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归路》晏城

8、进宫赴宴

　　进屋后张妈说大娘去差人找裁缝来为明儿的宫宴做衣服，我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自动远离了那任铅华三步，把自己划定在安全范围内。但是却忘记了那厮是个没脸没皮的人物，在外交方面对我这种弱国奉行的政策就是“你推我进，你进我还是进”，所以我仍旧处于危险区域。
　　我在心里对他翻了无数个白眼之后，大娘终于在我秋水就快要望穿的情况下姗姗来迟。
　　在任家里面我最为佩服的也就是这个大娘了，她的地位那可是相当尊贵，现代一点的解释就是高干子弟。她父亲是上一任护国将军，哥哥是现在的护国将军，姐姐是当今贵妃，老公是响当当的太师，两个儿子是青年才俊，一个擅文一个擅武，除了这小儿子丢人一点之外其余的真是没的说的优越。但是这么优越的成长环境，这么骄人的条件，我的大娘还是一脸温和，对人都是忍让三分，对后辈更是疼爱有加。对我这个不怎么找人待见的六女，她也是异常温柔，每个星期都差人去嘘寒问暖，送一些好的衣料补品吃穿，这五年都是如此。
　　“你们三个都来了。”大娘笑着走进来
　　“是，娘。”我们三个统统垂着头恭敬地说道。
　　“等下云丝坊的裁缝就来了，给你们几人量量尺寸，选选布料做件衣裳。”
　　“铅彻，铅华，你们两个下下去吧，今儿我要给玉儿讲讲一些规矩。”
　　“是，娘。”那两个人说罢就转身准备离开，我用目光护送我那二哥离去，谁想到那美男突然转过来对我我是露齿一笑，好一个绝代风华，我的心肝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眼睛一不小心瞟到任铅华，只见他眼睛微眯，嘴角上挑的望住我，打了一个寒噤赶紧收回视线。
　　大娘叫我去她身边坐，我小步小步的移过去，大娘笑眯眯的看着我，从桌上拿了一个桃子递给我。
　　“玉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礼节可讲的，见人叩首呵问候我想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待到宴上的时候你记得跟紧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到时我自会提醒你，切忌的是不可四处张望，在王上王后未叫平身之时，头万不可抬起，你可明白？”
　　“是，大娘，玉儿明白。”
　　“玉儿，你明年也要及笄了，今年王后的赏花宴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是，大娘。”
　　她接着又说了一些琐碎的规矩，我低着头样子是极为认真的。
　　这时张妈就进来传话说，刘裁缝来了。
　　他拉着我是这里量一下，那里量一下，量完又在选衣料，那大娘看这个觉得太艳那个又觉得太淡，怎么都不合适的样子，折腾差不多两个时辰才终于选好了，我活了两辈子才知道原来做衣服要这么麻烦。
　　回到雨庭的时候小娘亲正拿着我以前绣的绣的哆啦A梦笑得开心，一见我进门就指着那个说：“六儿，，这个就是你花了一个月功夫绣的？”
　　我点点头，她笑得更欢了“还真和殷秀说得一样，真像蓝葫芦。”
　　我转过身去不搭理她，打走过来问我：“明儿进宫的衣服做了没有？”
　　我就跟她把在大娘那里辛苦量尺寸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她笑着说，这哪里算什么辛苦，正式做个衣服都是这样的。
　　我翻翻白眼说，那还是正是少一点吧。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说，好歹也是个小姐，怎么总是翻白眼。
　　我趴在桌子上发呆，小娘亲又走过啦，扶正我，塞个毛笔给我说，快点临字。
　　第二天大娘就差人把衣服送过来了，我看着是眼睛都掉出来了，小娘亲也暗暗赞叹说漂亮。
　　我小声的对殷秀说，衣服虽然是好看但是这大热天的穿这么复杂，恐怕得唔出痱子来。殷秀说，小姐，你怎么总是说一些煞风景的话。
　　在雨庭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小娘亲打扮过，一直都是穿素色衣裙，最多的就是青色和蓝色，珠花也带不了几朵，脸上也根本是不施粉黛。她本来也是个小姐，穿衣打扮那些本就该让照顾她的人操心去，再加上她平时为我梳的都是极普通的头发，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不会装扮的人，所以当今天殷秀要为我梳妆时我小娘亲说她来的时候我诧异极了，她看着我笑笑，然后从殷秀手中拿过梳子。
　　小娘亲帮我把这留了十四年的额发梳起，我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完整了这张脸，还是很小，加上古时候的铜镜，五官根本就看不清楚。小娘亲又拿起那几乎没有使用过的胭脂水粉开始在我脸上涂涂画画，她的动作极为轻柔，就连最后的上唇色她也没有让我自己抿，而是用指肚沾上颜料在我嘴上轻轻揉磨。
　　梳完头发化完脸之后小娘亲又帮我穿起衣服，说起来丢人，来到这里那么多年了，平时夏天的一副我倒是能自己穿但是那些冬装，条条带带，里衫外衫，我自己根本就穿不来。虽然大娘送来的是夏装，但是这复杂程度一点也不比那冬装少，就凭我这水平，压根就不可能穿得上。
　　最后终于全部弄好了之后，小娘亲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六儿，娘终于把你好好打扮一次了。”
　　殷秀拿了鞋子站在门口，我招手叫她进来，她看着我愣了半天，站在那里傻笑，最后竟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小姐，你真好看。”
　　我跟着小娘亲一起走到了前厅，人也差不多都聚齐了，那太师老爹还是一副威严的扮相，不言苟笑，大夫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她那三个儿子一个还是狸猫，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另一个则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斯文华贵的长相但是草包的心灵。
　　看到我家小娘亲带我进来，那大娘笑得是极为灿烂，唤我到她身边去，那太师老爹也是对这我大娘点点头，第一次给了我和我小娘亲好脸色看，那三位哥哥也温和的笑了笑，如果没有听到那句轻飘飘的“六妹妹，你终于能见人了。”和我那狠狠的一脚还有任铅华的抽气声，我想，这还真是一副其乐融融图。
　　就这样，在正主的带领下，这畸形家庭中的一部分成员浩浩荡荡的进宫赴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