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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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柯幼凡最后还是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主动去要人家微信号，最后自己不通过……对方肯定觉得他有病。
柯幼凡顺手还给对方改了个简单直白的备注：8号。
本着友好的原则，柯幼凡也用同样格式回复了对方。
【左左右右：你好，法语系柯幼凡~】
没想到8号几乎秒回他。
【8号：我知道。】
柯幼凡看着这三个字愣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知道你还来加我。
虽然柯幼凡没有公开表明过自己的性取向，但是他的性取向在学校里也几乎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忍不住腹诽，但想着毕竟要照顾学姐的面子，柯幼凡又不得不寒暄一句，力争完美、友好地结束对话。
【左左右右：今天的比赛你打得不错[猫猫鼓掌]】
【8号：你在现场吗？】
【左左右右：对啊，不过我只看了第一局~】
按照柯幼凡的想象，话题到这里就可以以一个“哦”或者“这样啊”结束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8号：后面两局为什么没看？】
柯幼凡：？？？？
啊啊啊果然是直男！你管我为什么没看！
【左左右右：……后面有事被老师叫走了，就没看完[捂脸]】
【8号：我后面两局打得比较好。】
柯幼凡：……
还挺自恋。
柯幼凡腿轻轻蹬了下地板，电脑椅向后一滑，他探头看向正在抓耳挠腮写作业的蒲晓草，“今天下午比赛的MVP是谁啊？”
“训练赛没正了八经评MVP，不过如果有那肯定是霍境野啊，最后比分4-0，他一个人拿了3分。”
喔，倒是真的蛮厉害。
“你走太早了，没看见后面两局，他简直跟疯了一样，配上他那张冷脸，靠……帅炸了！”蒲晓草表情夸张地形容着。
柯幼凡滑回到自己的书桌跟前，忍不住回忆了一下下午对着美女一脸舔狗表情的8号，实在很难把他跟蒲晓草口中冷脸发疯帅炸天的形象合二为一。
不过……有些人可能确实在球场上和私底下不太一样。
【左左右右：那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看~】
很好，完美！结束对话！
应付完8号，柯幼凡终于安心打开了pdf，开始看刚才没看完的论文。
柯幼凡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看完的时候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他又看了一眼手机，8号果然没再说话。
他默默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就当又多了一个微信躺尸好友。
柯幼凡身体还没完全好透，这会儿集中注意力看了会儿文献便感觉有些累了，明天早上还有课，便打算早点洗澡睡觉了。
柯幼凡飞快洗完澡吹干头发爬上床，拿起手机，不自觉地就点开了那个白色的APP。
一打开，界面还停留在好友私信的那一页。
柯幼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跟Q的对话框。
跟Q认识是在三年前，那时候柯幼凡的大哥柯厉凡因为严重伤病面临退役，人还在医院住着，柯幼凡父母却因为观点产生严重分歧，争吵不断，家里整个气氛都很低沉。
父母恩爱了一辈子，柯幼凡从未见过他们为什么事情红过脸，却不想因为哥哥突如其来的伤病，牵扯出了父母对于他未来的讨论，从而引发了一场家庭战争。
那时候柯幼凡才刚上高二，因为受家庭气氛熏陶，他在冰球方面也颇有天赋，但是他天生没有哥哥的身体素质，身材纤瘦，也没能长出冰球手们动辄一米八一米九的身高，实在不是一个好苗子。
柯幼凡的母亲和大哥都是职业冰球手，他们心里都明白，空有还不错的脑子和理论知识，永远无法成为一名顶尖的球手。
按照柯幼凡母亲的意思，是希望他将来能够学习新闻类专业，这样也可以以评论员或是新闻记者等相关身份进入冰球行业。
但柯幼凡的父亲却强烈反对，柯厉凡的伤病让他心痛万分，他教了一辈子书一向脾气温和，却因为这件事情对冰球生出了抵触情绪。
他认为柯幼凡在语言方面也很有天赋，没必要一定走他母亲和哥哥的路子。
“我不想将我的两个儿子都奉献给你们的冰球事业！”
那是父亲说得最重的一句话，柯幼凡印象深刻，当时父亲说出口，连母亲都怔愣半晌。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心情很差的柯幼凡近乎逃避现实一般，一头扎进了这个很知名的冰球爱好者论坛。
刚开始他只是担心大哥想从论坛上找寻一些经验，却没想到意外认识了同为冰球爱好者的Q。
Q虽然看上去性格比较冷淡，但是一说起冰球却侃侃而谈，柯幼凡一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便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苦恼说给他听，最后，也是Q开解了他。
Q告诉他：热爱一件事情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将它作为职业，你现在才高二，可以不必那么早做出决定，只需要做好自己，那么时间到了的时候，你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心，就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
后来，在高考结束之后，果然就像Q所说的那样，柯幼凡自然而坚定地选择了法语，并且他很认真地站在家人面前告诉他们：自己想清楚了，他喜欢法语，他为法语而痴迷，他要学习这个专业。
柯幼凡想：或许就是从Q对自己说出那番话开始，他对Q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柯幼凡发现Q对冰球运动的了解程度和见解之深并不是一般爱好者所能及，他甚至好奇地问过Q是不是职业冰球手，但Q回答他说不是，但不排除将来可能会去打职业。
渐渐的，这个APP在柯幼凡的生活中占据的时间越来越多，Q的才华和风趣另柯幼凡赞叹，而他不自觉展现的人格魅力和隔着网络带来的神秘感则令柯幼凡逐渐沉迷。
柯幼凡这个从未真正谈过恋爱的幼稚鬼，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沉陷在名为“Q”的泥潭里不可自拔了。
但Q人一直在C国，并且两个人当时都还是高中生，柯幼凡家教严格，谈恋爱的经验又几乎为零，也就只能胆怯地将自己的心思压在心底，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但就在一个月之前，Q突然告诉自己，他打算回国读大学了。
柯幼凡很难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情，就好像一只突然钻进树林的小鸟，忍不住要欢呼雀跃起来。
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破笼而出，纠结了大半个月，柯幼凡颤颤巍巍地在跟Q的聊天框里打下了一行字：
Q，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柯幼凡顿时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五秒钟看一次手机。
只要……只要Q肯随意地回复他一句“谁啊”，那么他或许就会有陡然生出那仅差一点点勇气，也看似不经意地回答对方：你啊。
但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Q却一直没有回复他。
柯幼凡等得心焦，甚至偷偷戳了Q两次，Q却都毫无反应。
柯幼凡心头莫名升起一丝不安，Q从前总是会很快地回复自己的消息，就算有事在忙，也会先跟自己说一句：在忙，等我一下。
有时还会很温柔地附带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柯幼凡几乎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大脑都还在混沌地思考着，Q是不是看出来自己喜欢他了？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干脆装作没看见？
柯幼凡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了一整晚，夜里不知道翻看了多少次手机，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勉强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睁开眼，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查看手机消息，但是消息栏空空如也。
柯幼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但是却依旧强撑着又给Q发了消息。
【yoyo：怎么不理我？[捧脸哭哭]】
（yoyo戳了一下Q）
但消息仿佛石沉大海，Q还是没有回复他。
那一刻，柯幼凡真实地感受到了他和Q之间脆弱的关系，说到底他们只是偶尔认识的网友，可能对于Q来说，自己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柯幼凡陡然心凉。
天气很热的八月，柯幼凡却像是身坠冰窖。
就在柯幼凡几乎放弃去查看手机的第三天傍晚，Q终于回复了他的消息。
【Q：抱歉，这两天回国了有些忙，没来得及上论坛。】
！！！！
没精打采的柯幼凡从床上一跃而起，心口一直堵着的一块大石头骤然消失。
原来Q没有故意不想理他！
原来他真的是太忙了没来得及上论坛！
【yoyo：！】
【yoyo：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
关于Q的事情，柯幼凡总是记得一清二楚。
【Q：提前回来见个人。】
【yoyo：谁啊？】
当柯幼凡美滋滋捧着手机等待着Q的回答的时候，屏幕上却跳出一行冷漠的文字：
【Q：我未婚妻。】
那一瞬间，柯幼凡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胸口陡然涌起一股酸涩，然后慢慢地，又变成持续而深入的痛。
【yoyo：？】
【yoyo：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手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两条消息发出去之后才察觉出不妥，柯幼凡又慌乱地撤回。
他算什么啊，Q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说他的私事。
其实仔细回忆一下，Q和他的聊天从未有过暧昧越界的内容，一直都是朋友的口吻。
这一刻，柯幼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沮丧和失落。
各种念头杂乱地飞入他的大脑：
所以……回国读书是为了未婚妻吗？
提前了日子是因为忍受不住思念吗？
不回自己消息是因为忙着陪伴她吗？
原来……深夜里的密聊，兴趣相投的探讨，每一次的秒回……在喜欢的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柯幼凡的眼前一片模糊，敲击屏幕的手指仿佛有千斤重。
【yoyo：……哦。】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起码保留一点作为朋友的尊严吧。
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Q又给他发了消息。
【Q：你喜欢上谁了？同学？】
柯幼凡如愿以偿等到了Q的那个小小的回答，只是……这个回答再也变不成他的勇气了。
【yoyo：没……谁。】
【yoyo：那个那个……你先忙吧[猫猫探头]】
柯幼凡匆忙打出几个字，甚至还若无其事地打出了往常惯用的表情。
半晌，Q回复他：
【Q：好。】
看到这个“好”字的一瞬间，柯幼凡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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