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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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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单方面开始宣战,那战斗的第一步,当然是知己知彼。
为此我每逢周末都去医院找哥哥,并主动创造机会认识同部门的孟研姐,加了她微信。
“你喜欢你哥是吧?”
她如此直白地戳穿我的心思,我瞬间呆愣在原地,本想伺机而动将她打的溃不成军,却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
“是又怎么样?”我像小孩子一样撒气,在从容不迫的她面前瞬间有些压不住气息。
她笑了笑,轻轻松松回答:“没关系,我们公平竞争。”
“好啊。”我忍不住提高声调,昂首挺胸地回答,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不会喜欢你的,小朋友。”
“他也不会喜欢你的!”我狡辩,但情绪一时没控制住,声音里竟微微带着破音。
稳如泰山的她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她忽然笑出声来,依旧是坦坦荡荡毫无畏惧的模样,“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哦,那你要不要赌一赌?”
她饶有兴味地瞥了我一眼,一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经过我身边时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肩膀,“加油,小朋友。”
为什么喊我小朋友?
为什么是我加油?
矮了她半个头的我瞬间有种被看扁的感觉,我回头看着她背影压低声音喊道:“你别小看我!”
她踩着高跟鞋,仿佛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去。
可恶,竟被她牵着鼻子走!
那晚回去,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我盯着镜子前的自己认真审视一番,比照了敏敏姐和孟妍姐的外形,当时的我能想到自己会看成小朋友的原因不外乎是我头发短,没化妆,不喜欢穿高跟鞋,想通此际,当晚我便决定留长发,并上网买了一堆化妆品和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第二天还拉着舍友去附近小商铺打了耳洞,那无良商家不知道用了什么仪器,第二天我的伤口就发炎了,忍了一天之后开始化脓,急的我冲去找哥哥处理。
我和哥哥坐在他宿舍楼下的小亭子里,他一边帮我上药水,一边批评我:“都发炎三天了才来找我,你这耳朵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感受着耳边冰冰凉凉的药水,以及哥哥靠近身边时传来的沐浴露香气,心跳一瞬间加快,竟不知不觉的点了头。
“啊?”哥哥惊愕出声,手指一顿,伸过头来看着我。
“啊,不是不是。”我慌忙摇头解释,伤口位置正好擦过哥哥握着的棉签,虽然力道有些重,但那个位置神经不够灵敏,也只是感觉到苏苏麻麻的刺痛感,可那一点酥麻却像燎原之火,酥的整个人颤一下,全身都长出鸡皮疙瘩。
我听到我哥轻笑一声,那若有若无的一点鼻息掠过耳垂,煽风点火一般,撩的我心口发烫。
“我.......我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这么能忍,要医生干嘛?”
“我知道错了。”
“嗯。”我哥满意地应了一声,问道:“怎么突然想去打耳洞了?”
“想变得成熟一点。”
“啊?年轻一些不好吗?”
“可你.......们不都喜欢成熟大方的女生吗?”
“你听谁说的?”
我没有回答,他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哪个男生啊?”
我摇摇头,故意说反话试探他,“都不喜欢,反正我也没有长辈要赡养,也就没有结婚生小孩的压力,那我一个人孤独终老算了。”
身后突然沉默,夜风里只有树叶沙沙作响,我忍不住回头,正好与哥哥沉静的眼神对上,一瞬间我以为他要生气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怎么可能不结婚呀是不是?”
我哥这才眨了眨眼,回复寻常,“以后别说这种丧气的话。”
我连连点头,心中一动,带着点小心机逗他:“哥哥,我耳朵上是不是沾了棉签的毛啊,一家店痒。”
“是吗?”他往前看了看,我又急道:“好痒,好痒。”
接着,哥哥往我耳边吹了几口气,温热的气息仿佛汹涌澎湃的浪潮从耳朵里一路高歌猛进,几乎将我溺毙。
这伤,值得。
不久之后,哥哥代表学校参加国际性的医疗攻克项目,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实验室,就连寒假也在出国比赛。他和孟妍姐几乎没有时间相处,自然也就没有实际性的进展。所以,那段时间我和她的战斗暂时偃旗息鼓,各自休养生息。
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哥哥就从国外回来,但我当时正全身心地投入学校奖学金的评比准备中,也无暇顾及他和孟妍姐之间的进展。
学校奖学金评选制度相当严格,考试成绩不仅要达到系里前十名,还要进行面试,从中挑选出综合成绩前五名的学生才能拥有一万奖学金。
哥哥就是凭着这一万奖学金替我交初中高中将近六年的学费,所以这奖学金的获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想证明给他看,他能为我做的,我也可以。可我一想到几个陌生的面孔不苟言笑地坐在我面前打量我,不,应该是审判才对,接连不断地对我吐出刨根究底的话,又难免心慌意乱。
“不用紧张,拿不到奖学金也没关系,我可以负担你生活费。”
哥哥的声音既缓且柔,我忍不住沉溺其中抿嘴偷笑,我知道他会这么说,然而,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是爱情呢?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孟妍姐的示好呢?
近在眼前的对手如此耀眼,我也不甘失败,“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一想到要面试就莫名紧张。”
“这不算什么,世界级运动员比赛的时候一样紧张,你哥我第一次面试的时候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反正你准备好我给你的问题,就差不多了,每个系的面试都差不多,今晚就早点睡,转移注意力,做点和面试无关的事情。”
这是个办法,为了今晚不再失眠,我将背的滚瓜烂熟的面试答案塞进抽屉,洗完澡之后突然心血来潮将记录了三年的日记本带去图书馆。
翻开日记本里熟悉的文字,仿佛在和一个至交好友对话,两人躲在角落,将那些隐秘的心思开膛破肚的敞开。
不可思议,有时她单纯的像青山隐隐里的小溪流水,有时又像潜伏在溪水旁伺机而动的毒蛇。但她如此真实立体,即便知道她危险,还是情不自禁地沉迷其中。
我不禁为她恶毒的心思感到痛心疾首,可那小心翼翼的贪恋如此诱惑,我又忍不住沾沾自喜。
啊,真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