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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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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欣梅副总今天给小朱秘书送了杯奶茶，说给员工发福利多出来一份。是焦糖的，小朱不是很爱喝，顺手就放李总裁办公桌上给他了。
当然不可能像宫斗一样茶里有毒什么的。
但小朱总觉得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梅欣给你的…？”李总裁吸了口奶茶皱眉道，“太甜了…你们都爱喝这个？”他又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抿嘴品了品，表情稍稍柔和一些，“…其实也还行。”
小朱看他慢慢被奶茶俘虏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拿起手机偷拍了一张，打开朋友圈想发出去，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李总，我们的事，不太能往外说吧？”
她刚说出口就觉得这话怪怪的，好像自己见不得光一样。
又好像，其实这话连问都不该问。
她是懂事的助理，却也是个有憧憬的少女。
总裁身份特殊，搞地下恋不是不行，只是…总有一点失落。
李总裁有点为难。
他觉得公开很有风险，比如公司对小朱的恶言和之后对员工的管理…但他又觉得不公开没有担当像个渣男，他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必须得有足够的安全感。
他很聪明也颇怂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其实我妈已经知道了。”
小朱何等人精，眼里已有些许暗淡，她不想被绕开，但还是问道：“阿姨怎么说？”
她想起周世维说的“和整个李家作斗争”。她知道的，这种家庭对家境上“门当户对”的要求，却总还是觉得：自己除了家产，已经很佼佼者了，是不是挣扎一下，也还能配得上他？
“她说你挺纯真的。”他的声音打断她愈发沉重的想法，李总裁在脑中飞速转换语言文字，把李母那番话变得能听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小朱应了一声，心说她要真对我有什么好印象还能逼你去和吴菲相亲？她知道这些个世故，但并不很想提，她仿佛意识到，小说中的女主角经历的狗血事件，其实也是压抑的悲伤。
李总裁把奶茶喝得见底了。他一紧张就喜欢猛吸饮品，现在竟有些水饱。
他心虚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小朱了，他光想着追求喜欢的人，却没有想到怎么给她一个未来。
他可以不顾家里的反对给她买别墅，买庄园，与母亲的反对和众人的言语隔绝，让她幸福地生活在里面，等他每天回家…
小朱不会的，三年了，他太了解她了。
她得上班，她得去把事项列在心形的便利贴上一一画勾，她得去各个部门用她不知道哪学的各领域知识复审文件，她得亲自走到恶言者面前，微笑着说“上班时间要认真工作”。
他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她吸引。
他低头把吸管吸出噪音。
“这个还挺好喝…以后给下边发福利就发这个。”
小朱掏出手机想搜一下店名，解锁就看到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她眼里很快地闪过一点微光，却又黯淡下来。她把店铺加了收藏，写了备忘录。
李总裁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去洗手间，“我出去一下。”
小朱发出一个音节应了下，她忍不住又打开手机看那张照片，照片里，李总有点失去表情管理，捧着奶茶眯着眼，像动画片里的奶茶酷猫。
她划过这张照片，上一张是有问题的表格抬头。
一根修长的食指从旁边伸过来把图片划回去。
“偷拍我。”
李总没出门，他把下巴搁到她头顶，手掌包住她的手把手机举过来，两指把自己的照片放大。
他看着自己的傻样也忍不住笑。
“…李总帅，招人拍。”小朱红了脸颊，把手机连同他的手拽到自己高度。又想起了什么，“我就喜欢拍照片存相册看着玩儿。”
李总裁一怔，反应了一下，随即心脏像是被当作湿毛巾拧了一般。
小朱又继续看着照片，仿佛欣赏自己的艺术作品。
“我真出去了。”李总揉揉她的头发，唇角略微勾起：
“发之前给我加个滤镜。”
小朱愣在原地，她看着李总出门，关门，良久，她打开朋友圈编辑，眼睛里满是笑意。
大男人…还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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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新换的财务总监仪表堂堂，是个名牌大学硕士毕业的青年，梅欣拍板招来的，平心而论这位总监的综合能力并不特别强，但很有想法，处事交流还是不错的，给梅欣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副总破例留用，这也算是惜才，新总监对梅欣有许多感激，她算是伯乐。
他的伯乐让他把几个月前的账翻出来重做，还需要改几个数字。
其实公司里高层有急用又有偿还能力时，短期把数字报小投资往外临时挪钱，后面加点息还上也是不会被发现的。他会帮梅欣这个忙。
但他不瞎不傻。
这是在往反了改啊。
这是在做一个吃钱的账啊。
他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他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得罪了梅副总，要被她恨到这个份上。
“梅副总，要不咱别传了，这个要是被发现，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梅副总，什么人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您赌上工作啊。”
他害怕了，他急切地想收手，梅欣已一个回车把表格导入。
他择不清楚了。
他看着梅副总。
这个曾在面试席散发着凌厉与干练气场的高傲女人，现在眼神里满是怨与怒。
却没有光了。
“我现在写的推荐信还有效力，你尽早办离职找新工作。”
梅欣平静地丢下这句话，回到副总办公室。
小朱秘书站在副总办公室等着梅欣，她是来找她问资料上一些细则的。
实际上她真的十分不情愿，她看到梅欣心里就不痛快。她于后者亦然如此。
她看到梅欣推开门看着地板快步走进来，随手一撞把门关上，进门好久才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梅欣一个头两个大：“你来干什么？”
小朱没好气地：“来给你你看你刚刚交上来的方案附注，我画了红圈。”她撇撇嘴，“梅副总都是副总了，有些文件低级错误怎么还不见改。还有一些地儿都不写清楚，让人看不懂。”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赶紧多膈应几句梅欣。后者低头改文件，把一些小朱夸张圈红的小错改掉，再把详解写好。
“你不要以为自己上位成功了，你知道公司人知道了，都会唾弃你这种心术不正走歪门邪道的女人。”
小朱猜到没公布的时候亦瞒不住她，也习惯她这个论调了，根本没打算理她。
她却像开了闸一样继续骂，“你以后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你以为自己有李总做靠山，有朝一日他踹了你，你就是个上位失败的街边女，这辈子在这圈没法混。”
小朱觉得她说话非常难听了，“梅欣，我的忍耐是…”
“你以为他喜欢你？他就是觉得你工作能力还行不想被挖，总裁真和你谈恋爱？你做梦吧。”
“梅欣！”
小朱听不得她这种话，终于怒斥道：
“我从没有用过歪门邪道，你别自我洗脑！我和李总谈恋爱也不关你事！我不管你tm是暗恋李枫还是暗恋我还是闲的，管好你自己！”
梅欣咬牙切齿。
“朱颜，你那么信小说里的那些狗屁总裁情节啊？”梅欣失笑，站起身来和她平视，“还有，不是全世界贵人都喜欢你的，讨厌你的强者大有人在，女主角。”
“梅欣。”小朱把文件合上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今天没刷牙么，你是个屁的贵人敢来劝我和我男朋友别谈恋爱？招你惹你了至于那么针对我？”
梅欣张着嘴，半晌没发出声音。
“不至于。”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伸手把桌角文件递给小朱，“改好了，滚出去吧。”
那一瞬间，小朱因气氛的突然平静而有些不适。
她欲出去，伸手拉开门，门口拎着奶茶的小职员吓了一跳：“梅，梅副总，你的外卖…”
小朱鼻子嗤了一声，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朱颜。”
梅欣突然叫住她。
“你拿去吧。”
她摆手，示意小职员把奶茶给她。
小朱不知道她唱得哪一出，她刚想说不要，又看到有员工在这。她着实不想要梅欣的东西，但聪明女人不当众拒绝免费奶茶。
有点苦，又是焦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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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账目出岔了。
有人匿名举报总助朱颜在代管财务期间对流水做手脚，事实上却把钱都流进了自己腰包。
李总裁得知的不算早，他尽全力压住了消息才使其没有传遍公司，但是一些高层已经知道了，反应是震怒。
小朱秘书整个人傻掉了，这简直就是莫须有。她第一反应是去质问梅欣，这是最近唯一和她有冲突的人。
她心里总觉得梅欣只是有点讨厌她，所以挑她刺给她使绊子。未成想这种构陷的肮脏事她都能做得出来，这是赌上职业生涯要让她声名扫地。
她朱颜招人恨到这种地步吗？
她来到副总办公室，发现梅欣正在收拾东西，桌上有三个已经收拾好的箱子，井井有条地码好。
这架势是做好辞职的准备了。
小朱秘书胸中情绪过于激烈，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口来质问她。
梅欣先开的口：
“瞧，你遭报应了。”
她看都不看小朱，漠然地收拾着东西，仿佛辞职已成必然。
小朱的心里冒着火，“何必？！我不值得梅副总这样自我反噬地处理掉吧！”
梅欣不理她，自顾自地把架子上的杂物放到箱子里。
小朱有很多话想问，话到嘴边都成了脏话和愤怒，她被自己的身体机能禁了言，她习惯冷静，不习惯情绪。
她不太有闲心思考，但是她的脑子里还是蹦出来许多杂乱的信息。
不巧，有几条信息和当前的状况在打架。
她为什么给我奶茶？
“为什么？”
梅副总曾经拽得二五八万地在副总就职发言上说自己的目标和能力值得更高的位置，把快要退休的总经理说得抖三抖。
“你不干了？”
梅欣梳得整齐的头发垂下许多缕细碎。她平静，从容，仿佛知晓一切。
可她不是胜利者。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胜利者，她是梅欣，她对小朱感到不屑，她以自己的梦想和目标为代价把讨厌的人赶出了公司。
虽然听着也不怎么像胜利者，但是如果是梅欣的话，她会摆出那种令人不悦的胜利者姿态。
至少该把头发梳好。
小朱深呼吸一口气，她真的不是很想和这个女人好好说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梅欣终于正眼看她。眼神似乎有一点悲伤，却被更多的讥讽嘲笑盖了过去。
“你真当自己有个屁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