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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丈夫,岂能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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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屏生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胸口去观察宋祁北的脸色,忽然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宋祁北蹙着眉头,目光冷凝,那眼锐利的像把冷刀,似乎要将沈屏生盯出一个洞来。
沈屏生只好低着头,心说自己没有几年好活了,宋祁北就这么等不及想把他给宰了吗?
“他这样,多久了?”
宋祁北率先开了口,冷冰冰的口吻却是对着沈七。
“将军,少爷自小便是这样,身子弱。”
沈七急忙上前一步,生怕因为自己的不恭敬而的最了眼前的这位爷。
“身子弱?”
宋祁北扫了一眼沈屏生,盯着他那张蜡黄的脸,目光里略过一抹复杂。
“倒也是,”
忽而,他隐去眉目里的那份仁慈,道,“沈家的少爷能活到现在,的确已经是不容易了。”
沈七动了动唇,想说点儿什么,却被一旁的沈屏生抢了先。
“不过是贱命一条,有劳将军挂心。”
沈屏生微微喘息着,脸色潮红。
宋祁北盯着他,眼里似笑非笑的,“有你胞姐的这点儿情分在,无论你这条命卑贱与否,我自然都应当对你挂心。”
呸!
沈屏生早在心里将宋祁北翻来覆去骂了八百来遍。
他长这么大,愣是没有遇到像宋祁北这样恬不知耻臭不要脸的人。
坐在房间里,沈屏生的气血上涌,终于盖不住人前那副冷静懂事的样子,指着外面骂道。
“他还有脸提我胞姐?鬼知道他将我接回来是安的什么心思!”
“哎哟我的小祖宗,”沈七赶紧将房门关严,赶紧捂住了沈屏生的那张嘴,“我这前脚刚把他们的人打发走,后脚您就跟这儿骂上人了?祖宗,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来,赶紧把药喝了,您这病可耽搁不得。”
沈七将旁边的药碗端到沈屏生面前。
“我不喝!”沈屏生咬牙拒绝,“谁知道那个混蛋有没有在这里面下药。”
虽然沈屏生动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刚被宋祁北这样大张旗鼓的接回京城,自然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就立刻将他毒死。
可是他心里就是觉得,宋祁北没安好心。
“少爷知道今天聚集在沈宅外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沈七突然转了话题。
“太子萧固少爷您已经知道了,另外的,都是老爷夫人以前的老熟人。”
“他们都在看着少爷您。”
沈屏生心里憋的发苦,又闷又涩。
“我管他们做什么?难不成他们也想像宋祁北一样,将我囚禁起来?”
沈屏生其实不想听沈七说这些。
自己父母的死,朝廷中的权利之争,其实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沈屏生觉得自己已经活的足够苦闷和憋屈,他实在再没有精力,去面对外界那些波云诡局的纷争。
“那少爷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苟活吗?”
沈七突然变了脸色,语气也加重了些!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苟活?
沈屏生苦笑,“得,您不就是想让我喝药,我喝还不成吗?我努力活下去还不成吗?”
沈屏生一手端过沈七手中的药,一股脑儿的就灌了下去。
自己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跟朝廷到底有什么关系。
自己又要为此做些什么。
沈屏生其实都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知道。
“七伯,虽然苟活于世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在苟活?您又何必总是为此为难我?”
苟活难道不好吗?
难道他不是一直都在苟活吗?
沈屏生不得而知也不得而解。
“七伯,我累了,您先退下吧,我想休息。”
沈屏生倒头躺在床上任由自己沉浸在病痛和药物带来的昏沉里。
外府中,已经有暗卫将这里的一切告知给了宋祁北。
宋祁北的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冷冰冰的如同他这个人。唯一不同的是,书房正上方挂着一副女子画像。
女子是一个侧着的身影,脚步欢快,手中持着一把将,正欲将他递给旁边的什么人。
宋祁北穿着深色的常服,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有些慎人。
但他脸上挂着一种略带着轻蔑的笑容,“不安分的家伙,倒也不嫌弃自己命长。”
“少将军,您将那小子带回来,朝廷中可没人能睡的安稳了。”
说话的正是宋陵。
“沈家的人,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宋祁北盯着宋陵,眼里笑意盈盈的,“那你是觉得,沈二花也不省油?”
宋陵被宋祁北眼里的笑意硬生生的逼的倒退了两步,整个人都不自然了。
这并不能怪宋陵。
只怪他家少将军从小上阵杀敌无数,身上一身杀伐之气由内而外生,这样狠戾而冷漠的人。
笑着看人的时候,实在是有种自己见了鬼的错觉。
顿了一秒,宋陵道,“沈家少爷,年纪虽小,但心思深重。且,似乎对少将军有莫大的敌意。”
“心思深重?”宋祁北饶有兴味的重复着这个词儿,“那个混小子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骂我,哪儿来的心思深重?”
“不过,”宋祁北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既然他现在被捏在我的手里,我作为他的长姐夫,是不是该教教他如何尊重长辈?”
宋陵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虽然他很想说,这都不是重点,而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将军到底该要怎么应对。
但宋祁北没有说话,宋陵也不敢擅自开口。
“少将军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