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蓝莓奶茶》空若浅雪

30、旧伤痕（5）

　　久违了呢。
　　这样心平气和地和爷爷坐在一起聊天，稍微谈些最近的工作，更多的则是「家人」又做了些什么傻事——仿佛还是摇篮事件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时的样子。
　　“那位布加拉提在那不勒斯有着很好的名声，看起来你也很信任他。”
　　“我信任着他们所有人，他们都是替身使者，对了、我现在也是个替身使者了。”我炫耀般地放出那个长有两张脸的替身，但又想起爷爷并不是替身使者，便收了回去，只是解释起我的替身能力，“我能够将某个容器中的东西和我身上的东西交换，主导权在我身上。”
　　爷爷立即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也包括替身？”
　　我点点头：“也包括替身。”
　　“这样啊，热情最近改变策略和替换干部的动作，都是米莉你的指示。”
　　“不愧是爷爷，这样就明白了。”我问道，“爷爷觉得怎么样？”
　　“很优秀，很有米莉风格的做法，你能把热情发展得更好。”
　　我便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想要得到肯定，想要得到夸奖？
　　原来我的心里还剩着这些东西啊。
　　·
　　“里包恩早就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我和老师见过面了。”
　　“齐贝林先生呢？”
　　“也见到了，他和空条先生帮助我找到了热情的老板。”
　　在某个话题之后，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我们都知道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不再是十二年前那个通过只言片语的劝阻就能将复仇的想法深埋在心底的小姑娘，相识不久的玩伴和建立起深厚羁绊的家人也并不相通。
　　实际上瓦利亚的斩尽杀绝策略向来高速有效不留后患，比如创造出一场船难导致某个第十代继承人一家四口全员丧生，其中甚至包括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但他们不该把我留在最后解决。
　　也许是想在制服第九代之后逼迫我放弃继承权离开意大利，如果是我也有可能会这么计划，但他们低估了我对于家人的重视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最后结果就是第九代还在，我还在，他们失败了，而第九代原谅了他们。
　　我尊敬爷爷，我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我只会努力改变他的想法。
　　在我准备开口之前，我先听爷爷说：“摇篮事件是我的错，希望你可以恨我。”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恨你。”我扯起嘴角，笑着偏过了头，目光却垂了下去，“即使我用整个热情来交换复仇的机会也不行吗？”
　　“米莉。”爷爷轻轻摇了摇头，“XANXUS并不是我的儿子，我和那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
　　什么啊。
　　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啊。
　　·
　　所以XANXUS会那么生气，所以爷爷说都是他的错。
　　是啊，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给XANXUS希望，在得知自己继承无望的时候，那个十六岁的小鬼积蓄的怒火也不会就此爆发了。
　　无法继承就去夺取，只要杀死所有继承人、铲除所有不服从的声音，自己就可以坐稳王座，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没有彭格列的血统，无法继承彭格列代代相传的指环。
　　这才有了摇篮事件。
　　·
　　我……好难过啊。
　　并不是为无法复仇而感到沮丧，而是为我竟然理解了XANXUS的心情而感到由衷的痛苦。
　　彭格列的血统，能够通过超直感来感知他人情感的天赋，真是太糟了。
　　·
　　“我明白了。”我听见自己说。
　　我已经十分明白了。
　　无论怎样的利益都不可能向爷爷换取残害家族、杀害我的家人的罪魁祸首。
　　我也无论如何不会将仇恨转嫁到爷爷身上。
　　“我……不会再试图杀死他们了。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不会原谅XANXUS、斯库瓦罗、玛蒙、还有参与摇篮事件的所有人。”
　　“我会永远恨着他们。”
　　——对不起，大家。
　　“我知道。”爷爷说。
　　“但是，就像楼下那两个被我抓住的瓦利亚叛徒一样，一旦他们有背叛的举动并落入我的手中，我会将他们当场烧成灰烬。”
　　——真的……对不起。
　　“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瓦利亚的存在是必须的，暗杀部队是彭格列保持无外患状态的坚实屏障。而那些曾发起背叛的年幼干部们都是有绝佳天赋的战士，短时间内很难找到足以顶替他们的人，有他们效力的彭格列会更加稳定。
　　我只是……我只是……
　　算了。
　　我知道，我的「家人」们，从来都不曾怪过我。
　　即便在为他们复仇与彭格列之间，我最终选择了后者。
　　·
　　所以……我也已经正式地做好了决定。
　　这绝不是过度悲伤而感情冲动，或是一时逆反的任性，这是我货真价实的决心。
　　“从现在起，我主动放弃彭格列第十代继承人的身份，我将就此退出彭格列家族。但家族中仍愿意效忠我的人我不会放手，所有愿意继续跟从我的人，我将赋予他们热情组织的新身份。”我平静地和爷爷对视，死气火焰在我的眼中静静燃烧，“如果有人以此为理由对我的属下动手，无论是否为过去的同伴，我都绝不会留手。”
　　“我不能认可。”
　　我一愣。
　　“您能感受到我的决心。”
　　“是的，我感受到了，米莉，我从来都能感觉到你的决心，你本该成为为彭格列再次创造辉煌的优秀首领，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老人温和地看着我，像是他一直以来注视着我成长那样，“我可以同意你放弃第十代继承人的身份，同意你带走家族成员，但我不希望你退出家族，你是彭格列养大的孩子，彭格列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咬住了下唇，最终做出妥协。
　　“……随便你。”
　　我已经有了新家。
　　我的家……就在这里。
　　·
　　“呐，你们商量完了吗？”
　　我坐在楼梯的扶手上往下看，客厅的茶几旁布加拉提和加纳许坐在对面，其他人零散地站在布加拉提身后，像是在为他造势。
　　“先前我的话被门铃打断了没有说完，我现在一刻也无法再隐瞒下去。”
　　加纳许有些好笑地停下刚才的话抬头看向我，小队的其他人也全都疑惑地向我看来。
　　“我真正的名字叫作米尔缇洛·彭格列，我是彭格列第八代首领的孙女，曾经是彭格列第十代继承人，刚刚才卸任。”
　　因为对我来说小队的每个人都是被我当作可信任的同伴的人。
　　所以……我能够将生命重量的秘密托付给他们。
　　“以及，前不久我和我们热情的老板打了一架，他的替身被我夺走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热情现在是我说了算。波尔波在本周内会被暗杀，将他的隐藏财产上交给组织的布加拉提会接任他的位置，接下来那不勒斯就是我们布加拉提小队的所属物——”
　　“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唔，他们震惊的表情看起来……
　　我能够笑上一整年。

　　·最后妹妹决定为第九代保守秘密，将仇恨埋在心底以维护彭格列的稳定，但她不会再为彭格列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