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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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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打算过去找她玩,顺便拿一些我老家特产给她尝尝。但她说要准备奖学金申请,没空招呼我。
感觉她对这次奖学金的申请非常重视,有时候我早上发的信息,她晚上才回,朋友圈里也没有更新动态
沉寂一个星期后,周六早上九点,她的一通电话把我从睡梦中炸醒。
“杨明生,我拿到奖学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通宵打游戏的我此刻意识还没清醒,但被她难得高亢的声音感染,一股脑地从床上坐起来。
整个床都晃了几晃,吓得上床的人以为地震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没错,我对她做任何事都很有信心。
“哈哈,这次其实挺悬的,害得我都担心好几天,不过现在终于石头落地了。”
“哦,那这个周末我可以预约和你见面了吧?”
“嘻嘻,我哥还没回我电话呢,先看我哥的安排吧,万一我们这个周末有活动,那就委屈一下你预约下周啦。”
“哎,见色忘义啊,不过,输给皓宇哥我心服口服。”
她哈哈笑了几声,温柔地辩解道:“啊,不是这样的,你和我哥在我心里都是缺一不可哦。”
说话这么甜,真是败给她。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还给我发了微信。
她问我有没有去过清酒吧,我说我去过浊酒吧。
她发了个你变了你变了的表情包过来。
我笑了笑,问她是跟皓宇哥去吗?
她说和舍友去,但下次会带上我和皓宇哥一起,再吃顿好的。
我说很期待,顺便还调侃一下她拿到奖学金果然底气十足,还很有良心记得厚待我这等小民。
她十分骄傲地跟我说,跟着我不会错的,末了还发了个卡通人物牙齿发出亮光的自信表情。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又发了微信给我,说皓宇哥没空,周六不去了。
我回发了个你变了你变了的表情包过去。
她发了个委屈的表情给我,说下次一定好好补偿我,还问我附近城市有什么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她说皓宇哥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忙,连陪她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还很累的样子,她说她想带皓宇哥去散心。
我说要好好想想。
当天晚上我和舍友打了两轮游戏,虽然还不够尽兴,但想到要帮林夏寻找散心景点,也就匆匆作罢。
网页上关于景点介绍五花八门,我综合考量了时间和金钱,选了几个发给她,发完之后又拉着舍友打了几轮游戏,回神过来时,已经是晚上12点多。
我看了一下手机,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她竟然都没回复我!
我想她不会第一次去酒吧喝的不省人事吧?她和舍友去的应该也不会有危险吧?
我思量一会,还是觉得应该给皓宇哥说一声,然而手机还没拿起来,林夏的电话就打过来。
我就这么毫无察觉地接通电话,刹那间,一阵嘶声裂肺的哭泣声刺入耳膜,吓得我气都不敢大喘。
毕竟我印象里的林夏大都是自信明媚的模样,偶尔伤心难过也绝不会在我面前哭出声来。
我意识到事情一定很惨烈,我不停地问她:“发什么什么事了,怎么了?”
然而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抽噎,仿佛话都说不出来。
我吓坏了,心急如焚地对着电话大声吼:“林夏,你在哪里,发个定位给我好不好!”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没能缓过气来透露只言片语,直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我才知道她和皓宇哥遭遇车祸。
皓宇哥伤势严重还在手术室抢救。
我惊慌地连鞋衣服鞋都没换,穿着睡衣短裤踩着拖鞋就冲出学校,打车赶往医院。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赶到医院,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到处跑,终于在手术室门外见到蹲坐在地上的林夏。
虽然我对这次车祸的惨烈程度已经做好准备,但我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脚底发软。
她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戴着眼镜颇为冷静地跟她说着什么话,但她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直到她看见我,才回过神来,哭喊着奔向我怀里。
我连忙抱住她快要虚脱无力的身体,但我不敢太用力,怕碰到她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里的伤口。
“别怕,别怕,皓宇哥会没事的。”
语言实在太苍白无力了,我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放松。
这个时候,除了医生,任何人的保证都是不现实的,但总要给她一个精神上的寄托,我向来不信神佛,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祈求神佛了,“你总说他是观世音菩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命运击倒呢?你说对吧。”
她终于有了反应,呼吸缓了些。
身后那戴眼镜的男人说:“她身上有伤,但拒绝治疗。”
我点点头,哄着她道:“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先带你去检查伤势,很快的,皓宇哥这里有人守着,一有消息我立刻带你回来好吗?”
我感觉到她下巴搓了搓我的肩膀,像是同意了,我环视四周,想要找个护士,却看到手术室的医生走了出来。
林夏在我的搀扶下朝他奔过去,那医生脸色沉沉地扫了我们一遍,才低声道:“患者的情况不太好,左腿缺血坏死,损毁感染严重,必须立刻切掉。”
我当场愣在原地,还没好好消化这句话,林夏的手已经越过我一把扯住医生袖子,发狠一样就要扑过去,我立即拦住她,将自己的身体隔在她和医生之间。
戴眼镜的那男人拉着医生走远些,继续交谈。
期间我看到那男人点头的动作,林夏估计也是被这个动作给刺激到了,她发疯一般冲过去,拉着那男人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我尝试几次都无法摆脱。
“你要是敢碰他,我杀了你!”
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我必须控制住她。
在拉扯的过程中我摸到湿热的液体,低头一看,竟是殷红的血迹,整块地板被染的血迹斑斑。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不知道跟赶来的护士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几个护士推来床架,他命令我道:“把她按到床上去,打一针镇定剂,检查伤势。”
也只能如此了。我心一狠,用力扳开她的手,将她拖去走廊的病床上,。
她既绝望又凄惨地哭喊着:“不要.......不要啊!”
都说人在极端环境刺激下力气是可以超越自身极限的,平时瘦弱不堪的林夏拒绝治疗的时候我一个人几乎按不住她。
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她终于不再发出声音,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
我让出位置给医生护士检查她身体,疲惫不堪地依靠在墙壁上,看着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不知为何突然地悲伤难过,竟忍不住低声哭泣。
我觉得我好像会失去她。
我不知道老天爷给了她这么大的考验,会还我一个怎么样的林夏,但我始终感觉,以前的林夏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