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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溯十四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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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霖是生在一个小县城的女孩子,农村多封建思想。自小椿霖的家庭里爷奶便秉承着“重男轻女”的想法过活,还好父母还较为开明,哥哥也很疼椿霖,但女孩儿心细敏感,所以她总是在同龄人中显得不太合群。
“我话少,又不懂得与人交流。哥哥说我太内向也总跟我开玩笑,奶奶不喜欢跟我说话,大伯很喜欢我把我当成自己亲女儿一样。妈妈像个小孩子一样常常跟我吵嘴,爸爸不善言辞从不跟我说爱。我懂事又任性,但我依旧幸运,好好的生活就可以。”
椿霖有写日记的习惯,于是她在日记里记下一段话简单述说了自己的家庭。她觉得自己算是最普通的那一类女生,相貌平平也没有什么才华,当然也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爱。
“凛凛,你是哪个lin?”椿霖十四岁时上初二,县城的初中突然转过来一个女生,她长得很漂亮。瓜子脸,柳叶眉,目光流转的就望向了自己,原是她在问自己的名字,见自己未答话,便自顾自的在本子上写:春凛。
她拿起笔划掉“春凛”然后一笔一划的写上“椿霖”然后自己慢悠悠地说:“椿是香椿芽的椿,霖是沛雨甘霖的霖。”
椿霖的声音十足冷漠,但转学生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伸出手来自我介绍:“凛冽的凛,凛凛你好,我是苏皖。”
“我说过了,我不是凛冽的凛。”椿霖有些别扭,因为这个转学生也太自来熟了,这让内向的椿霖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苏皖听到她的话也大大咧咧的回话:“我知道,你的霖是甘霖的霖嘛,反正读音都一样。我就叫你凛凛,你就叫我皖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啦!”
苏皖眉眼带笑,椿霖看着她突然心里似是被阳光照射,发愣的看着她的笑低声说出话:“朋友…吗?”声音极小,却还是被苏皖一字不差的听到了,于是她更加握紧椿霖的手:“对,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感觉到苏皖的手劲儿变重了一些,自己也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耳边回荡着苏皖刚才那一番同音不同字的谬论,心中暗暗道“果真是小孩子”面上并无太大表情,嘴角却上扬。
三桥初中坐落在小县城的边缘处,占地面积不大,就是县城的一所普通初中。
椿霖步行回家的过程中要穿过好几条窄巷,经过许多弯弯绕绕才可以走到自己的居住地。
那根本算不得她的家。
在椿霖十四岁生日那天,踏着欢快的脚步进入家门的一瞬间便觉得奇怪。
庭院里的白兰花树的枝干被折断乱扔在在水泥地上,花瓣也落了一地。再往堂屋走入眼的是满地板的水渍和玻璃碎片。
她驻足,依稀听见争吵。
又吵架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却并不觉得奇怪,父母争吵早已经是常事儿了,她对此只是觉得很习惯。她并不打算当个和事佬让他们歇下,因为被波及的一定会是自己。索性自己回了房间拉上了窗帘,塞上耳机沉沉睡去。
椿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接通电话便是苏皖活泼的蜜糖音:“凛凛,今天出来玩,为了纪念我们的相识一个月,我在绿屏公园等你哦~”
本想拒绝的想法却在听到她句尾上扬的腔调给打消了。
“苏皖真的是四次元的女孩子”椿霖这样想着,只是相识一个月而已还有纪念日。但椿霖还是无奈的说了句“好”。
她随便套了件白衬衫和牛仔裤,扎了个高马尾便匆匆出门去绿屏公园了。临出家门前父母已经停战了,母亲正在打电话,父亲应该出门去了,她跟母亲说了句“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但母亲并没有任何表情,连一丝目光都没给她。她也不在意,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家。
母亲确定她走后才对着手机说话:“霖霖还不知道我要离婚的事儿,再等等吧。”
从家到绿屏公园的路程不算远,但弯弯绕绕的窄巷常有打斗和争吵不休,椿霖以前走这些路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不敢看。
肢体相撞的声音和少年们污秽的脏话相混,这一次她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却猛然听见少女稚嫩声音,瞳孔瞬间放大。
“以多欺少!你们还算是男人吗?要么就单挑,三对一有什么好骄傲的。”椿霖听得真切,那是苏皖的声音,整一月与苏皖交流她对苏皖的声音最为熟悉。
心里暗暗道苏皖怎么这么喜欢打抱不平,又觉得她实在善良过了头。脚步却一步步靠近那条较为昏暗的窄巷,躲在远处的墙壁后面偷偷观察此时的情景:三个小混混靠在右边墙壁,左边是苏皖还有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少年坐在地上。白衬衫因为打斗沾上了泥土和灰尘,因为距离太远加上自己近视的原因,椿霖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总觉得他很好看。
“怎么着?小丫头你还教训起哥哥们来了?”为首的小混混边说边靠近苏皖,椿霖急得上热锅上的蚂蚁,正准备走上前去却听少年慢悠悠道:“要咱们几个打架就打架,别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来趟这一趟浑水。”
少年的声音有些许低沉,让椿霖想起曾吸过的薄荷烟。
她想认识这个男孩儿。
三个小混混准备靠近苏皖的脚步一转又朝向了他。他也慢慢站起来,右手握拳朝着为首的混混就是一拳。见势,后两个混混开始加入到这场缠斗中。少年许是怕这场打斗波及到无辜的苏皖身上,朝她的方向说了句“站远点”苏皖也自觉的站到一旁。
虽然椿霖看出少年打架不算差,但一对三显然他还是有些吃力。原本想着不多管闲事的椿霖却总觉得这样离开不太好,于是一鼓作气拿着在巷头的木棒就跑向打成一群的四人,握紧木棒左右手一挥先给两个小混混闷头一棒。正与少年打架的那人瞧见我将那俩人打昏,手势一转便挥起拳头向我打来。
少年本想替我挡,但无奈他离我太远,又幸好我本身防备意识便特别强。眼瞅着拳头快打来,我半蹲从他胳膊下移到他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棒!
三个人都被她打晕了。
这时候苏皖才发现原来刚才加入混战的女生竟然是椿霖,又惊又怕的连忙跑到她身旁:“凛凛!你没事儿吧!”椿霖白了她一眼,正准备教训她不要再多管闲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linlin?哪个lin?凛冽的凛吗?”
椿霖还对他心有芥蒂,如果不是苏皖在这儿她根本不想卷进这场打斗中,顺带回话都没好气的说:“是甘霖的霖。”
他似是听出椿霖的厌烦可面上还在笑:“原来是霖,我是谢致。标致的致。”
椿霖这才看向谢致,他生的极好看,白皙的皮肤上沾了些许灰尘,鼻梁高挺目光如炬,薄唇轻启声音像她的薄荷烟。椿霖一向对好看的人多包容,更别提长的好看和声音好听的人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谢致的声音真的太像椿霖的那根薄荷烟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抽过烟了。
她想着想着就入了神,还是被苏皖询问谢致受伤的话语给拉回来了。她扭头看向谢致,白衬衫肩膀处渗了血,可谢致却回答没受伤,她冷漠道:“没受伤就快回家,别整天乱转悠。”
显然,谢致被这句强硬的话给噎住了。而后又绽放笑容,转身走向巷尾:“丫头,再会!”
椿霖暗暗想“谁要跟你再会啊,怕是不会有那一天了。”心中却燃起了一丝期待。
苏皖看着谢致的背影却对着椿霖嗔怪道:“凛凛,你干嘛对他语气这么差啊。”她看了地上的几个混混一眼拉着苏皖离开了窄巷。
“诶,你拉我干嘛啊!”苏皖不明白的问她,她拉着苏皖到了远处才慢悠悠道:“我的祖宗啊,要聊天能不能别在巷子里聊天,那里还有三个被我打昏的人啊,我怕他们醒了找我报仇!”
苏皖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又问接下来去哪儿。
“现在,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就这样拜拜~”说完便转身了,见势,苏皖转身离去。这时椿霖扭头看苏皖确实是回家去了才放心的走回家。
待她走后一位少年冲向窄巷却只瞅见三个晕倒在地的混混,不一会儿谢致从巷尾走出来,于是少年才匆匆走向他,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谢哥行啊,一打三还把人打晕了?”谢致没看他只盯着掉在地上的木棒蓦的笑了起来:“陈敬,今天你错过了一
场好戏。”
陈敬正迷惑着,谢致却已经走出了窄巷。此时他站在阳光下身后似在发光,扭头看向思考的陈敬,露出一抹笑:“陈敬,走了。我们回家。”
陈敬闻言连忙跟上他。还一直缠着他问“什么好戏”,谢致却只是笑,抬头看起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