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礼扶桑》冰萃大鸭梨

4、月夜同载人

　　夜幕星河笼罩瀛寰。潮湿阴冷的山洞中闪出点点微弱的光芒，有些发潮的柴火燃起摇晃的火苗。师徒二人守着这一方光明，席地而坐。他们已经到达九月国边境内。
　　一路并无什么异常，甚至可以用平静的形容。
　　但这一路也只能说是没有异常。
　　因为奇怪的地方很多，比如户户人家越来越稀少。到最后，只剩满目疮痍，一片荒凉。黄山满天，有如沙漠。
　　没错，就是这样。
　　而记载中说，九月国虽是秘都，但“其上多金，其下多玉”，也是个富饶繁华的国度，居民很多。既然人口众多，那就不可能所有的百姓都住在国度，势必有人住在边境。可如今边境的天空，连一只秃鹫都没有。换句话说，别说活人，这里连死人都没有。
　　而且根据记载，这个国家环境优美，宜人生活。看到的却是人烟稀少，四周荒芜。
　　记载与事实不符。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记载来源于坊间传闻，编写者不了解真实情况便款款而谈。
　　其二，记载是真的，九月秘国以前的确如此。
　　注意，只是以前如此。
　　白礼微微皱眉，在心中暗暗思考。
　　“师尊，”贺扶桑见白礼皱眉不由得道，“可是有烦心事？”
　　白礼面色如常道:“无事，只是有些劳累罢了。”
　　“这九月国与记载实属不同，弟子一开始还以为走错了呢。”贺扶桑看向白礼，他敏锐的察觉到白礼心里所想的一些问题，猜测地说道。
　　果然，白礼道:“我刚才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你可有感到其他奇怪之处？”
　　贺扶桑望着火苗，沉思道:“九月国既然如今还存在，就说明城内还住有居民。就算九月国得天独厚，物资多的惊人，那也终有耗尽的一天。可现在来看，这里好像人迹罕至，仿佛从来没有与外界交流过一样。”
　　“弹尽粮绝那天，百姓贵族的吃穿用度又如何解决呢？而且，如果断绝与外界的关系。就会产生种种差距的鸿沟，最常见的就是落后。而落后又是一个国家发展最大的问题。九月国又繁荣无比，这解释不通。”
　　白礼点点头，昏黄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无瑕。白礼道:“你说的极好。”
　　贺扶桑只觉得心随着火一起烧起来。
　　“不如，你我现在动身。或许还能看到什么线索，”白礼站起身，“往往真相都在出其不意之间。”
　　贺扶桑连忙点头。二人走出山洞，借着月光走上路。继续往前走两三个时辰便可到达国都。树叶扭动着身躯，稀稀疏疏的叫嚣着。风掺着沙粒，直眯人眼。
　　行人轻轻的步履声缓缓传来，有人好像背着什么重物，粗重的喘息声步履蹒跚。
　　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
　　师徒二人猛然一停，互相对视一眼。
　　还没等白礼和贺扶桑行动，只听那人叹息一声
　　白礼闻声快走几步，看清了那人高大的背影。仿佛是个男子，那人果真背着一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在夜色中也格外显眼。
　　“公子！”贺扶桑喊道。
　　那人一惊，僵硬的回过头来。看到是两个人，赶紧松了口气，又惊讶于这里有人。
　　他向师徒二人走近了几步，待看清二人后，喘着粗气哑声道:“别来这里，快走吧。”
　　白礼心中诧异。
　　“在下白礼。冒昧问一句，公子说这里不是好地方，可否告知一二？”白礼有礼问道。
　　那人见白礼仪态不凡，道:“此国凶险万分，因一年只有九个月而得名九月国。此国的时间似无尽巨洞，一天抵人间三年。”
　　古代《述异记》讲，晋人王质上山砍柴，见二童子下棋对弈，便停下观看。待回到村中，已是百年过后，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去世了。
　　贺扶桑心中震惊，问道:“那如今人间已逝去多少光阴，一天便三年，穷无尽头世事变迁，只剩沧海桑田啊。”
　　那人哼笑一声:“一枕黄粱，场场空！”
　　月光投过树叶斑驳了树影，意外流露出几分浓墨重彩的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