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忘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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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笙衣不知道，可嬉却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鬼界的弯弯绕绕，烦人的很。
“自古渡魂者，称引渡者。”
嬉虽不欲与她多少，却还是给她介绍了些关于引渡者的基础知识，这万一柳笙衣不清楚常识，把自己搭进去了，免不了他人非议。
啊，真是个麻烦。
嬉瞧着她，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走着，心下叹气，伸出手去一把拉着她。
心下吐糟，麻烦。
“……谢谢。”
嬉诧异的看了这人一眼，却发现柳笙衣依旧摆着那高傲的颔首样。
忽然就想起了许多年前。
也是这般一个高傲的颔首，往她身旁擦身而过。
说是不与嬉皮笑脸之人为伍。
后来，还不是一起降妖？
她双手掐了掐诀，衣袂飘飘，站在忘川河畔。
霎时白光一闪，她拉着柳笙衣就进了里面。
……
“……传闻忘川河底有诸多上古之宝，你带我来此……”
嬉受不了她这欲语还休的样子，直接了当。
“忘川河底有：彼岸花线，云莲灯，青栀子谱，墨言双剑，钧天勾……而你我此次的目的——便是它。”
说完，嬉细手一指。
柳笙衣将脸侧向右方，放出魂感，细细感受。
！
是药芩！
传闻中可修护魂体之物，若是使其认自己为主，那她的眼睛就可以得到修护了，而且药苓本身不死不灭！
也就是说，有了药苓，魂体便永生不毁。
柳笙衣心底的惊骇差点将理智毁去时，听见一道淡淡的嗓音。
“莫要高兴太早，得到什么，要么失去什么，要么要历经旁人都想不到的痛苦，我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才会使你魂体破损，眼睛瞎了，但多多少少是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
嬉拂了拂黏在脚边的彼岸花，试图将它们拨开。
“但你此刻再激动，也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说你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怕你到时候结果未达理想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要知道，我们鬼怪，最难控制的，便是心绪，若是心绪不宁，或是意志不坚定，一个不小心，便成了厉鬼，而成了厉鬼，便再无存于六界之可能了。”
彼岸花还是黏在她脚旁，甚是亲昵，嬉同它们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便放弃了。
……
嬉看着柳笙衣摇摇欲坠的倒地，神情极其冷漠。
药苓化作白光遁入其体内，柳笙衣陷入沉睡。
她知道，这是药苓在考验它未来的主人够不够格拥有它。
嬉坐等了半天，看着柳笙衣还是没能醒来。
有些惋惜，轻微的叹了一下。
抖了抖红袍，正打算走人。
“……我能看见了？！”
话语间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嬉回头，却见那货还躺地上。
“你打算就这么躺着？”
柳笙衣闻声愣了愣，随即起身，转身回头。
一双秋水飞扬的凤眼。
厮人一袭红衣，墨发如瀑，再看那张脸，明明那么熟悉，却又给人感觉，陌生的不得了，而她的眼里也仿佛藏了滔天凶兽般的黑暗，杏口红唇一张一合。
是与从前一分都不同的神情。
“回神！”
柳笙衣愣是没回话，盯了她额头上的红宝石抹额许久。
曾经她还与……嬉在万剑宗时，一同上六界论理课时，两人还曾对“鬼界尊卑标志”争论不休。
柳笙衣是个极其高傲和固执己见的人，而熠琍又是个脾气锱铢必较性子直来直去的人。
两人直接二话不说打了起来，原因是因为有人开头直接把书砸在了对方脸上。
可打完被师长问责时，她们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最先动手砸书的是谁。
空余满腔愤恨，只落一双膝盖。
“这就是少年意气，不是么？”
是啊。
仅仅因为小事而动起手的时光，现在想来，是最痛快的。
……
？？？
！！！
“你能听到我的内心？”柳笙衣整个鬼都惊骇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表情。
嬉看了看她，不知道该回答她是还是不是。
明明已经很明显了，她能看见柳笙衣的内心，在这鬼界，她是开了鬼眼的，除了鬼王大殿，其余鬼的内心，她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瞧着柳笙衣哆嗦起来的身体，嬉想，大抵是许多生灵都不愿自己内心被听见的，于是安慰道。
“我知这样可能冒犯到了你，但我的确是可以听到众鬼的内心的，你若实在觉得不好，那你就努力修炼鬼法，等你强过我的那一天，我就看不到你的内心了。”
……
“或者说，你若六根清净，心如明镜，我也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柳笙衣瞬间敛下了所有思绪，双手不自觉的捏紧衣袖。
“那你肯定也知我刚刚诧异什么！鬼界红宝石抹额究竟代表着什么……你想必也是清楚的很！你这样……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话在前头时，柳笙衣还神情愤然，话到后面时，却不知原由的小了下去。
“那你此时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嬉怒了，顿时浑身威压向外释放，方圆百里鬼气森然，呼啦啦的鬼怪跪了一地。
柳笙衣也不好受，直接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柳笙衣！当日叛我者——是你！当日负我者——是她！当日诛我，毁我者——皆是我亲友！”
一袭黑袍男子赶到时便是这样的画面。
红衣女子怒气滔天，鬼气森然。
连忙从后抱住红衣女子，轻声道：“醒来。”
……
嬉先是觉得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再是感到有什么轻轻拥着她，然后是灵台顿时恢复明亮，浑身便再无力气，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一袭黑袍的鬼王殿下守在她床边。
不，准确来说，是躺在她旁边。
嬉伸出手往右推了推，问：“我怎么会在这？”
这个鬼王连眼睛都没睁，懒洋洋道：“你先前戾气暴走，生魂之一上了鬼身，你控制不住自己，便晕过去了，本王便将你抱了回来。”
“生魂……是伏矢？”
嬉等了许久才听见鬼王殿下的回答。
“是吞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忘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