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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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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此之前她有没有像今日那样偷偷去见他,以林夏在那场事故之后的状态来看,他们应该是彻底断了联系的,但以林夏的性格不可能断的彻底,她一定用其他方式偷偷注视着他。
我在想,她直到现在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应该是没有和皓宇哥解开心结,既然皓宇哥都从那场事故中走出来了,那以他疼爱林夏的程度,应该不会再忍心继续责怪她。
我觉得我这个好朋友应该帮她一把,我手机里还保留着皓宇哥的联系方式,但事故之后就一直没联系,毕竟少了林夏这个中间纽带,我和他之间也就没有了联系的理由。
我打开微信,找到皓宇哥的对话框,正踌躇着如何开口,顺便点开他朋友圈瞧瞧,就在昨天晚上,许久未更新动态的皓宇哥,破天荒的,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感谢一路陪伴。文字下面还附上一张照片,看起来是在医院里拍摄的,十几个人穿着医院工作服站成两排,中间站着的是端着蛋糕的皓宇哥,前面还有个穿碎花连衣裙的美女依偎在他胸前。
只要眼睛不瞎估计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
心头无序地重重一跳,我彻底感受到被命运捉弄时的那种毫无反手之力的丧气感。
不知道这一条朋友圈林夏她有没有看到,但从早上的状态来看,应该没有吧,还是说她一早就已经知道了?
我在片场附近焦急地挪动小碎步转悠,寻找林夏的身影。
她正在拍戏,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在拍一场轻松搞笑的戏,不得不说,有剧本可以参照的林夏总算有了点往昔的神采,一举一动都显得活脱可爱,一点也不看不出受过刺激的样子。
这只能说她演技好,以我对她的了解皓宇哥身边有了其他女人她怎么可能冷静下来!但,出人意料的,她还真一如往常,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情绪上的太大起伏,要说唯一有点失常的就是送我房子。
或许是在爱情上的不得意,她便把希望都投注在我身上。
她鼓励我去追求想要的爱情,我说我长得不好看。
她安慰我说:“不用担心,有套房子,比你有副好皮囊管用。”
我说买房子可比讨老婆难多了,我运气好,遇到个眼瞎的不嫌弃我的完全有可能,但房子是不可能发癫降到我可以负担的起的时候。
她对我抛了一眼,得意地说:“我不是说过吗?认识我会是你的幸运。”
当然,我一直觉得认识她是我这辈子最值得自豪的地方。但我不知道她会把这句话当了真,拍完一部戏拿到片酬之后,她竟真的送了我一套房。
虽然她片酬丰厚,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转手就送司机房子,这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富可敌国呢!
我心疼她赚钱不易,也觉得自己的工作受不起这份厚礼,所以我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是婉拒的,可她却神情落寞地说:“如果你也不喜欢,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对谁好了。”
呀,心头猛的一抽,我毫无招架之力的喝了一口闷酒,闭上眼睛时想起她注视皓宇哥背影时候的卑微,忍不住怀疑自己这样陪着她去缅怀一段已经消逝的感情对不对。
应该是不对的,我听汽车广播里是这样说的,一段没有结果的感觉还胶着,一定是断的不够彻底。
我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作为她的好朋友,不能总是纵容她,偶尔也应该点醒她。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去喜欢别人?”
她顺手拿起我面前的啤酒,被我制止住了,换了牛奶给她。
她看着那杯温热的牛奶没有动静,粉紫色的指甲依附在玻璃杯上轻轻滑动。
“我好像没办法再喜欢别人了,”她另一只手微微撑着额头,“好像谁都可以,又好像谁都不可以,你说我,是不是......坏掉了。”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用悲切的目光渴求我的答案。
“林夏!”我如此大声地呵责她,同时也为皓宇哥那张感恩的照片里没有林夏的位置而生气,“别这样,皓宇哥都已经从那场事故走出来了,开始新的生活,身边也有了其他女人,只有你,还沉浸在过去!”
“你一直都比我聪明,你应该能看清,他已经完全不需要你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无济于事,何必呢?”
她有些愤怒地抬起头瞪着我,漆黑的眼瞳又冷又沉。
但我还是想说,加重语气跟她说,“忘了他吧!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她僵着一张脸,慢慢地站起来,忽然一扬手,将盛满牛奶的玻璃杯摔个粉碎,她一语不发地从碎片附近走回自己房间,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又失去最爱的人,还被最好的朋友指责,所以她偶尔对我任性一些没关系。
我看着那还在继续流淌的白色牛奶,不自觉地摇头,拿起扫帚和拖把将污秽的地方清理干净,电视里播放着一档娱乐节目,刚好在介绍她最新上映的电影,男主持人对她一通大肆赞赏,说喜欢她的美丽自信,高冷孤僻,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响嗝,肚子里的啤酒夹杂着垃圾桶里的飘出来的牛奶味,一度想要干呕,我把垃圾袋死死打了个结,提到走火通道的垃圾桶前,轻轻一甩,稳稳掉入。
我却不想这么快回去,掏出了一包今天片场工作人员递的烟,不是很熟练的吸了起来。我抽的有些急,不一会,烟已燃到尽头,轻轻一抖,灰烬就飘落下来。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过我说的事实太过直白而已。
她偶尔也会生我的气,但只要我不是因为喜新厌旧触犯到我们这段感情的底线,我们很快就会和好。
我煮了碗红豆糖水放在客厅桌子上,给她发了个信息,便回去休息,三个小时后我起床,她已经收拾完毕在客厅喝糖水。
我们谁也没有提起三个小时前的那段争吵,直接翻篇。
“我把行李带下去,你弄好就下来。”
她应了我一声,几分钟后也下来了。
早上五点多天刚刚亮,我送她去机场,中途她说晕车想吐,要下去透透风。
我找了个位置先让她下车,再继续找停车的地方。
这是一条靠近市政府的绿道,两旁并列着高大的树木,秋风萧瑟中,枯黄的叶子片片掉落。
清晨霜寒重,她披着件黑色长外套,微微缩着脖子,双手拉紧衣服抱在前胸,一时间北方的白昼和还未褪去干净的黑夜同时围拥着她。
不知为何,我看着后视镜里的林夏一步一步孤身往前的背影,忽然浮生一种错觉,自从那场车祸之后,皓宇哥与她断了联系,她就抱着他那条锯断的腿一直活着,上面鲜血淋淋,将她折磨的暗无天日。
你说她惨不惨,那么爱他,却只得到一条断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