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志》顾小玄

3、第三章 破碎

　　是夜，夜沉如水，诺大的殿院中，有着三个人影，正是顾琰三人，中央有一古朴的石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有些空旷。

　　石台中央，顾琰仰头看着天空，看着天上渺渺无几的星辰，有些怀念很久以前的满天星辰。在老人身旁，顾云跟顾臣两人正在嬉戏打闹着。

　　一道流星突兀的划过天边，在漆黑的夜空显得格外明显，紧着，越来越多，一道又一道的流星接连划过夜空。

　　“爷爷、爷爷，你看，又有流星了……”顾云指着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是啊，又有流星了，”顾琰宠溺的摸了摸顾云的头，叹道：“群星陨落，气运将衰啊！算算时间，那东西怕是快要……唉……”

　　“桀桀，桀桀……”突如其来的笑声在空旷的夜空显得格外的刺耳，顾琰面色一变，冷哼一声，两个小男孩虽然害怕，但面色却是颇为的平静。

　　“老东西，你还能吾族镇压多久？一年？两年？……桀桀……”夜空中不断传出刺耳的声音。

　　“哼……”顾琰冷哼一声，旋极双手结印，伴随着老顾琰双手印法的变换，以顾琰坐下石台为中心，不断有铭文蔓延而出，远远看去，这些铭文构成了一个复杂玄奥的阵法。

　　“桀桀，老东西，过了这么久，这天元古阵的力量，怕是早已消耗殆尽了吧？你以为靠这天元古阵还能镇压吾族多久，太天真了，桀桀……”夜空中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剧烈，不断有着锁链摩擦声传出，夜空似乎被撕裂了，一眼望去，黝黑黝黑，裂缝之中有着丝丝黑气透出。

　　顾琰脸色一变：“想挣脱封印，没那么容易！”一口精血吐向身前的阵法中，伴随着精血的融入，阵法光芒大盛，夜空中的不断扩张的裂痕也变慢了下来，而顾琰的神态随着这口精血的吐出，变得萎靡之极。

　　巨大的锁链自虚空而来，将整个殿院都是包围了起来，原来，这太上结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囚的是域魔，囚的，也是太上一族！

　　“老东西，你……啊啊……待吾皇降临，势必踏破你这所谓的上界……”夜空中传出的声音，痛苦之极。

　　顾琰眼中充满决然，转而对顾臣道：“臣儿，你带云儿去太上殿，那里有太上宗族先辈留下的传送阵，离开这里，快点……”

　　“爷爷，我会照顾好云儿的，你放心吧，”顾臣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些什么，一把拉住小男孩，就朝大殿方向跑去，“爷爷，爷爷，我不要，我不要走……”看这情形，顾云也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和顾臣哥哥，不停朝身后哭喊着。

　　望着两个小男孩渐远的身影，顾琰眼中充满了无奈与不忍，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漆黑夜空，眼中无奈与不忍之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然之色。

　　此时骤变突起，夜空中的锁链拉扯声越来越剧烈，夜幕仿佛被扭曲了，一颗黑气萦绕的硕大骷髅头浮现而出，空旷的眼眶中，两朵绿油油的火焰不停的跳动，嘴巴一开一合，传出嘶哑之极的声音：“老东西，吾族不会放过你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元始安镇，伏魔镇邪……以吾之首镇东……”对于夜幕中出现的骷髅头，顾琰没有丝毫意外，双眼缓缓闭上，盘坐的身体缓缓浮空而起，一身衣袍咧咧作响，对那些话语更是慌若未闻，伴随着口中的声音，顾琰双手结出一个颇为玄奥的手印。

　　听着从顾琰口中传出的话语，和顾琰此刻的手印，夜幕中的骷髅头大惊：“太上封魔诀！”

　　“以吾之手镇南……”伴着喝声，顾琰继续掰弄着生疏的手印。

　　“老东西，这样你也会死的，你就不怕么……”骷髅头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足。

　　“以吾之足镇西……”顾琰手中的印法愈发复杂，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父亲，我是渊明，渊明啊，救我啊……”夜空中的骷髅头霍然变换，从中露出一张痛苦之极的人脸。

　　那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赫然是顾渊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缩，脸上有着丝丝黑气从中钻来钻去，显得狰狞之极。

　　听到这声音，老人手中的印法不禁一顿，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的人脸，顾琰本就苍白的脸庞在此刻，更加苍老了，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袍下颤颤巍巍，双眼一片痛惜之色。

　　就在顾琰手印停顿的一瞬，夜空中那骷髅头的额头上突的射出一道黑芒，朝顾琰身后的大殿射去，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哼……”顾琰眼中寒芒一闪，痛惜之色不再，双眼再度缓缓闭上，手印继续变换。

　　“以吾之魂镇北……”顾琰手中印法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模糊。

　　“老东西，这可是你逼我的……”看到这招不行，骷髅头变得极为狰狞，锁链拉扯声越来越剧烈，夜幕在这一刻撕裂了。

　　“以吾之首镇中……”顾琰逐渐浮空。

　　裂痕还在不断蔓延，已经快要蔓延到大殿了，“快，快跑，哼，想伤我孙子，没那么容易。”顾琰双手印法陡然一变，喝道：“太上封魔诀，封魔！”裂痕蔓延的速度慢了几分，两个小男孩趁时，跑进了传送阵之中，传送阵顿时一阵金光。

　　“老东西，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夜空中的声音听起来今人毛骨悚然，“桀桀……”

　　“轰……”夜幕被撕裂成无数的碎片，顾琰的身影逐渐被淹没在碎片之中。

　　顾云头似被撕裂般疼痛，身旁早已不见哥哥顾臣的身影，耳边仍依稀有顾琰的声音传来：“云儿，拜托了……”

　　“啊……”少年从床上惊醒来，额头豆大的冷汗，不断落下，“又是这个梦，”这么多年来，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梦到了。

　　“梦中的小男孩是自己么？”少年握着胸口带着的石头喃喃自语道，“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是这石头分明就是梦中的那块石头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