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醒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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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像是在掐着萧瑜的喉咙，她胸腔舒缓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问出那句诛心的话。
“还是因为别的”
别的。
因为她适合？
因为她在这个男人眼里只配做一个花瓶？
萧瑜在要一个答案。
那边，一下子死寂。
等邵齐珩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忘了呼吸。
拢在指间的烟被捏得变了形。
烟头像是烫在男人的手上。邵齐珩有些拿不稳。
“你现在在哪里？”他没敢回答。语气有轻微的不安。邵齐珩下意识地慌了。
“怎么会这么问？”
“你当初和我结婚，是真的因为喜欢我吗？”萧瑜只在乎那个答案。现在的每分每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问出的每个字都是扎在她心里的痛。
“老婆你…”男人还想说些什么。
萧瑜却已经不想听了。
邵齐珩在逃避。意识到这个。她好像已经懂了。
“是不是？”这三个字用尽了萧瑜全部的力气。她几乎是吼出来。声音不大，却重重地叩在心上，落下一道深痕。
五秒后，萧瑜挂了电话。
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一瞬间，紧绷的弦断了个彻底。
车里，萧瑜合上双眼，脖颈却挺地僵直，用了力气。白皙的皮肤下可见青筋。她两只手握紧方向盘，死死地扣住。
指甲有部分陷了进去。萧瑜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在打这通电话之前，萧瑜告诉自己她要听到邵齐珩亲口对她说。
只要他说是，自己就愿意相信。
只要邵齐珩说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才选择和她结婚。萧瑜就可以把徐时语的证据都否认。
可是，他没有。他连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
到这里，萧瑜全都懂了。
之前徐时语的热搜，给资源，给黑卡，对嘉正的帮助。这些那些都不过是邵齐珩明目张胆的偏爱。
对她呢，即使在床上，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得到的只是情/欲。没有喜欢，更谈不上爱。
呵。
萧瑜你还真的是可怜啊。
这个男人他哄你骗你，却根本不爱你。
他对你温柔，对你好，抚摸你，吻你，不过是把你看作适合摆在邵太太位置上的花瓶。
他心里想的从来不是你。
真可怜呢。
再睁开眼，萧瑜眸色浸水，像从寒冰里捞出来的。泪珠连成线流下，萧瑜仰头，于是泪从眼角溢出划向鬓角。
用手拭去，她重新看向前面，是一座墓园。是她每年都会来的那一座。
她不想回山水昕居，也没有其他地方去。萧瑜只想到这里。至少，这里有她唯一的亲人。外婆才是真的爱她的那个。
她小的时候性格内向木讷被母亲厌恶，又被父亲嫌弃不是一个男孩。六岁的时候被丢在了孤儿院。
后来是外婆知道了她的那对父母干的缺德事，带了萧瑜回家。不是宋家，是外婆住的地方，在乡下。条件不如城市。
但是萧瑜却活的很快乐。
她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再被抛弃，也不用面对亲戚指着她的额头说她是个没用的女儿。
外婆对她很好，拼命赚钱让她读书，教她要做个好人，要坚强要善良，但是也要懂得保护自己。那是萧瑜得到过的唯一的偏爱。
后来，外婆生病，撑了几年终究还是走了。她临走时告诉萧瑜不要哭，也不要害怕。外婆一直很爱你，以后你一定要找一个比外婆还要爱你的人。
她说，我们阿瑜这么好，值得别人的爱。
想到这里，泪流得更多，萧瑜摇头，她以为邵齐珩会是那个人呢。
可惜，都是假的。
假的。
“外婆，你说错了，我找不到这样一个比你还要爱我的人了。”即使我那么爱他，他都不为所动。
“但是我值得我自己去爱。”萧瑜对着整片墓园说。那每个字她都订在了心里。
她值得。
值得自己的爱。
说完，她笑了。眼眶里含着的泪映着月色的华光，像是一汪澄澈透亮的池子。
包厢里，电话被挂断。男人却迟迟没有拿下。耳边只剩下机械般的余音。
嘟。
嘟。
嘟。
像是敲在心上，擂起不安的波澜。
顾泽承翘着腿，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房子着火了？”
邵齐珩拿下手机，随手扫过挂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更没理会顾泽承看好戏的话。
地上点着一粒猩红的烟头，是邵齐珩的那只烟。烟身被捻得扁平褶皱。
顾泽承看到。笑了。
啧。连烟都来不及灭。
有人上来问邵总怎么走了，看背影还心情不好。还挺急的。
“还能怎么了，栽了呗。”顾泽承踩了一脚地上的烟头，眼神扫过门口打趣地说。
心里想的是，萧瑜也是够厉害的。又想到自己的那个未婚妻。
啧。
萧瑜在墓园待了一个晚上。几乎没睡，她想了许多。把这两年的感情都想遍了。
也彻底想透了。
太阳出来，光洒下来，月亮被翻篇了。昨晚的泪和痛好似不过一场梦。梦醒了，有些东西就该看清了。
奔驰车直到早上才离开，朝着山水昕居的方向去。看管墓园的老大爷还奇怪怎么这个有钱人会在这里待一晚上。
快到别墅区的时候，萧瑜接到了苏怡的电话。她暂时把车靠边。
苏怡一上来就问：“萧萧，你有没有事啊？我听林妙说你。”
苏怡刚到到盛星的时候就被林妙拦了下来，她才知道萧瑜昨天晚上大半夜托林妙去查徐时语近几个月的行程。包括购物和主持节目等等。萧瑜还是要立刻知道结果。
徐时语是个公众人物，这些事情不是很难查。凌晨查出来了，林妙就隔着手机一条一条把和邵齐珩有关的念出来。林妙自己越念越心慌。
有邵齐珩给徐时语资源，压黑料的时候，还有徐时语用邵齐珩的黑卡购物，去了邵氏总部。等等。
萧瑜却在那一头听得冷静又淡然。念完之后，萧瑜说了谢谢就挂断了电话。林妙却睡不着了。硬撑到早上，一到盛星就告诉了苏怡这件事。
萧瑜“放心，我没事。”接着她又说：“苏苏，我最近要请个假，两三个月好不好。”
苏怡明白了，萧瑜怕是伤心了。她有点急着说：“萧萧，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嗯”萧瑜自嘲地想，是挺难受。像个笑话一样当了两年的花瓶。她是该难受的。太傻了。
苏怡：“你是要去疗伤吗？”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
萧瑜：“算是吧。最近律所就要麻烦你了。好不好？”
苏怡：“好，你什么时候是走，我去送你。”
萧瑜笑着回她：“我今天就走了，你开车到山水昕居等我吧。送我去机场。”
苏怡：“好好好，你等我啊。就来。”随后，电话断了。
手机页面退回通话记录那块，有三个未接电话，来电归属是“老公”，那是邵齐珩打来的。
萧瑜扫了一眼，当没看到关了手机屏幕。重新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别墅里，邵齐珩坐在客厅里，身上的衬衫略微皱了，还没换过。蒋寻站在旁边，不敢多看老板的脸色。
晚上的时候他在西市的酒店里睡得好好的，被一个电话叫起。等赶到飞机场的时候，就看到邵总一副阴沉狠戾的样子，冷得能滴出水来。
邵总见他来了，开口就让他去查太太在哪里，结果无论是别墅这里还是太太名下自己的房产又或者苏律师那里，都不在。
后面调了私人飞机回了山水昕居，邵总就一直是这个脸色。比外面的天还要冷。
蒋寻心里头想，果然，老板最近就是很奇怪。从出差的那天开始就不对劲了。
他现在只希望太太能赶紧回来。
这时候，林妈喊了一声：“先生，太太到家了。”男人起身，握着的手机放地匆忙，在茶几上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声响。正面对上了进来的人。邵齐珩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明显的那种。
萧瑜在车库看到了那辆卡宴，太熟悉了，她就知道邵齐珩回来了。
见到邵齐珩，她倒是不怎么尴尬，只是心里那块地方隐隐作痛，一下子昨天的记忆拼命涌来，砸开。
缓了口气，她很勉强地笑着，“我累了，想先去洗个澡。”之后，就很平静地上楼。
邵齐珩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薄唇紧抿，拢紧了指尖。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邵齐珩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萧瑜会生气，骂他，吼他甚至打他。又或者哭闹，崩溃，摔东西。邵齐珩甚至想好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要怎么说。
结果，萧瑜她不哭不闹，平淡得让他以为似乎昨天的电话只是一场梦。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求她的原谅。
萧瑜痛快地洗了个澡。一出来，看到邵齐珩等在外面。萧瑜穿了身休闲装，收起了气场，粉黛未施，却多了一重素净淡雅。
邵齐珩一上来就对上这样的萧瑜。他清晰地感受到心多跳了好几下，跳得他乱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打算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萧瑜在他说话之前先开了口。她说得很艰难，尽量把语气放平。
“不会很久。我会回来。”说完萧瑜绕开邵齐珩径自走向更衣室。她刚才没有在卧室配置的那个浴室里洗澡。
在邵齐珩看不见的地方，萧瑜握紧了手，不用看也知道手心红了一圈。
她在努力绷住自己。
一切收拾好后，苏怡已经等在下面了。出门的时候，邵齐珩想帮他拿行李，萧瑜拒绝了。随后他提出要送她去机场，萧瑜只说楼下有人会送她。
“那我等你回来。”邵齐珩挽上萧瑜的肩膀，眼眸里透着认真，很明显的那种。萧瑜第一次觉得可以那么清晰地看到男人的情绪。
这句话，也是萧瑜之前对他说的。
邵齐珩看她没应，凑上去吻她的脸颊，萧瑜后退一步，躲开了。女人熟练地拉起行李箱，出去，好像刚才的躲避是无心的一样。
邵齐珩却拧了眉，她在抗拒。他感受得到。意识到这点，男人周身的气息更冷。他盯紧了女人的背影。
看她越走越远，却没有一次回头。邵齐珩情绪不好，他想抽烟了。
邵齐珩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意上了这些细节。
他想起顾泽承之前的话。问他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所以为什么会在意呢？
在意是因为喜欢吗。
哦，是吧。
苏怡把萧瑜送去机场，车子开到了，停下。解开安全带，苏怡看向副驾驶上的人。
一上车后萧瑜就闭眼，像是在凝神，也不说话，眉头却很明显地皱着。很不安稳。
苏怡想了一些话，又不知道怎么讲。这时候，萧瑜睁开眼，刚好就对上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瑜很累，她原本想趁着到机场的这段路好好睡一觉。根本不行。或许离开了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我走了，你也要保重。”萧瑜上去抱了一下苏怡。
苏怡侧过身子由她去抱，之后看着她，眼眶有点红，“萧萧，你是不是。”
是不是心里很痛啊。
她没说完，萧瑜却懂了。
“等回来以后心就不会那么痛了。”萧瑜努力地扯开嘴角，笑着和她说。
苏怡点头，她觉得现在虽然难受，但至少萧瑜对邵齐珩死心了，是一个好的开始。那个男人不值得。
“好，一路平安。”
“好，记得给林妙升一下年终奖。”昨天晚上麻烦她了。
“就到这里吧，我进去了。再见。”萧瑜出去，拿好行李，冲苏怡招手。之后走向大厅，身影决绝，透着一股坚韧的潇洒。
等再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醒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