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凛将至》云扶

13、中考结束

　　距离椿霖与向韵谈话的三天后洛城贴吧：“女生为报恩勇敢走出山区在异乡努力学习出人头地。”

　　她瞄了一眼这篇帖子，大略意思就是向韵与她班主任的故事。

　　帖子一出，舆论风向立马转换。
　　从一开始网民骂的各类污言秽语到现在的夸赞，向韵就像是一个真诚的指示牌。

　　椿霖喃喃道，“对错都是在人们的心里的，哪里有公平呢。”

　　她不知道向韵是怎么对陈韵涵解释真相的，也不知道陈韵涵是怎么回答她的，不过正好她不想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而对中考分心，眨眼间中考了。

　　中考地点在洛城市中心，二零零五年六月，椿霖与其他同年级的同学一同坐公交车去市中心。

　　中考前夕，椿霖偷溜出去玩了。
　　洛城市中心一路向北连接一处景色秀丽的山，名为“天中”寓意为与天接轨。她决心独自爬山，于是没告知苏皖，自己便偷偷溜出了宾馆。
　　可在天中遇见谢致却是意外。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椿霖在天中捕捉到最后一抹夕阳，在一个拐角处看到少年孤零零地坐在山路阶梯上抽烟。她有些疑惑，“你怎么来天中了？”

　　谢致抬眼看她，凑巧的是今天他俩都穿的初见时的白衬衫，他站起身揿灭了烟蒂，“走吧，去山顶看看！”

　　等登上天中山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夜色正浓明月初生，起初两人只是一直看着月亮，谁都不说话。

　　他们待在一起时向来很奇怪。
　　晚风吹的人打颤，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两人慢慢打开话匣子，“准备好了吗？”他突然开口。
　　见椿霖有点懵，“我说中考，一个转折点，可能会改变你的人生。”

　　虽然说的真挚，眼神却有些落寞被椿霖给捕捉到。“怎么都好，就算考不好也没办法…”她无所谓道。

　　她说的是实话，她压根就没打算上高中，她只想待在小县城里。

　　谢致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准备好的鼓励就待在嘴里不知该不该说。于是他选了缄默。

　　“你为什么来这儿？”她看向谢致，可谢致貌似没打算回答她。
　　她有时候会想知道谢致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可她不去探究。

　　谢致看着身旁的女生放空，回忆起为什么来到市中心，本来是来探望爸爸的，却又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截住。

　　男人拦住他， “小致，我才是你爸爸，跟我回港城吧。”
　　他有点迷惑，自己根本没见过这个男人，又或许是自己忘了？

　　“或许您认错了，病房里那位才是我的父亲。”他语气坚定，惊的男人变了脸色，一瞬间气氛冷到极点。
　　男人噤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走开，“你总会明白的。”
　　男人的话像一颗种子，在谢致的心里生根发芽，他想知道自己与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好告诉椿霖，他从来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椿霖从来是活在阳光下的人，他的那些泥泞不堪不值得让她为之动容，或者说，他不敢说。

　　椿霖见他没理自己，也没什么表情，心里只说习惯了。

　　她突然开始低声哼歌，突然话题一转，“听过周杰伦吗？”
　　他摇摇头，他从来不听歌的。

　　“我最喜欢的就是周杰伦了”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我听周杰伦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意义是什么…”
　　谢致安安静静地听她讲，他在椿霖旁边总是安安静静的。
　　她扭头与他对视，“我也想被人们看见，如果可以成为一个对音乐领域有贡献的人就好了。”

　　“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只是喜欢唱歌，那么以后只唱歌给我所珍视的人就好了。”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谢致，像是要把谢致狠狠嵌在眼里。

　　谢致也同样紧紧看着她，从她的角度看，谢致的眼里只有她自己。

　　谢致收回目光，淡淡道，“一切都会好的。”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句话是他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但他现在只能这么说。

　　… …

　　中考考场上挠破头写不出一题答案的人也多有人在，写的顺畅无阻的人也比比皆是。而椿霖属于另一类，先挑会的写，不会的就放着，写完了就趴在桌子上发呆。
　　而这也是大多数学生的考试行为。

　　三天的考试过的很快，一眨眼间中考结束，她慢慢悠悠地从考场走出来却恍惚看到谢致在树下站着。

　　谢致看到她朝她走过来，若是说别的同学父母都来接，椿霖也不会有委屈和难过。她早就试想过父母不会来。
　　但她没想过谢致会来。

　　六月的风清爽吹乱了他的发丝，他背后是太阳，白衬衫一如初见。
　　一瞬间，她有些感慨。

　　谢致慢慢走到发愣的女孩旁边，他对着她笑。他看见椿霖手中的准考证露出一角，考生姓名：蒋致微。

　　蒋致微…吗？

　　他心里突然有些开心，嘴角也不自觉上扬，椿霖是看到他的笑才恍惚发现自己已经愣了好一会儿了。她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其实很清楚谢致是在等她。

　　谢致没有戏谑的语气也没有沉默不理她，难得正经道，“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