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钴蓝》法罗打锣

5、5

　　我不知道在福克斯舞会也可以这么频繁。

　　今年的主题是圆舞曲。一公布我就听到迈克尔大声的抱怨：“太无聊了。”“去年的主题是朋克。”安吉拉小声地告诉我。

　　那的确。叛逆乖张的东西才是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学生最喜欢的吧，撕裂传统的界限，挑战父母的权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与众不同的叛逆思想。怎么听怎么中二。不过成长就是一个为自己过去不断买单的过程。

　　“不过这应该很适合你，维拉。”杰西卡热切地看着我。哦。“其实也不一定啦。”我甚至可能参加不了，我看了看时间，那就在比赛那一周，时间有些够呛。“我们这周想去天使港买些东西，你想和我们一起吗？”杰西卡向我发出邀请。

　　“哦，可以。我想我也需要买点什么。”我扯了扯单肩包的带子，它们总是滑下去。周围的气氛明显开始改变，空气里有些蠢蠢欲动的味道。

　　梅森老师刚讲到麦克白听到三个女巫对他的预言，一个纸条就丢到了我的桌前，我抬起头四次寻找着，迈克尔冲我挤挤眼睛“看——纸——条——”他比着口型。

　　我展开那个纸团：“你想去舞会吗？”还没打开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我已经能感觉到杰西卡几次试探着看我——不是吧。我真的不想卷入这样复杂的的关系，可纸团的内容又让我皱起眉头——什么不痛不痒的问话？

　　我在它下面接着写：“我没有时间参加，我得比赛。”然后递给了边上的同学。我以为他会停下来，结果两分钟后又传过来一个新的。“舞会很好玩的，你真的不参加吗？”

　　哈？我不确定梅森老师有没有看到，但他扔纸条的动作已经够明显的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杰西卡的目光可以把我戳出个洞——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把纸条丢进了课桌——有什么下课说吧。不过他似乎很着急我为什么不回复，很快又递过来一个，整个人还不住地回头看，终于梅森老师看到他了：“牛顿先生，请问我们讲到哪里了。”他的鼻子轻蔑地翕动着。迈克尔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刚刚他都把时间花在传纸条上了，哪里有心思关注森林是怎么跑到邓西嫩山上的。

　　不过下课铃也响了，梅森老师也没再为难他，收拾好教案就走了。迈克尔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大家都交谈着走出教室。“你要说什么？”我站在他面前。“不过也是。”他自言自语着，然后站起来就走了出去。我又开始觉得自己做错了，无意间可能伤害了一个普通男孩的自尊心。或许我应该回复他的纸条，就算和他一起被梅森老师点名也没什么。可是已经不能改变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很沉默，对于文学课上发生了什么大家几乎都心知肚明。主角之一的迈克尔明显没有平时的活跃，而另外一个主角我，本身就是不怎么说话的一方。杰西卡几乎全部注意都给迈克尔了，安吉拉又很内敛，迈克尔一不说话没人能接住艾瑞克的梗，气氛就这么冷下来了。真糟糕。我一直相信情绪是可感知、甚至是有实体化的具象物质，比如说现在——它就是让人不适的粘稠。很抱歉，又是因为我。

　　爱德华大概也感觉到了吧。生物课上我除了打招呼就没怎么说话——我已经开始自己开车上学了——“你心情不好吗？”他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嗯....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慢慢坐直，“就是....舞会.....我好像因为这个搞砸了和一个同学还不错的关系。”好吧，其实算两个？“你是说迈克尔·牛顿吗？”他歪着头问我。

　　我有些诧异。“其实读懂别人的心思并不难，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他又把身子侧了过来，现在整个人对着我：“他想邀请你参加舞会，杰西卡喜欢他。”

　　拜托，这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我撇撇嘴。他好像意识到我的不屑挑了挑眉：“其实艾瑞克今天也想邀请你，只不过迈克尔先说了。”我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然后又皱紧了眉头。

　　不是吧。我的内心发出一阵哀嚎。我的表现大概又一次很好地取悦了他，他又一次发出了笑声。

　　“不过我发现我好像不怎么能看懂你。”他侧撑着头，眼睛里的金色变得更深了，偏向一种铜色：“你的想法像是白板，但有的时候又都写在脸上。很有趣。”有趣？这个形容词又有点研究的味道了。“我也不是小白鼠吧....”我忍不住小声吐槽。他又一次惊讶地挑眉：“比如说就像这样的回答，我永远猜不到。”

　　“卡伦先生，请你回答一下我的问题。”班纳先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爱德华头也没转还是定定地朝向我：“三羧酸循环。”我的脸又开始热了。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全班瞩目，目光织成的大型聚光灯把我照的体无完肤原形毕露。

　　“如果你不想去就直说，没什么好勉强的，这是我的观点。毕竟女士本身就有拒绝的权利。”他摆摆手。也对，这也没什么。不过接下来的半天迈克尔就再没提过这件事，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我因为焦虑隐隐作痛的胃也好了些。

　　不过第二天他就正式地问我了，在西班牙语课下课后。他一直在座位上，等到我要出去的时候拉住了我：“维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舞会吗？”他看起来那么恳切。

　　我把胳膊收了回来：“因为我正好第三天要比赛，我希望能好好储存些体力。”他眼睛里依然还有期待，不过已经没有最初的强烈——“或许你可以问问杰西卡，她应该很希望你能邀请她真的。迈克尔，你不应该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很轻，我又想起了一些过去。

　　“哦——好吧，没什么。”他抓了抓头发然后把手插进兜里，“那祝你比赛顺利。”他最后笑了一下离开了。

　　我走出教室，心里有些畅快的轻松。我看到爱德华就在一边站着，他是在等我吗？他看向我，然后开口：“一起吃饭？”我歪头看他。

　　“算是庆祝，庆祝你迈出了拒绝的第一步。”

　　理由还行。不过当我端着餐盘坐下的时候我产生了怀疑——他的面前只放了一个苹果，我觉得我的餐盘看起来就已经很像苦苦节食的少女食谱，他的午餐看起来就像魔鬼训练营。“你不饿吗？”我看了一下他满身的肌肉和一米八几的高个子。“不，我其实不太需要这些。我们家有特殊的菜单。”我“哦”了一声算是好，不过还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快要比赛了？在西雅图？”他也不吃，只是把苹果拿在手里把玩，红色的水果配上苍白的手，居然有种病态的美感。

　　“对。两周后，正好是周末。”我喝了一口苏打水。

　　“那不如我送你去？”他把苹果放回了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我停止了咀嚼。我怀疑这是个阴谋，但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