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居然是真的》墨冰玄

3、第 3 章

　　孙白药关上大门内的木门，将刀放回厨房。走到客厅，跌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老人们的遗照，心中酸涩。从小孙白药是个活泼的孩子，喜欢看着电视，幻想自己是里面的侠客，仗剑走天涯。缠着父母给她报了跆拳道的培训班。看到有男生欺负女孩子就上前帮女生抱不平。后来父亲抛下孙白药走后，班上的男生嘲笑她爹不要她了。她总是在没人的小巷子里报复回去。后来母亲也跟人走了，孙白药变得越发沉默，所幸姥姥姥爷给予了她全部的爱。后来长大的她不满足于跆拳道，又去学习了散打和拳击，在假期还特意去武馆学习。运动总是让她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也让她的个头蹿到了一米八。
　　而这也是孙白药的底气，即使真的动手，吴雨林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只想笑自己傻，当年孙凤仪为了吴雨林什么都不管不顾，又怎么会在老人去世后突然转变心思呢。看到孙凤仪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过期待，但看到她事事以吴雨林为先的样子，期待也去了大半。果然还是冲着房子来的。老市中心的三室一厅，大学旁的两居室，江边的高层。加起来近三百万，她们怎么可能会放弃。
　　孙白药将遗像捧起，照片是她工作不久一起去照的艺术照。照片上两个人穿着婚纱和西装，笑得甜蜜又幸福。回想起当时老人执着的要将房子过到她的名下，她还十分不解，只是不忍拂了老人的心意。现在想来，可能老人可能早已经对女儿失望透顶，又或者说看透了自己的女婿。她透过玻璃抚摸老人嘴角的笑纹“你们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么。”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只这一句就带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自姥爷去世后一直压抑的情绪奔涌而出，她抱着老人的照片，嚎啕大哭。
　　一天后孙凤仪单独约了她在商业街的咖啡厅见面。原来她们的小儿子吴耀学要升高中，可是成绩不够，交了手续费后就没有积蓄了。孙凤仪想到家里还有三套房子，卖掉一套的话甚至能去最好的启德高中。剩下两套给儿子以后大学娶妻都够了。不过以后的打算她没有说，只是没想到房子居然是在老人去世前就过到了孙白药的名下。
　　孙凤仪只好一脸恳求地看着孙白药“白药，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他就是当时状态不好才差了几分。他要是没有上好高中，以后就不能去好大学，这辈子可怎么办啊。白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死不救？”孙白药差点以为孙凤仪是看她太难过来逗她开心。“首先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有弟弟妹妹，还有，只是上不了好高中而已，别说的好像他被雷劈了一样。而且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女儿吧，怎么，学习好不用你操心？”
　　提到女儿吴西媚，孙凤仪突然心虚起来“女孩子家家的，那些不重要，以后嫁个好人家不就什么都有了。”孙白药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她抱着她，说她是最最可爱的小公主时候的样子。孙白药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女人和记忆中的母亲重叠起来。“这么缺钱，吴西媚该不会已经开始去工作养弟弟了吧。”孙白药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重男轻女的新闻，看向孙凤仪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讽刺。
　　孙凤仪涨红了脸“我没有，西媚她是个好孩子。她成绩很好，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她那么乖，那么听话......”孙白药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女人，看着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将这个印象中精致光鲜的女人变成一个有些神经质的懦弱妇人，感到一阵恍惚。她突然有些后悔，明明早就猜到了谈话的内容，却还是期待母亲会关心自己，会透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爱意。见孙凤仪又开始将话题扯回到她的便宜弟弟身上，孙白药冷冷地打断了母亲的长篇大论“吴雨林应该也咨询过律师了，现在房子都是我的，我不会也不可能给你们一分钱。也不要在我面前打感情牌。我上高中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早就当你死了。也希望你跟吴雨林可以尽职地当两个死人。”
　　孙凤仪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看，万万没想到孙白药会如此直白“可，可是，我们，我”孙凤仪嚅嗫着，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如此绝情。“好了，我一会还有事情，我的意思也就是这些。我估计你应该也没有别的事情了，蛋糕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孙白药结完账，快步向外走去，出了店门，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孙凤仪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蛋糕，整个人好像又缩了一圈。孙白药心中酸涩，但还是转头离开了。
　　从那以后，孙白药再也没有见过孙凤仪夫妇，他们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她当时还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吴雨林会就这么痛快的放弃。她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战，结果就这样结束了。
　　想到这里，孙白药把戏雨放到地上，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姥姥姥爷的照片前。看着照片中老人们慈祥又幸福的笑脸，孙白药感到无比庆幸，自己得到了来自老人们毫无保留的爱意。在她沉浸在过往幸福的回忆中时，没有注意到一缕烟雾从之前老人的卧室中飘了出来，转到她的脚下，一点点的从脚下扩散，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而后，带着她这个人消失不见。屋内本来在打闹嬉戏的三只狗狗都疑惑地望向孙白药消失的地方，似乎不明白主人消失去了哪里。只有本来懒懒的听雪犀利地眯起了眼睛，看着被留下的椅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