臂，你们身材相近，你是一身风霜，七爷也是一派潦倒……”
　　戚少商抗议：“我比他干净！”
　　“……所以黑灯瞎火之下，人影穿插之间，来接你的认错人了……我说这种穿越器性能优良不需坠崖也不必撞车更不用投井是不可能失灵的……”

　　菜头对小花说：“听说交换生把那门房交换过去了？如此甚好，请他公费太空游都省了，这笔款子反正是意外省下来我就不客气了……交换生那边就将错就错吧。

　　※ ※ ※ ※ ※

　　白愁飞总是嫉妒。
　　他嫉妒王小石人缘比他好，嫉妒苏梦枕比他得人心，嫉妒方应看比他有背景，嫉妒狄飞惊比他好看，嫉妒无情穿的白衣比他白。
　　老师心想这孩子这样下去一定会走上歧途的啊。本着挽救祖国大好花朵的想法，老师暗中要求其他同学们配合对大白菜进行心理治疗。
　　方法很简单，每个同学都去对白愁飞说说白愁飞身上让他们羡慕的东西，让白愁飞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和不属于自己的。
　　虽然有的人很积极有的人觉得很无聊，但大家都答应了。
　　无情对白愁飞说：“我羡慕你啊，你有腿。你看，你居然双腿健全能跑能跳的，这多么令人羡慕啊。”
　　戚少商对白愁飞说：“我也羡慕你啊，你有手，你有两只手诶！多不容易多让人羡慕。”
　　狄飞惊对白愁飞说：“我很羡慕你，你看你整天走路看天那得瑟样，有一截健康的脖子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吗。”
　　方应看对白愁飞说：“我羡慕你——从小没爹娘管教……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你看我，办大事正在要紧关头，老爹回来了，我得洗干净屁股等着挨板子……”
　　聂青（其实是林傲一）对白愁飞说：“我羡慕你，你比较干净，不像我，怎么洗身上都好像滴沥青，”林傲一飞快地看了无情一眼，“偏偏他又有洁癖。”
　　孙青霞对白愁飞说：“勉强我也算有一点羡慕你吧——你马甲没比我少，但脱了马甲本名也有派头，拿得出手；不像我，我本名——说这是个男的谁信啊！可恶！”
　　叶红刚转来，对白愁飞了解不多，本来不要求他说了，但他为了尽一点绵薄之力，歪着脑袋想了很久，终于给他想出来了：
　　“哦，我也很羡慕你的——你手指长。你用三指弹天的手指肯定很长。虽然很多人说我手长得好看，但就是手指不够修长，够不到八度，所以从小想学的钢琴也一直没有学……”（朱小腰在一旁果冻眼捧脸望着叶红：噢噢原来你的童年也有一个未竞的艺术之梦~~）

　　白愁飞：“………………………………………………………………”
　　白愁飞：“…………………………………………”
　　白愁飞：“…………”
　　白愁飞：“……明明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______=||||”

　　※ ※ ※ ※ ※

　　听闻这次的交换生叶红家境很好，门第也很高，上这儿来还带了俩跟班儿。
　　叶红人也很有品——品德、品质、品位。
　　为此，老师们其实有点担心——就幼儿园那破学生寝室，他会不会住得不爽回去瞎说给我们幼儿园丢脸啊……
　　老师们忐忑不安了一阵，决定：还是让叶红寄宿到班上同学的家里吧，反正早熟班的同学几乎全是家底硬的。跟叶红一说，叶红也正有此意。那么接下来就是考虑去谁家寄宿了。
　　“老师，让叶红同学到我家来吧！”王小石举手，热情而积极地愿意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叶红收拾收拾箱子，装了个大车住到了王小石家。
　　两个月后，叶红从王小石家搬了出来。
　　王小石委屈地耷拉着耳朵尾巴，对着手指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一定是叶公子觉得我跟他太没有共同语言了。我单知道叶公子饱读诗书，我不知道原来东京的监本印书不算最佳，杭州的才是上品；我单知道雪花短暂但美丽，我不知道应该在冬雪里舞一场剑、舞过长安舞襄阳而终于舞到江南的水岸；我单知道叶公子喜欢笃耨香，我不知道笃耨香在我们这里是每两值钱二十万的；我…………自从上回叶公子看到我在破板门兜售大力丸挣钱，他就说不给我添麻烦了要搬走……”
　　老师拍拍他的肩：“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对了，你知道叶红搬去哪里了吗？”
　　“他好像搬去‘神手大劈棺’燕赵那里了，跟那三十一个会吟诗会下棋会弹琴会品茶的女孩子一起……”

　　一个月后，叶红从燕赵家里搬了出来。
　　老师悄悄打听：“他为什么又搬出来啦？”
　　有人悄悄打报告：“听说一是因为燕赵不高兴本来一直围着自己打转的三十一个女弟子现在总是围着叶红打转，二来就是叶红自己也实在不想再被那三十一个姑娘围观捏脸抱抱亲亲了……”
　　“那他现在住哪？”
　　“好像搬去金风细雨楼戚少商那住了。”
　　“哦……住得怎么样？”
　　“他们两个好像心有灵犀相敬如宾琴瑟和谐的样子。”
　　“…………你的语文成语应用课程重修——马上！”

　　※ ※ ※ ※ ※

　　戚少商和叶红两人相处，确实还挺合拍的样子。
　　至少，叶红像赏花一般凝视他眼中“天的花朵”也就是雪的时候，戚少商会舞起像把一生的情深和半生的义重都灌注在里头的剑，像花开，一时灿烂容易得。
　　戚少商有时候感叹起“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叶红在旁也顿觉人生如梦，如在雪中取火，如古之舞者江畔白衣与今之武士大漠长戈……
　　每当夜晚戚少商悄悄离开京华，在边地残破的古城墙上坐下来看那一轮亘古的月亮时，身边也多了一位淡雅如玉的叶红，在…………捧着香盒做月光浴？？
　　同时，由于有戚少商的某种特质做保障，他们两人完全不用担心会发生只顾风花雪月而误了正事坐吃山空这种情况。前一刻，戚少商还坐在梅花树下与叶红烧雪煮茶，后一刻，戚少商起身沉下脸面对前来汇报的风雨楼弟子：
　　“——昨晚去踩盘子了？肥的？肥的就做了。——六分半的？当然，打狗就要看主人，抢的就是他们六分半！——点子别全清了，差不多一点，留余地等他们来相见。别亮盘子，我就是要他们明结梁子吃暗亏——谈判？谈判让狄飞惊自己来。东西尽快出手，谈判可以，我们是只谈不还，嘿。”
　　身后老梅枝下，叶红慢吞吞地饮着茶，在暖和的氤氲白气中远目着…………

　　※ ※ ※ ※ ※

　　“果然——”老师在一次与个别学生的闲谈中说，“叶红跟他们以前班长龚侠怀混惯了，就是跟这种一半是文青一半是土匪、还有一半是小资的男人合得来~”
　　“老师那、那多了一半，三半了……”
　　“你知道什么。”老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要跟叶红交往，除了要有文雅的衣冠气质，还要在内心居住着一只猛兽。”
　　“文雅…衣冠…猛兽……？=_,=|||”

　　几日后班里流传着这样一则谣言：
　　“跟叶红交往的一定得是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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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红上课好像总是不在状态，眼睛总是很迷离，好像根本没好好听课。
　　询问了以后才知道他视力不大好，偏偏这次穿越过来忘了带眼镜了。
　　虽然看不清黑板，但迷迷糊糊了一学期的叶红在期末考试中还是进入了前三名。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大家互相拍着肩膀宽慰。
　　“也不奇怪啊，要不然只选一个交换生怎么能选中他了呢。”有的人倒是很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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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临安首都幼儿园早熟班的班长龚侠怀突然来到。
　　“叶小红，我给你送眼镜来了。”龚侠怀笑着把手里的一副眼镜递给他。
　　叶红接过来：“说了不要叫我叶小红！”
　　“你真粗心啊叶小红，跟班记得带，眼镜却不记得带。”龚侠怀笑呵呵的，声音很洪亮。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叶小红，龚大怀！”
　　“…………”旁观众人都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寒冷感。

　　“那么——”龚侠怀双掌一合，转向众人，礼貌而潇洒地行了个礼，“其实此趟前来还有一件事要向诸位表达歉意。请问——这里的班长是哪位？”
　　戚少商道：“我们这里没有班长，什么委员都有，就是没班长。反正谁也不服谁，选出来也得不到认同，就这么乱着呗，乱乱的多好。”
　　无情瞟了他一眼，好像在怨他不会说话。无情对龚侠怀道：“我们这个班大家都有能力，谁都可以担当起班长的职责，所以彼此可以倚重，就不需要选什么班长了。龚同学有事跟谁说都是一样的。”说完又瞟了戚少商一眼：（对外官腔得要这么打嘛）。
　　“好。”龚侠怀也不计较这些，吸了口气，歉笑着道，“其实——是关于贵校转到鄙校的交换生……”
　　冷血脱口而出：“那不是门房大……”追命狠狠捅了他一把，冷血才连吞带咽地把剩下的话掐了。
　　无情清了清嗓子：“啊，关……同学给贵校添麻烦了？”
　　龚侠怀忙道：“当然不是。是我们那个班的同学比较……比较好斗，大概看关同学是……大龄学生吧，所以有点对他不够友好。当时他跟我们那燕狂徒有了点矛盾，从口角上升到打架……”
　　众人：=____=|||
　　龚侠怀：“当然其他同学跟关木旦不是很熟，就都帮着燕狂徒了。像李沉舟、柳随风，李沉舟的女朋友护起男朋友来也是很厉害的，啊还有朱侠武、卫悲回他们，是吧，都挺暴力的……”
　　众人：=口=|||
　　龚侠怀：“所以那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吧，就有了次不太体面的打群架事件，哦，是一群打他一个，事后我们临安首都幼儿园还戏称这事为群雄战关七……真是让各位笑话了。”
　　众人：=皿=|||
　　龚侠怀：“其实我要说的重点是，那次群架刚好是在时空穿梭器附近打的……哎！所以就有人不小心撞开了穿越器开关；哎！所以就阴错阳差……哎！大家都略懂了吧？”
　　众人：orz|||
　　无情率先把自己从地上收拾起来：“于是你就是想说门房……关七他又穿了？”
　　龚侠怀：“这只是一次意外，我们也采取了补救措施。根据开关指针显示关七同学应该被送到了大约八百年后，我们的老师就利用穿梭器跟过去，原是要把他接回来的。”
　　无情：“‘原是要’？也就是说最后没接回来？出了什么问题？”
　　龚侠怀：“咳，真是非常抱歉。我们那边的同学因为怕受学校处分，确实是瞒了几天才把这事告诉老师的——只是晚了几天而已。但老师去八百年后找他的时候却已经在那个年代找不到他了……”
　　无情：“这是为何？”
　　龚侠怀摊手：“我们至今也没弄明白。老师想尽了办法，只打听到关七是穿越到八百多年后一个叫‘香港’的地方，在那里用了个假名叫‘项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