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情劫之回归青楼》永恒的灵魂

33、第三十三章 臣服

　　她一开始那么自律，那么谨慎，其实是在给自己留后路的。无论是开始结识千辰，还是之后同浅墨相处，都没什么逾矩之处，不过就是因为不想在确定对方全然接受自己之前，让自己泥足深陷。在她现在的记忆里她并未恋爱过，那是一种她全然陌生的领域，虽是没有经验，但隐隐约约知道一旦敞开心扉的后果。既是初恋，又是男神，都触碰了人性中最孱弱的部分，万一一个没把持住爱上了对方，而却没能与对方相守，想也想得到那种剧烈的打击。暮雪很怂，但至少十分了解自己的弱点，她也担心后果无法承受，才刻意与身边的帅哥礼貌的保持距离。

　　浅墨向她表白后，她也下了聘书，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不是矜持，更不是坐怀不乱。不说每次见到浅墨，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就是从前跟千辰厮混时，见到他那挺拔的身段，丰神俊朗的容貌，性感的大长腿，那也是流口水的。只不过好色没关系，真爱可不是随便玩的，只怕自己那小心脏经不住折腾，别美色没有享受到，白白搭上了小命

　　浅墨主动与她亲近的时候，暮雪有一瞬间都害怕的想逃离。当纵体入怀，极尽缠绵，得到毫无顾忌的、真正的快乐之后，即使心中是如此明亮清醒的，即使可以轻易的看透世情的凉薄，就像是一个饮醉了的酒徒，心绪是如此清晰的，为人的道理也没有忘记，只是意志力已经变得如此薄弱，让暮雪控制不住自己蹒跚的脚步，让她忽然什么都不在乎。

　　已经沦陷了，暮雪那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痛哭，她将她能拿出的所有都供养给浅墨，卑微的如同在神面前献祭的凡人。那也绝不是慷慨大度，不懂算计，而是全然臣服在爱情的脚下，知道自己若没了浅墨，当生命离自己远去，那这些身外物也没了意义。

　　即使在现代，女孩子们也无法抗拒男人不顾一切的牺牲，不就是因为在那种时候，男人已经全然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在那个时候，性格中所有的缺陷，一切本能的运算都无法奏效了，小我已经完全被潜意识取代，大脑陷入当机状态无法运行，身体密码中的这个隐藏设定一旦被触发，就好像被破解了防火墙的电脑一样脆弱。暮雪知道这个后果，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害怕。

　　好像，浅墨就是为了来破解她的防线而出现的，这一个多月来的轻怜密爱，让暮雪体尝到了作为人类在物理身体上所能感受到的极限，也经历了精神世界里所能触碰到的极乐。即便是...现在什么都被收回，那也不枉来这世界一遭。她只是放不下浅墨，若他真的对她没有执念，欢欢喜喜的好好生活，那就再也不牵累他便是。只怕...其他女子不懂疼爱，让他受到委屈。

　　所以说，说什么都要再见他一次，只要他说要她离开，那她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即便是他自己要选择更艰难的路，那也是他的自由。至于自己...这一世本来就是白拣的，既然预知今后会苦受煎熬，那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不说自己早已经死过一次，对生死没什么执念，就算离开后不能再带着记忆转世，那也是挺幸福的一回事。能忘记...有时其实是一种恩赐。

　　暮雪脸上现出温柔至极的微笑，一旦没了自己，就没了顾虑，世间再也没有能够令自己害怕的事情。她随手拔下身边的小草，嗅着那木叶的清香，将身体软软地靠在树干上，感受着夜幕下渐渐寒冷的空气。入秋了，一树的繁花纷纷落地，洒在暮雪的头上身上，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在仙境一般，就连原本心口火焚般的痛楚都没那么清晰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很深了，脚步声音奔近，在身边蹲下，却是千辰。他神情疲惫，一脸焦躁，压低声音道：“我到处找你，你怎地在这里坐着？”

　　暮雪微笑：“你找我作甚？”

　　千辰沉默了一下：“我都听说了，浅墨要退婚。”

　　暮雪嗯了一声，千辰转头看了看小楼，低声问道：“他不肯见你？”

　　暮雪淡淡地道：“他现在有客，不方便见我。”

　　千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来，我送你回府，马车就停在外面。”

　　暮雪将眼睛微闭：“你自己回寻芳楼吧！不用管我。”

　　千辰轻声道：“暮雪...我知道你难过，这不是还有我吗？我陪你回府，与你饮酒作乐也罢，给你舞蹈吹曲也罢，甚至...陪寝寻欢也罢，随你高兴。”

　　暮雪轻笑了一声：“千辰，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已经无可救药，随我去吧！”

　　千辰十分无奈：“那你也用不着在这里等啊？你不愿回府，我们在此赁个房间住一晚，待得明日，浅墨的客人离开，你再来寻他便是。”

　　暮雪抬头看他，认认真真地道：“千辰，我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跟你说笑，事情已经如此，我们都要接受命运的安排。我很抱歉无法做你的良人，估计今后也没什么能力照顾到你。所幸你我相识不久，也没什么深交，你现在最好速速脱身，不用被我无端牵累。”

　　千辰蹲下身，柔声道：“谁要你照顾我了？我也不是在跟你说笑，我只是要求有这个荣幸照顾你。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比浅墨待你更好，相信我，绝不会令你失望。”

　　暮雪叹了口气：“该说该劝的，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你不愿意听，那也由得你。”说罢闭上眼睛，不再看千辰。千辰呆立了一会儿，见暮雪执拗，无奈地将头蓬取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便矮身坐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