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开酒楼》林慕亦

10、第十章

　　向秋霜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看到来人后，嘴角翘起：“怎么又是你？”

　　楚墨轩没有立马回答她，眼神先是扫过她那张慌乱的脸，随后落在地上的蓝色荷包上。

　　他捡起荷包拿在手里，左右瞧了瞧，那上面的绣样是两朵并蒂莲，缠缠绕绕的红色丝线勾勒出花瓣形状，层层叠叠，莲叶托举莲花，茎秆一支，花开两朵，永生同福。

　　向秋霜心里着急，这本是楚墨轩的玉佩，上次给了自己这块玉佩后，向秋霜忙于酒楼生意，便忘了那日约定。如今酒楼面临危机，她想着先借用一下去当铺当点银子，等这段危机过后，再赎回来。可谁曾想还没出门就被楚墨轩抓个正着。

　　“你还给我！”向秋霜伸手去抓被楚墨轩攥在手里的荷包。

　　楚墨轩见她一副焦急模样，想起那天酒楼的场景，摊开手里的折扇，语带笑意，“向姑娘这么着急莫不是去见心上人？”

　　“要你管？”向秋霜抓起荷包，刚才她是跑出来的，脸上本来就有点红，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灼热感加重。

　　“大胆，竟敢这么跟王......”

　　张进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自从半月前王爷遇刺醒来后，整个人性格就大变，先不说对待公事态度，还会时不时说出几个听不懂的词语。如今又三天两头跑出宫外，来这没落的酒楼。关键是眼前的酒楼老板娘不识好歹，三番五次顶撞王爷。

　　“张进！”一声低喊恰时打断了张进的话，楚墨轩敛去嘴角笑意，深深地看了向秋霜一眼，“我们走吧！姑娘，告辞”

　　说完，两人径直从向秋霜身边走过，吹起的风送来一阵凉意。

　　*

　　向秋霜还未走进当铺，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板，你这给的价格也太少了，你识不识货啊？”穿着绿色素衣的小丫头叉着腰，尖着嗓子，脸上写满了愤怒。

　　她旁边还站在一位小姐，穿着素净的粉色锦缎绸服，瀑布般的长发松软地铺散在脑后，一张精致的鹅蛋小脸上愁云密布。

　　“我们这儿就这个价，爱当不当。”那老板身形瘦弱，双颊凹陷，长者两片八字胡，一看就是个贪财爱利的精明人。

　　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花瓶，像猎人看到猎物一样，但嘴上却不肯松口。

　　向秋霜的外公是个风雅之人，平常就爱琢磨古玩，收集古董藏品。向秋霜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在外公的影响下，她对于古董花瓶字画都略懂一二。

　　桌上这青花瓷花瓶成色完美，雕花精美，可不值这个价。

　　“姑娘，我知道对街有家当铺，老板人眼光特好，你这花瓶绝对能当出个好价钱。”向秋霜走进店里，朝着那粉衣女子身旁。

　　那女子听见声音，惊喜抬头，眉毛得以舒展，眼睛里像是有桃花绽开。

　　“当真？我就知道这花瓶不止这个价格。”

　　向秋霜当着老板的面将这个花瓶的价值给解说了一番，从制作工艺到人文历史文化再到社会价值，洋洋洒洒说了一篇小作文。

　　那老板本是想借外行人不懂门道这个由头来赚点钱，可谁知偏碰上个内行，脸色变得铁青。来他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可也正是因为有些冤大头，他才得以能从中作梗。

　　那女子朝着旁边的绿衣丫头吩咐了一句，她听完后，立马抱着花瓶准备玩外走。

　　那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立马喊住将要出门的三人。

　　“行啦，再给你们多加点！”老板用手指比划出一个数字。

　　向秋霜回头，看清动作后，拉着身旁的女子就要走。

　　那老板急得头痛，抓耳挠腮，又重新摆了一个数字。

　　“哎哎哎，再多加点。”

　　向秋霜停住脚步，朝旁边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相视一笑，立马心领神会。

　　绿衣丫头往回走，先将花瓶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朝那老板伸出掌心。

　　那老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袋子钱放在她手里，气得胡子都炸了，嘴里一个劲儿地嘀咕，“我今儿个怎么就遇到你们这帮人。”

　　走出当铺，那女子就连忙朝向秋霜道谢，“多谢姐姐，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要被坑多久。”

　　向秋霜笑笑，“人心险恶，只是我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贫苦之人，为何要来当铺，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吗？”

　　赵漪芸苦笑一声摇摇头，语气清淡，“我虽出身大家族，却是庶出。父亲有多门妻妾，而我母亲确是最不受宠的一位，如今母亲病重，急需药材，我也只能变卖东西来筹钱。”

　　绿衣丫头看着自家小姐难过，也跟着叹起了气，“小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教那些人欺负了去。二少爷最疼爱的就是小姐你了，要是小姐你愿意跟二少爷说，我们也不用四处寻医问药了。”

　　“秋心，休要瞎说。二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能事事如愿我们？以后休要再提此事。”赵漪芸站在树下，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

　　秋心见赵漪芸咳嗽，赶忙扶着她的背顺气，眼眶湿润，嘴里小声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赵漪芸的身子看上去很单薄，尤其是站在阳光下，照得整个人很瘦弱。她的语气淡淡的，就像秋日的微风，轻轻柔柔，一吹就散。但落在向秋霜心中激起了圈圈涟漪。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就经常会幻想如果自己穿越到那个朝代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纳妾，如今亲耳听见赵漪芸的讲述，向秋霜只觉得胸腔里泛起一阵凉意。

　　由于父母的关系，她对于婚姻没什么期待，不过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虚伪假象。白天是令人羡慕的高知夫妻，晚上回到家却用暴力和恶言相对。这样的婚姻简直比坟墓还要令人窒息和绝望。

　　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拒绝婚姻的。婚姻里最起码的是尊重与平等，可如今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男权社会里，想要做到这一点比登天还难。

　　所以她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把酒楼给经营好了，当燕京城的单身富婆也挺香的。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向秋霜握住赵漪芸的手，笑道，“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常来醉香楼找我，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收下你这个妹妹了。”

　　三人走出店铺十几米开外后，向秋霜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掏出荷包里的玉佩，准备往回走。赵漪芸见她着急忙慌的模样，也跟着走了过去。

　　临近当铺，赵漪芸无意中看到了她荷包里露出的玉佩，伸出手却拉住了她的衣角，“向姐姐，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这不是轩哥哥的玉佩吗？”

　　向秋霜愣住，语气中带着询问，“你说的轩哥哥是不是楚墨轩？”

　　眼前的女子居然和楚墨轩认识？不过也是，楚墨轩虽然平时穿着低调，但那出尘矜贵的气质绝不是普通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不过眼下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要拿那块玉佩去当，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但是明天就是最后期限，酒楼绝对不能被侯家恶霸给拿走。

　　赵漪芸点了点头，眼睛清澈干净，继续开口说道，语气有些急切。

　　“这是轩哥哥母亲送给他的礼物，他平时都是不离身的，这怎么会在姐姐这儿呢？”

　　听赵漪芸这么说，向秋霜心里有些愧疚，既然是母亲送的礼物自然是意义非凡，如果她就这样当掉，那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有何区别？而且这楚墨轩虽然性格古怪，口味挑剔，但算起来还是有恩于自己，当初侯文上门催债，还是他给自己争取了半月时间。

　　向秋霜把玉佩递到赵漪芸手中，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你说的轩哥哥是我们酒楼的常客，玉佩不小心落在了酒楼，既然你认识他，就帮我还给他吧！”

　　“这？”

　　“怎么了？”向秋霜见她语塞。

　　“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轩哥哥了。听二哥说，他最近在办一件棘手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先交给二哥，请他代为交给轩哥哥。”赵漪芸笑道。

　　向秋霜注意到赵漪芸提到楚墨轩的时候，有些病态白的脸上会泛起红晕，莫不成是这赵漪芸喜欢楚墨轩。

　　“向姐姐，轩哥哥他都爱吃什么菜啊？我记得他自小就身体不好，还有厌食症，看过不少太医都说无药可医。姐姐你有空教教我做菜好不好？”赵漪芸挽住向秋霜的胳膊，双颊红润，脸色比刚才生动了许多。

　　“好啊!”向秋霜爽快地点点头。

　　只是她脑中出现了几个问号，楚墨轩居然有厌食症，看起来也不像啊。每次来酒楼，他虽然会点评一大堆，但最后每道菜也是吃得所剩无几，并不像赵漪芸话里描述的那样。

　　“姐姐，我得先回去给我母亲熬药，我们改日再见！”

　　说完，赵漪芸就带着秋心离开。

　　向秋霜再次回到酒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她还未走到远远地就看见酒楼外围着一群人，乌泱泱一大片。人头攒动，纷纷交头接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