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和大哥谈恋爱》难识月

14、四人小队&生日

　　“所以这个算下来不是9吗？”

　　“当然不是啊？你套一下公式，最后算下来是v=3m/s，怎么可能是9？”

　　席可薇抱胸战术后仰，看了半天答案，这才苦恼地扶额，“呃……我好像真的算错了……”她忘了乘1/3了。

　　祁千华安慰她：“没事的，你的解题过程还有公式都是对的，算错了而已，下次改正就好。”

　　“简单的算数都能算错，才更应该反思吧？”席可薇不高兴地说道，但很快就回复了活力，“那你再讲一下22题吧，我当初可能是想岔了……”

　　两个学霸又开始了加密通话，王恒坐在一旁宛如听天书，转头一看赵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凑过去小声问：“赵哥，你能听懂吗？”

　　赵砚慢慢摇了摇头，王恒正高兴想说“没关系我也没听懂”，就听到他说：“你们是不是忘了g按10算了？”

　　王恒一脸“我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表情，失魂落魄地继续攻克祁千华刚给他讲的选择题，留下三个理科大佬讨论压轴大题。

　　开学快两个月，赵砚与祁千华因着东康打人事件以及之后的补课事件关系在逐渐变好，隐隐有成为无话不谈好朋友的趋势；而王恒上了高三决心发愤图强，还真有空就来找祁千华补课，赵砚也乐见他奋进，自告奋勇监督王恒学习；至于席可薇，她本就以考个好大学为目标，又坐在祁千华前桌，全班第一和全班第二讨论学习那是理所当然。

　　四人常常以祁千华为中心，坐在一起探讨问题，好似组成了学习小组一般。

　　赵砚的进步自不用多说，王恒是下了苦心，成绩显著提高，得到了老师的一致夸奖。有几次赵砚调侃他说“高三最后一年你倒是开窍了”，王恒也只是羞赧地笑笑，对自己变化的原因却只字不提。

　　对于这样的情况荀远是十分欣慰，在一次班会上激情澎湃：“……你看看咱们班的赵砚，还有祁千华，席可薇和王恒，人家四个就组成一个学习小队，看王恒是不是进步了？前几天物理老师还说王恒都能回答出来他问的问题了，还回答得可好了！”

　　班里敷衍般地给个回应，赵砚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我们是四人小队！”

　　席可薇下意识地反驳：“谁跟你是小队！”说完却也只是哼了一声。

　　同学们被这对冤家逗笑了，祁千华好脾气地笑笑，王恒微微红了脸，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四人小队确确实实是建立起来了。

　　学生生涯依旧是照常过着，很快就要迎来第三次月考。在月考前五天，祁千华晚上照例去201房打算给赵砚补课，可是敲了两下门却没有传来熟悉迎接声，祁千华不免有些疑惑。

　　出什么事了……？

　　他蹙了蹙眉，正打算给人打个电话，却看到房门开了一条缝，赵砚鬼鬼祟祟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祁千华忍住了揍他的冲动，和颜悦色地说道：“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赵砚先倒打一耙，“我跟王恒打视频呢！刚查寝老师来了，差点把他手机收走。”

　　“你们俩大晚上打视频干嘛……”祁千华表情有些微妙，不明白这俩为什么突然要通过打视频增进感情。

　　“哎对，你还不知道呢吧？”赵砚兴致勃勃地说道，“过两天是老荀的生日啊！”

　　“我跟王恒商量买个什么礼物，你觉得呢？你觉得要送什么？”

　　祁千华一怔，“……你们关系真好啊。”

　　生日……啊。

　　在祁千华过去十八年里，生日其实是一个很奢侈的东西。幼年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为了躲避债主，一家人经常辗转于各个出租屋，只有两三岁的孩子跟着大人一起吃泡面。直到某天母亲终于忍受不了了，她毫无征兆地带着祁千华离家出走，毅然决然地离开那个家，母子二人才算真正安稳下来。

　　虽然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们也没有离婚。

　　记得那个时候母亲也没有工作，全凭着一股劲、一根筋。她带着儿子来到上京成为北漂一族，用肩膀承担起孩子的未来。祁千华能报答给她的只有努力学习，好能从母亲的肩上接过家庭的职责。

　　所幸经过几年打拼，母亲已是一家大型私企的销售经理，除了出差次数多时间长外，没有别的缺点。

　　祁千华也曾问过自己的母亲：“那爸爸现在怎么样？”

　　母亲低头摇首，“我不了解。”

　　其实祁千华了解。在他中考前夕那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消息，从南方千里迢迢来到上京，直接找到了祁千华本人。相比起他记忆中的父亲，男人变了太多。从外表上看不出他曾是个落魄的赌徒，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岁月在他脸上留下风霜却只是给他添了几分沉稳与威严。

　　祁千华心里只有四个字：道貌岸然。

　　他拒绝了男人的转账，也直言不愿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男人默默地收回了想要触摸他的手，最后说：“你有需要再叫我吧。”

　　祁千华扭头就把这件事忘掉了。

　　从小到大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父爱，也倔强地不愿接受类似的爱。他的家庭只有母亲，哦，还有他的小姨与小姨的女儿。小姨会关心他，表妹见到他也会柔柔叫一声“表哥”。女孩子还在东康读高二，算他的学妹。虽然母亲跟她的妹妹与外甥女并不亲近，但也不拒绝他跟她们来往。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他贫瘠的童年没有给过他家庭温暖，以至于生日都是陌生的概念。他没有吃过专门买来的生日蛋糕，没有开过生日宴会，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他的每一个生日都是在生活里奔波，有时候祁千华甚至都会想是否他只是一个累赘，不然为何连母亲都不在意。

　　他不知道为何母亲会跟父亲结婚，也曾多次旁敲侧击询问她对父亲的看法。母亲并不愿多说，只是有些疲惫：“我那时候……太年轻了。”

　　因为太年轻了，所以会被花言巧语欺骗，所以愿意无限次给他人机会，所以直到现在也狠不下心脱离苦海。

　　祁千华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闭眼，再睁开，眼里是一片平静和坦荡，“我对这个没有概念。”

　　“其实我跟王恒说要送书来着，就是没想好送什么。”赵砚好似没有察觉到祁千华刚才的愣神，晃了晃手机，“祁老师觉得呢？你会想送什么书？”

　　视频通话另一侧的王恒大概是蹲在阳台上，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他欲哭无泪：“赵哥别晃手机了，我眼睛疼……”

　　“要不然……《寒夜》？《正红旗下》？《春风沉醉的晚上》？”祁千华沉吟道。

　　“……祁老师，能说点我听过的吗？”

　　“那……《哈利波特全集》？”

　　赵砚一手摸下巴，沉思片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就这个了，买成英文原版！”

　　“你确定他看得懂吗……”

　　听着赵砚跟王恒兴高采烈的讨论，祁千华微微一笑，并没有打扰他们。

　　他翻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发现今天是10月18号，不免又是一怔。

　　再过一周，10月25日，就是他的生日了。

　　手机屏熄灭，他跟母亲的合照渐渐暗了下去，女人温和而恬静的笑容隐去不见。祁千华低着头，恍惚想到，25号刚好是周末。

　　虽然那一天母亲还在外出差，但也没关系的，他可以跟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祁千华就很感激了。

　　买个蛋糕吧，小小的那种，刚好够他一个人吃，也不会浪费。

　　就当是，祝他的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