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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神医 ...

  •   “姜宛!”姜启心里着急,拉着姜宛的手不觉得加重了力气。
      “哥哥,”姜宛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垂着头,低声说道:“你还是我哥哥吗?”
      我的哥哥从小宠我,有了好吃的会都给我,自己一口都不吃;我犯了错他立刻揽到自己身上,就算被爹打到流血,都不说一句话;他从来对我都是笑着的……
      可今天,他第一次凶了她,她从没有遇到过姜启用那样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甚至将她赶了出来,只是因为他身下的那人,以前多少次自己擅自在姜启睡着的时候进屋,他醒来从没有生气,更不用说赶她走。
      而现在,他第一次弄疼了她,胳膊疼吗?其实心更疼,她觉得自己哥哥已经离开自己了,他的心里,再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姜宛越想越委屈,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姜启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用了劲,他连忙松了手,像以往一般替她揉着,“对不起。”
      “你爱他吗?”
      姜启一边揉着,一边点了点头。
      “那你爱我吗?”
      “小宛,你是我的妹妹,我舍不得你受伤,我想让你开心,可我知道,你将来会遇到另一个人,他会对你很好,即使我有一天离开你,你也会开心,也会被保护得很好,可是他不一样,我想让他开心,也舍不得他受伤,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做不到离开他,我永远不放心,我不相信会有人比我对他好,只有看着他,守着他,我才会安心。我也会怕,怕我离开他,他就孤身一人,我以往上战场从不畏惧,可最近,我却开始担心,我怕我死了,他怎么办……这两种爱,是不一样的。”
      “那我呢?父亲母亲呢?你放心的下吗?”
      “你有你的夫君,父亲母亲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和为国捐躯的英雄儿子,我很开心。”
      “哥……”姜宛看着姜启低头认真为自己揉胳膊的样子,一阵心酸。
      她抽出胳膊,伸手抱住了他:“我好久没见你,很想你,就和阿喜他们来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嗯,我确实很高兴。”姜启拍了拍她的背,“爹和娘身体还好吧?”
      姜宛点了点头。
      “带我去见见他吧?”
      “嗯……”
      “怎么,还护着不愿意让人看啊!”姜宛放开姜启,朝着他胸口轻轻捶了一拳。
      “不是。”姜启不想再和她说曹环的事,“先和我回去,一路上累了吧。”
      “哦。”
      姜启把姜宛安排在另一间屋子,回房看到的就是趴在床上的曹环,他似乎还未穿衣,只用被子环住了腰部以下,脑袋探出床板,地上是一滩血。
      一旁的阿喜正手足无措,端了杯水在一旁站着,准备等他吐完了再给他。
      看到门口进来的一双熟悉的靴子时,曹环一愣,忍着不适抬起头,笑着对阿喜说:“鸡血太难喝了,下次别买他家。”
      伸手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你喝鸡血做什么?”
      “练功。”
      “练的什么功?”
      “关你什么事啊姜启。”
      “曹环!”姜启几乎咬着牙,摔门离开。
      “姜启这小子就是来要我命的吧。”曹环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和阿喜说。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阿喜却在他眉眼间看到了化不开的浓情,他笑得没有一丝难过,竟全是宠溺和甘心情愿。
      姜启气呼呼走出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以安抚自己如脱缰野马一般奔腾的心。
      自己与他朝夕相处这么久,从没见他喝什么血,若真是蛊毒所需,也只有恪言知道他每天服用什么药,是否在服用鸡血。
      可是,若不是鸡血呢?
      曹环身中蛊毒这些年,从没有一条症状是吐血,即使最严重的的发作,都没有。
      难道是蛊毒裂开?
      姜启立刻下令请了京师所有名医,挨个替曹环诊治,结果都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姜启将信将疑,可曹环又一脸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的模样,只能作罢,领了大夫开的方子去煎药了。
      第二日,溪阳传来消息,匈奴来犯,姜启领旨后慌乱中带上了曹环,让姜宛和阿喜回去了。
      “姜公子留步,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许公子,不知他去了哪里?”阿喜小脸红扑扑,直视着正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姜启。
      “恪言……”姜启才突然想起来,昨天忘了去送他。
      皇上亲自选址,为许恪言立了碑,想来也会加些人手进行看护。
      唉……姜启心底叹气,再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
      “找他有事?”他偏头问阿喜。
      “姑爷前些日子做了不好的梦,有些担心,叫我们来看看。”
      “哦。”姜启点了点头,沉南做梦果真灵验。
      只是他身体不好,就不必教他徒增伤心。
      更何况,活着的自己都不知何时能与沉南见一面。
      “告诉沉南,恪言无事,已经先行去了溪阳。”
      “好。”
      “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送走一个阿喜,又来一个姜宛,曹环在后面的马车里扯了扯嘴角,已经替姜启头大。
      琐碎的家长里短他已不想再听,更何况他今天看见姜宛的时候,总是觉得臊得慌。
      足以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絮叨的女声消失,马车终于开始前行,姜启也在同一时间撩起了帘子:“阿环,我们要出发了。这位是行军大夫,身体不舒服了和他说。”
      曹环瞅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没来由地就生了气:“你是找军医呢还是选美呢?哪家军队大夫这么眉清目秀的?哪家大夫这么年轻的?我就是大夫你不知道?嘶——”
      怒气牵扯到了伤口,一阵撕痛感袭来。
      姜启也慌了,这军医是自己上门来的,听说是某位神医的亲传弟子,想要为国尽些绵薄之力,姜启也确实见识过他的医术:高超得很。
      再加上他身手也不差,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军队常年风餐露宿,当然需要的是年轻又身体好的,至于样貌,他还真没有注意,他并不觉得好看。
      一肚子话他也只出来四个字:“你别生气,”
      倒是一旁的小神医笑了,他对曹环说:“兄弟,我就当是你夸我长得好看了啊!你既然是大夫,那咱们一路上可以交流交流。”
      言罢就知趣的走开了。
      曹环目光没离开那小神医,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你这就不让我好好养伤了?”
      “我不放心你。”
      “前几天怎么放心得下?”曹环将目光收了回来,姜启正垂着眼睫毛,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骗人了,姜启。许恪言没去溪阳,他到底在哪?”
      “他……走了。”
      曹环愣了一下,愤愤地将帘子扯了下来,心里已经认定许恪言在因为自己生气,而姜启不听话地执意回来找自己,更是伤了许恪言的心。
      即使你与姜启感情更好,可与我走之前道一句别的情谊总是有的吧。
      “阿环,我与大部队要先走,你们随后跟来。路上小心。”姜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停顿了一回,似乎是在等回音。
      久未等到,便驾马离开了。
      而他身后的曹环也终于探出了头,看着姜启逐渐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只手晃了一下。
      “人都走到天边去了还看呢?能看见啥啊?”小神医在外面骑着马调笑道。
      曹环看着他心烦,又准备放下帘子,却没拽动。
      “你在吃的药,先停了吧。”
      那群大夫开得治风寒的药?本来也没吃,都倒掉了。
      “千须花。”
      曹环这才正眼瞧了他:“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凭什么进了军队?还真是这张脸啊!”少年人的脸在阳光下笑得张扬,自信又漂亮。
      曹环低头看了看自己,竟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念头。
      他甩了甩头,摒弃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为什么?”
      “你的方子配得的确不差,日后也许会让你摆脱蛊毒之困。可副作用即使不致死,也有些受罪。”小神医俯下身,向曹环眨了眨眼睛:“我有解药。”
      曹环呆呆地微张了嘴巴:“什么解药?”
      三日后,溪阳。
      姜启带领援军抵达之后,溪阳城主如获大释,顶着黑眼圈,一脸疲态见了姜启。
      他原本就只是一名郡守,根本不懂带兵打仗,这几天简直过得心惊胆战,无法入眠。
      “怎么样了?”姜启没空寒暄。
      “对面似乎也在等援军,他们士兵连战三天,也累得不行,现在正在休战。”
      “嗯。”
      “将军,现在咱们有了兵马,是不是直接乘他们不备,开城门将他们赶出去?”
      姜启观察了一圈下方,匈奴人在城外不远处扎了营,兵马不少,但现在溪阳抵御他们足够了。
      营地后面就是一座山:溪阳如今丢了那山的把守,吃亏得很。
      “等等吧,仔细盯着,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以防山后有埋伏。”
      姜启作好部署后一直站在城门等着天黑,天黑后便派了两个人从山体后方打探。
      “注意安全,小心隐蔽。”
      “是。”
      匈奴一晚上都很安分,姜启却生生站了一夜,他一会想着阿环走到哪里,一会又担心派出的手下被对方抓到……
      终于,天微微亮了起来。
      “将军,打探过了,没有援军。”
      “确定吗?”
      “确定。”
      那两人是从小跟着姜启的,他自是信任得很。
      “好,开城门,立刻出兵!”
      “将军!”远处一名士兵奔跑而来,“曹公子的马车,被镇北王带走了。”
      姜启本已经迈出的脚堪堪收了回来:“我爹?带走他是什么意思?”
      那士兵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眼前的城门正徐徐打开,姜启知道自己不能再拖。
      他慌乱之中自断一截小指递给了他:“转告镇北王,我不仅是在以我的性命为要挟,也是以我们多年父子情为要挟。阿环他身体不好,受不得一点伤,照着以往打犯人的手法打,就真活不成了。”
      那士兵双手捧着断指还在愣怔,姜启已经带着人马冲出了城门,霎时间尘土飞扬,噪声四起。
      镇北王府。
      “你知道错了吗?”
      曹环双手被吊起,依然没有一丝畏惧地笑着:“何错之有?”
      “很好,继续吧。”
      镇北王轻轻挥了挥手,那不留一丝余地的鞭杖又落了下来。
      姜年礼是独自走出阴暗的柴房后才接到姜启的传话,可他也只是冷哼一声:他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孩子,他都不会允许有如此丑事出现,败坏自己家族多少年来的名声。
      姜启年龄尚小,正处于要定型的阶段,他若不插手将他指引至正道上,让姜启继续与这名男子不明不白纠缠下去,那姜启的后半生就废了。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叫他们停手吧。”
      “是。”
      姜宛随阿喜赶回来时已经是十日后。
      “那么大个人,还拖着伤残的身子,你们竟然让他跑了!!!”
      镇北王震耳的声音传入姜宛耳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她连忙小心翼翼问了一旁的阿墩:“出什么事了?”
      “前些日子抓的一个人,昨天竟然跑了。”
      “什么人?”镇北府哪里有提审犯人的权力?
      “就……听说是……少将军的……”阿墩说着说着都脸红了,最后悄悄补了句,“相好的。”
      “啊???”
      相好的是那个人?那个男的被发现了?
      “爹!”姜宛立刻跑进去,笑盈盈地揽住了父亲的手臂,“不就丢了个人,值得您这么大动肝火?来喝杯茶消消气。”
      “先下去吧。”姜年礼朝着下人说道。
      “爹,跑了的那人是谁啊?”
      “就……唉,十几天没吃饭,还遭了几顿毒打,竟然还叫人跑了,你说这是我们镇北王府做出的事情?”姜年礼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姜宛的脸时便说不出来,只能将怒火转到了曹环身上。
      他这身子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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