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维度》观星占月

5、第五章 天使域（1）

　　眼前的景色慢慢展开，俞图南这次的出生地是在一间看上去布置得很温馨的卧室里。

　　比起新手地图里的霸总卧室，俞图南更喜欢现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卧室。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一台银色的台式电脑，深蓝色的窗帘，窗外还栽着一棵生机勃勃的绿萝。

　　俞图南对眼前的景象只有一个感觉，“家”。

　　“咚咚咚！”卧室门传来敲门声，俞图南没有说话，如果这里是家，那么门外的人……

　　“崽崽，起床了吗？”门外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即使已经过去十多年，但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

　　俞图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游戏里的AI能把他想见的人都还原的这么像，但是他现在不考虑这个。

　　俞图南用力拉开房间门死死抱住来敲门的人。

　　“怎么了？那么大的人了，还跟妈妈撒娇啊，快点换衣服。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得去早一点，留给人好印象。”女人没有对俞图南的行为表示任何的惊讶，只是轻轻地拍拍儿子的背。

　　“妈……”

　　大概是已经有过新手地图见过“死而复生”的弟弟，而且做设定时俞图南也算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现在见去世多年的母亲，俞图南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辛丽和俞钟凡去世的时候，俞图南刚刚上初三，那个时候男生才刚刚开始发育，在俞图南记忆里辛丽只比他矮半个头，现在俞图南发现妈妈现在只到他的肩膀，他很轻易就能把妈妈整个都搂在怀里。

　　“弟弟都已经在吃早餐啦，他还等着你送他去学校呢，你速度要快点啦。”辛丽没注意大儿子异常，或许对她来说，今早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早上。

　　目送辛丽转身下楼，俞图南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人身上的东西。他妈背后是什么？一对巨大的翅膀？？？

　　俞图南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一面巨大的穿衣镜，俞图南转身一看，他背上也长出了一对大翅膀……

　　不用想了，这一定是哪位玩家做的世界设定。

　　人类都有着对飞翔的渴望，游戏里能随便设定世界，有人设定出翅膀也地点都不奇怪。

　　但这对翅膀并不像鸟类那种毛茸茸的翅膀，而更像蜻蜓翅膀，一直垂到膝盖。

　　俞图南拉过翅膀看，惊讶的发现翅膀居然有被拉扯的感觉，就像你自己拉自己的皮。手感也像在摸一层薄薄的皮。

　　俞图南想象着把翅膀张开，翅膀居然就真的张开了，跟想抬手一样自然。

　　但卫生间空间有限，翅膀只是稍稍张开了些，但俞图南一看，现在更像蜻蜓翅膀了，翅膀耷拉的时候感觉只有一对翅膀，其实大翅膀下面还有一对小后翅。

　　不知道做这个设定的玩家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还好，要是不是故意设定只是想要一对翅膀，被游戏系统安排了对蜻蜓翅膀，也不知道那个玩家会不会满意。

　　“哥，别在这儿臭美了，知道你翅膀反光是万里挑一的浅金色了。老爸把下面的卫生间占了，你快点，我要等着上厕所！”

　　俞寻北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身后催促，大概是翅膀的冲击也挺大，还有就是新手地图里面已经见过俞寻北一面了，俞图南心里的激动还控制得住。

　　回头看向弟弟，发现眼前的俞寻北你自己在游戏大厅里的设定样貌要显得小一些，也矮一些。俞家兄弟俩都继承了爸爸的优秀基因，身高全都在一米八以上，俞寻北还要稍稍高些。但现在俞寻北目测比自己矮半个头。

　　可能是因为游戏考虑到俞寻北还在上学？毕竟刚刚妈妈说俞图南今天才开始工作，那俞寻北的年纪可能还在上高一高二？

　　“你干嘛呢？别盯着我看了，快点快点，要憋不住了！”俞寻北语气焦急。

　　俞图南在洗手台抄了把水洗洗脸，就把卫生间让给弟弟，毕竟他不是真的刚刚起床，但游戏里俞寻北看上去是真的急着上厕所。

　　回到房间，俞图南犯了难，穿衣服、脱衣服成了很困难的事，那对大翅膀忒碍事了。

　　本来俞图南还以为要小心对待翅膀，可能是现实里对昆虫翅膀的认知，觉得昆虫翅膀是很脆弱的一种材质。先入为主也以为现在背着的大翅膀很脆弱。

　　但实际上，这翅膀跟多了双手一样没有区别，皮糙扛造。俞图南甚至还发现自己的翅膀尖能自己卷起来，还可以到处扒拉，非常灵活。

　　这里的衣服为了适应多出来的翅膀，所有衣服后面要么有开口，要么有拉链，只是他现在还很不适应，穿衣服穿了半天。

　　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俞图南又看向紧紧关着的卫生间门。

　　这游戏开放了进食系统，那排泄系统呢……要是真的要上卫生间，这么大双翅膀怎么办……

　　有了翅膀以后才会知道翅膀极大的不方便，那个设定了翅膀的玩家，以后恐怕要放弃自己对翅膀的美好幻想了。

　　不过从NPC的态度和衣柜里所有衣服设计来看，拥有翅膀这个设定和当时新手地图“气候宜人”这个设定的生成情况不一样。

　　当初新手地图的设定是在玩家进入地图后才即时生效的，拥有翅膀这个设定，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存在已久。那么玩家对于世界的设定生效时间到底是怎么界定的呢？

　　俞图南没有找到什么规律，现在只有两个样本，很难去研究设定的生成时间。而且他自己的设定，那个皮下芯片，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生效了。

　　到餐厅里看见翻着报纸的爸爸，俞图南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了，一回生二回熟，亲人在游戏里重生，已经能够习以为常。

　　现在他甚至能淡定的观察了一下爸爸坐在沙发上大翅膀是怎么摆放的。

　　结果发现俞钟凡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翅膀上，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好吧，这个翅膀是真的皮糙耐造……

　　“爸，妈。”俞图南坐到餐厅的椅子上，跟父母打招呼。

　　这个家是一栋二层小别墅，俞图南从餐厅的窗户往外看，外面也是一排排整齐的小别墅。应该是一个环境很不错的小区。

　　辛丽给他端来一碟小包子和一杯豆浆，看见那碟小包子，俞图南脑海里的回忆突然鲜明起来。

　　以前辛丽也喜欢早上给一家人弄小包子吃，不是早上现包的，而是头天晚上先包好蒸好，第二天早上又热一热。虽然卖相一般，但是自家做东西料都足，所以一家人都挺爱吃。

　　俞图南夹起一个熟悉的卖相不好的小包子，入口后是薄薄的皮和鲜美的虾肉。和以前妈妈做的一模一样。

　　俞图南一边有些感动，一边心里却有些发毛。

　　他在设定辛丽这个特殊人物的时候，根本没有在补充设定那里写关于这个小包子的事情。游戏是怎么知道妈妈的习惯还有做饭的味道的？难道是读取了他的记忆？但是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吃到这个包子，其实他根本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事了。

　　游戏怎么会提取出他的记忆的？这是否涉及侵犯了他的隐私？

　　“哥啊！你能不能快点！我是真的要迟到了！”俞图南还在想自己的隐私问题，但是那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俞寻北却等不得他哥在那里发呆了。

　　但是他现在无法下线，只能等六天后的客服咨询，现在只能先去送游戏里的弟弟上学。

　　俞图南在妈妈：“慢点吃，慢点吃。”的叮嘱下，连忙塞下两个包子，又一口气喝完豆浆，提气门口辛丽已经帮他整理好的公文包，带着弟弟跑出家门。

　　但是出了门，俞图南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游戏里俞寻北的学校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去上班得公司在哪里。而且交通工具呢？现在人人都有翅膀了，交通工具也还是车吗？

　　“你有愣在那里干嘛呀！”弟弟从墙角那边伸出头来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今天也太不正常了，一早上我看你发三次呆了。”

　　俞图南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弟弟解释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茫然。但还没等他说，俞寻北就又跑回来，拉着他的手转过墙角。那里两辆一模一样，仅仅车牌不一样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俞图南舒了口气，好的，至少交通工具还是很熟悉的外观。

　　俞图南站在车边，想从公文包里找车钥匙，结果又听到弟弟催促的声音。

　　“你落下什么了吗？快点回去取啊，我今天早上学生会执勤，是真的要迟到了！”

　　“不是，我找车钥匙呢。”俞图南跟弟弟解释。

　　“你的车不好好的吗？干嘛要开老爸的车啊？”俞寻北的语气很是不解。

　　但俞图南很想说，你不解什么啊？我才是不解的那个人好吗？怎么找个车钥匙就是要开爸爸的车了？难道开他自己的车不要车钥匙？

　　“你今天因为第一天上班都紧张到连自己的身份芯片都不会刷啦？不是把老哥，伸手，刷芯片，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能忘？”

　　好的，他的世界设定也是早就在这个世界生效了。

　　按照弟弟的说法，俞图南伸出右手手腕，在驾驶座车门那里一晃，车锁就开了。

　　进了车，还没问弟弟去他的学校怎么走，俞寻北就已经帮他设定好了车辆导航。

　　幸好这个车的驾驶方式跟现实里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开车出去的时候他一直生怕弟弟说“你开飞行模式啊”、“你开加速啊”之类的话，但幸好没有发生。

　　但俞图南有点想不明白，他们不都是有翅膀的人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原始的开车上班上学啊？用飞的不好吗？还不怕堵车。

　　所以俞图南用不经意的语气试探了一下俞寻北。

　　“小北，我们飞着过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开车？”

　　俞寻北好像已经习惯了今早时不时发神经的哥哥了，他好笑地看着俞图南，连语气都有些无奈了。

　　“我亲哥，我学校确实离得不算太远，就四五公里路吧。你公司也不远就六七公里路吧。怎么滴，您现在是长飞健将啦，飞四五公里就一两分钟还不带喘的？”

　　俞图南听得出俞寻北的嘲讽语气，也在他的话里提炼到了很多信息。所以人类快速飞行四五公里是不太可能的？而且飞行速度应该也不快？

　　他到现在也没尝试过飞行，等合适的时候，他要飞飞看。只是现在他又有点心疼设定人类有翅膀的那个玩家了，没人能想得到游戏居然把翅膀设定的如此之弱。

　　俞图南心里默默吐槽翅膀设定，但同时他又发现了些特殊的东西。

　　从小区出来，来到主路上，俞图南惊讶的发现马路上所有的车都是型号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每辆车车身颜色和一些装饰。

　　本来以为是这个世界的车统一了生产模板。但是再仔细观察，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应该是居民区，这个放眼望去，这个居民区所有的房屋外形跟自家的小别墅没有任何差别。

　　然后俞图南又看到了几个骑着自行车、电动车和摩托的人，毫无意外的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是统一的样貌。

　　所以这难道又是玩家的世界设定吗？这个设定是什么？人类生活的趋同性？还是说公平、平等之类的设定？

　　反正正常世界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神奇的景象的，俞图南觉得这些表象一定是因为世界设定导致的。

　　不过俞图南也考虑到这种情况的产生会不会是他自己设定衍生的结果，那块皮下芯片是否会导致这种结果的产生？

　　这是个无解的事情，除非哪天这个地图上的所有玩家都相认，且把自己的设定开诚布公，不然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不是谁的一个设定。

　　“哥，虽然我还没工作吧。但是我觉得你不要太过紧张这份工作。毕竟人人都有三次分配的机会，这份工作不喜欢，就申请再次分配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俞图南还在想设定的事的时候，一边坐在副驾上的弟弟突然用一种人小鬼大的语气像是要安抚他。

　　“我不是紧张，就是今天早上有点不在状态。”俞图南不会说是因为被玩家各种神奇的设定弄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老爸不也是经常说自己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公司，实在不喜欢有去当了老师吗？你要是不喜欢，就尽快去申请换了呗，大家都支持你的。”

　　俞图南听着弟弟的话忍不住又皱起了眉。现实里，他的父亲一样是在公司做职员，不喜欢又去教书的。这个事情他也一样没有在做设定的时候输入进去，所以游戏又再次侵犯了他的隐私，提取了他的记忆？

　　“我没有想换工作，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读好你自己的书就行。”俞图南敷衍地对弟弟说。

　　“那你难道是在焦虑对象匹配的事儿？”

　　俞寻北又砸出一个炸弹？什么玩意儿？对象匹配？这又是哪个玩家的神奇设定？设定国家包分配工作，由包分配对象这样？

　　不过俞寻北的炸弹还没投掷完，“你信息素浓度那么高的Omega肯定能分配到优质Alpha的，反正也是不喜欢还可以重新匹配，一个人一生有10次匹配机会呢，妥妥能给我找一个优秀的哥夫。”

　　……虽然没听说过什么Omega和Alpha，但是“哥夫”这两字已经够熔断俞图南脑子里的那根线了。

　　老天爷，这个游戏里的玩家到底都是些什么奇葩，这个地图里到底还有些什么奇怪的设定！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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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直男，俞图南表示这个世界太难了！
俞寻北一改新手地图里的神情人设，变成了皮一下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