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dc]捡到红头罩之后》伯劳飞尽

4、第四章

　　得知她们两人是要寻找灵脉之后，由理表示可以带她们去，一路上他开始和杰森解释什么是魔术，什么是魔术师，什么是迦勒底。

　　两个小姑娘在后面咬耳朵：“森近先生不是人类吧。”

　　“肯定不是啊，魔力反应不一样，而且人类穿这么少会冻死的。”

　　她们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因而由理也不去管她们善意而好奇的讨论。这两个姑娘的性格并不像魔术师，所以他态度也好了不少。

　　和杰森解释完之后，他有些难以置信：“原来如此。”

　　“不过这和你其实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不是你的世界。”由理看着他，寒凉的眼神十分认真，“这个世界的问题就像一朵花开错了枝丫，但是无论怎么选择都是这个世界的事。而你的世界起源不同，就像一棵完全不同的树。你不要牵扯太深。”

　　杰森有些无奈，由理这番话应该对年少轻狂的圣母说，而不是对他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说。他很早就抛弃了天真也抛弃了原则，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有很多事都做不到，说实话，他以为由理比他更需要这种担心——毕竟这是个捡到一个带着头套的奇怪陌生人就直接带回家好好照顾的小朋友。

　　而且他不说名字不说来历，由理也不介意。

　　虽然由理对他的信任让他很感激，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好心过头了？说真的，要是他遇上什么坏人，很容易吃亏的。

　　在灵脉之上，靠着由理的魔石发电，藤丸立香成功召唤了魔偶师阿维斯布隆。

　　“森近先生说需要我们帮忙，是什么事？”在一起赶往反叛军的路上，藤丸立香提出话题。

　　“一个魔术的补全。”森近由理拿出一卷卷轴，“我只有这一半，希望你们能通过这上一半的资料补完这个魔术。”

　　阿维斯布隆拿过来看了一眼：“这个是空间转移魔术？”

　　“是。”森近由理点点头，“既然你们是迦勒底，那么应该不缺优秀的魔术师吧，补完这个应该不困难吧。”

　　“介意让其他人看看吗？”藤丸立香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完全看不懂。

　　“请便。”

　　来到反叛军之后，由理依旧和杰森一起行动，两人的生活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由理对于魔术师和雅嘎都有些警惕，态度再好也带着疏离，不过在杰森面前倒是比较放松。杰森远比他善于和人交流，很快就和反叛军里的其他人熟悉起来，他用自己的方式熟悉着这个世界，但有事的时候还是会回到由理身边。

　　说实话，他们可能都有一点雏鸟效应，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之后，杰森是由理遇到的第一个人类，由理则是救了杰森的人，更是相依为命过一段时间，这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一份不言而明的信任。杰森很喜欢和由理行动，由理擅长战斗也擅长合作，刀很漂亮，刀法也很漂亮，漂亮得让人神往，身为一个文艺青年完美符合杰森心里那种幻想风格兵器的幻想。如果说雅嘎是奇幻生物的话，那么由理毫无疑问是奇幻故事里的主角，虽然他没有丝毫传统奇幻文学主角应有的品质。

　　由理身材并不高大，但分外灵活，而且力气也不小，所以长柄刀在他手里并无不顺手的时候，他的动作与其说纯熟不如说妖异，用刀的时候那双冰一样的眼睛几乎与刀锋是同一种颜色，瑰丽逼人，带着天地风雪浑然一体的气概。看着他的刀经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一阵千年不停的风雪，席卷过后留下雪泥鸿爪，空梦飞花。

　　合作杀死一群咆哮兽，收拾好猎物的尸体之后，由理喊了一声杰森：“红头罩，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有什么事？”杰森换好子弹，收好枪。

　　“我给迦勒底的那个魔术已经补完了，有了那个，只要有足够的魔力和定位，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了。”由理说，“魔力好解决，定位可以直接用你的血，做好准备吧。”

　　“真是个好消息。”杰森的声音透出笑意，他看着由理那张无瑕的面容，“这么看来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很高兴，不过心里也有一丝复杂：“那你呢？”

　　“哎？我吗？”由理认真思考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会儿，很快舒展开来，“我随便啦，反正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就暂时先在这里看看这个世界会怎么结束好了。”

　　“我走之前，有什么想让帮你的吗？”杰森看着周围，虽然环境恶劣艰苦，但是这个世界里，雅嘎在努力生存，反叛军在努力反抗，一切充满绝望又充满希望，“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呢？”

　　“有两个可能。”由理垂着眼睛，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平静得可怕，“因为这是错误的树枝，如果迦勒底的那些人成功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会毁灭，这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然后一切会恢复正常，恢复成正常人类社会的2019；如果他们失败的话……我和你说过那棵空想树吧？”

　　“说过的，怎么了？”杰森望向远方。

　　“空想树会扎根，异闻带会继续发展，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世界会被异星所侵略吧，具体我也不清楚。”由理摇摇头，“我没有见过它发展后的状况，但是毫无疑问，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那个所谓的迦勒底会很辛苦吧，”杰森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怎么说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他们要做的，都是毁灭这个世界啊。”

　　由理叹了口气，拿了团雪在手里无意识地揉捏，最后扔到一边：“本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魔术师这种人，为了追求他们所要到达的东西根本不介意用什么手段，哪怕是毁灭世界他们也不会介意，但是迦勒底的情况来看，至少那两个姑娘肯定会介意的。”

　　他拿了根骨头在雪地里无意识地画着法阵：“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进入迦勒底，还承担着这样的重任的。但其实，这种任务不适合她们。”

　　不适合这些善良的，温柔的，为了拯救世界而战，无畏艰辛无畏死亡的姑娘们。

　　毕竟这场战争的背后，无关正义无关其他，终究只是为了世界的存亡和自己的生存而已。

　　而她们别无选择，她们的背后是自己的世界，她们的眼前是其他人的世界。

　　“啊对了，”杰森正在怅然若失之时，由理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我帮了你，所以我可以向你提一些要求？”

　　“是。”杰森看着由理突然变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那个，我想看你的脸。”由理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我还想留你的一管血在我这里，以后我可能会去你的世界找你；还有就是……你得记住我。”

　　由理低下了头。

　　仿佛被某种悲伤击中了一般，他低着头看着地面深深的雪，重复道：“你要记住我。如果我们再次遇见，你不可以忘记我。”

　　“我没有过去，所以这里是我的第一篇记忆，我想请你帮我保存好它。”由理说着说着，感觉悲伤的同时又感觉一丝好笑，“感觉我还挺惨的。”

　　这时候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头上。杰森手上戴着手套，感受不到温度，但那重量却依然让他感到温暖。

　　红头罩说：“好的，我答应你。”

　　由理将杰森的手拿开，眨眨眼睛笑起来：“那这么说好了。”

　　杰森觉得他对由理可能有些误解。他曾经以为由理大概是没有经历过苦难，所以才是这样，现在他觉得，大概与此无关。由理绝非没有经历过痛苦的温室花朵，相反，从他对于世界的，对于他人的，和对于自己的态度来看，他虽然失忆了，但还是经历过很多的——只是也许是曾经被温柔对待过，所以即使遇到过苦难，也能够跨越吧。

　　由理丝毫不知道杰森居然想了这么多东西，这些问题他很少思考，毕竟靠着直觉就能解决他的大部分问题了，他并不喜欢哲学这类的东西，也不擅长辩论，不过对于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倒是都很清晰。

　　…………

　　“你长得并不难看啊，为什么要带着头罩啊？”

　　“红头罩不是真名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你的真名好了。”

　　“我送你的东西你要好好戴着，你身体有些问题，自己好好解决，别在我再次见到你之前就死了。”

　　“我说了那么多，你不说点什么吗……”看着法阵中央的杰森，由理用那双澄净的蓝眼睛看着他。

　　“好。”杰森也看着由理，那双绿眼睛凛冽而温柔，“我会等着你的。”

　　那么，就期待再次相见的一天吧。

　　【适应值：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