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懂》几愈

2、第 2 章

　　自从运动会后，洛阳觉得那个傲娇的男人并不像传闻那样冷漠无情，反倒是有些可爱，便有事没事都会去挑逗他一下。偶尔洛阳会在后面轻轻地揉搓一下鄢酃的头发，软软的感觉很舒服。每次洛阳摸鄢酃头发的时候，池予堂和顾子轩都是那种诧异的神情。就好像再说：“这个男人真不简单，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更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鄢酃那无所谓的态度。
　　高二除了运动会外，还有一次大型讲座，学校安排让心理学博士为大家排解学习压力，在学校大礼堂进行。
　　班级按照班级序号坐在一起。由于洛阳是转校生所以没有他的序号他只能坐在后面。在进入礼堂前。洛阳拉着鄢酃说：“一会儿，你仔细听讲座，我有话对你说。”说完洛阳便进去了。鄢酃则是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博士讲座他能说什么？
　　这场讲座风趣幽默，没有严肃的气氛。让人可以很舒服的接受这样的教育，而不是那种传统一味的灌输大道理。
　　讲座大概一个半小时，没有人打瞌睡。在快结束的时候，博士说可以向她提问一些问题。话音刚落，洛阳就站起来举手“我，老师，我有问题。”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加上洪亮的嗓音和积极的态度，直接拿下这次话语权，工作人员把麦克风递了过去。
　　这大概是这场讲座唯一的败笔。
　　“老师，我想问。”
　　“你有对象吗？”
　　“没有的话，可以考虑我吗？”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依旧是声音洪亮震惊全场。
　　同学们则是哄堂大笑，觉得他是来搞笑的，但也极其佩服他的勇气。老班听见问题脸都绿了想着一会儿如何惩处他。博士更是尴尬的站在台上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只有鄢酃回头看向洛阳的时候，才发现洛阳注视的不是前方而是自己的方向。这就是他要说的话？鄢酃脸上莫名泛起了红晕。
　　心理学博士果然不同凡响，几句话把事情拉回了正题。洛阳也是不负众望的的被老班拉到了办公室谈了一整个自习。
　　自习课后，洛阳回到座位。顾子轩看着老班的脸还是那么严肃，小声嘲讽了一下洛阳。“没想到，同桌你还挺皮的嘛？”
　　“我是认真的。”
　　他们的对话，鄢酃坐在前面听的真切。
　　“我是认真的。”洛阳朝着前方又重复了一遍。
　　也许是那天洛阳疯狂的举动，洛阳在全校都出了名。
　　在同年九月底，洛阳拉着鄢酃到班级走廊。递给了鄢酃一封情书。
　　“我听说你喜欢李健的歌，我抄了一首送给你，希望你喜欢他的同时也可以喜欢上我。”
　　就这样，那年九月二十九日。鄢酃上了洛阳这艘贼船。俩人正式在一起了。
　　说不好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选择的结果，不管是鄢酃还是洛阳都曾想过，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还会在一起吗？
　　在一起之后，洛阳也终于知道了鄢酃名字的含义，也明白了他的性格是如何形成的。知道这些后。洛阳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疼爱这个男人。

　　洛阳在刚来学校的时候，就总可以听到一些关于鄢酃的恐怖传闻，说他在年少的时候杀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所以才有了这冷血的性格。
　　而这要从他的家庭说起。
　　鄢栋（鄢酃的父亲）喜好诗酒，嗜酒如命。最崇拜的无疑就是诗仙李白，他总是说，诗仙的仙气，一半都是靠醇厚的酒香酿出来的。
　　而醽醁是古时的美酒，又为了保证和鄢字保持同一个偏旁部首所以取了同音字“酃”。
　　传闻，也并不是都假。鄢酃确实有一个弟弟，名叫鄢陆。鄢陆对于鄢酃来说，是水，是河，是江，是海，用手捧起，终究会流逝。
　　在怀鄢陆那时，他母亲已经是高龄产妇。果然在临盆的时候还是出现了问题。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当然这些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那个临近四十岁的男人只能在外边焦急地等待着也期待着医生可以带来好的消息。孩子安全出生了，但鄢母却产后大出血。那时候鄢酃才五岁，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场面。弟弟被抱了出来，而母亲却永远躺在了床上。
　　由于鄢陆是母亲用命换来的，鄢栋对俩人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对鄢陆疼爱有加，对鄢酃则是不管不问。
　　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今变得惨淡，本以为如此命运便会放过这个家庭。但祸不单行。在鄢酃上初中前的那个假期。鄢酃带弟弟去河边玩耍，那次带弟弟出行应该是鄢酃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鄢陆一不留神失足掉进了河里，鄢酃为了救弟弟也不管自己是否会游泳，直接跳进了湍急的河流。冰冷的水迅速吞噬着两个年轻的血液，像极了贪嘴的婴儿捧着母乳不放。
　　好在那时候前方路段在修路，有路过的工人，救了他们。但最后醒过来的却只有鄢酃。
　　命运是残酷的，原本的四口之家，如今变成了父子俩的相依为命。从那之后鄢酃的父亲便性情大变，整日喝酒。喝醉了就会逼问鄢酃，陆儿在哪？为什么当时醒来的是你？轻则言语辱骂，重则拳脚交加。初中三年对于鄢酃来说就如同噩梦，不愿意回忆。也因为弟弟的缘故，鄢酃异常怕水。好在上高中后，爷爷由于身体缘故住进了鄢酃家，分散了鄢栋的注意。情况相对好了些。
　　鄢酃跟洛阳讲完这些后，抱着洛阳哭的像个泪人。洛阳的心都是揪着的。鄢酃得多委屈，那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这些事压了他多久。洛阳也终于明白，鄢酃那冰冷的性格背后背负着什么了。坚强的外表下藏着的永远是不想揭开的伤疤。而他只能轻轻揉搓着鄢酃的头，用温软的声音的告诉他：“有我在呢。”
　　自从洛阳进入了生活以后，鄢酃也变了许多，开始和人交朋友，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池予堂和顾子轩就是第一批朋友。看见鄢酃的改变，加上颜值颇高，也有女生开始靠近他了，就比方说他的初中同学林姝。林姝样貌很普通，但个子很高长得还很白净，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再加上五年的同学情分，要比其他人近一点，鄢酃对她的态度一直也是极好，林姝是鄢酃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绯闻女友”。好归好，但洛阳却是一个十足的醋坛子，每次林姝靠近，就像防狼一般，怕她叼走了这块鲜肉。鄢酃觉得是洛阳太孩子气了，偶尔实在烦了也只是说“如果我俩有什么，还有你什么事吗？”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噎的洛阳不好在说些什么，只好撒娇，但是洛阳心里还是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复。
　　醋坛子，偶尔打翻后，味道将蔓延很久。洛阳和鄢酃有段时间总是吵架。洛阳会吃各种人的醋，像个闹着母亲买玩具的孩子，使劲浑身解数，恨不得把鄢酃拴在身上就不在担心了。鄢酃则是觉得这个人太“作”了，那大概是鄢酃第一次觉得他在打扰自己的生活，但爱和不舍还是有的，只是用生气来警告。一旦鄢酃真的生气后，洛阳便会乖乖道歉千般哄万般哄。洛阳怪会撒娇装可怜，鄢酃也习惯了他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也拿他没办法。吵得最凶的一次鄢酃和他分开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洛阳换着法的讨他欢心，最后妥协在洛阳生日的时候答应他重归于好。不过也是说说，其实分开一周后俩人关系就已经恢复在情侣的层面了。

　　北方的雪还是下的早了些，受冷空气影响，10月23日，唐安市便下起了雪。这是唐安市今年的初雪。
　　夏筝指着窗外：“同学们，快看家乡的雪。”
　　“这是知道我们同学聚会吗？”旁边的人笑着附和。
　　很多从南方赶来的同学也跑到窗前看看，拿出手机拍摄，想必是在南方呆的久了。
　　鄢酃也望了一眼窗外。那场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初吻。

　　在俩人确定关系没多久后，也是这样一场初雪，洛阳哄骗鄢酃住进了自己家。洛阳在唐安念书，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偶尔姑姑会来照顾他，平时都是他一个人在家，用他的话来讲：“一个大男人，不需要太多照顾。”
　　鄢酃就更好找理由了，鄢栋平时对他依旧是不闻不问。
　　初雪那天，鄢酃便去了洛阳的住处。
　　第一场雪没那么气势汹涌，很温柔，白白几片从天而落，飘飘然地落在手中，暂存片刻后便化而为水，慢慢散去。有那种时光在指尖流逝的感觉，这世上能留住的东西太少了。
　　两个人坐在简易的学习桌前学习，洛阳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对数学和生物却有着格外的兴趣，尤其是数学，总排名学年垫底，数学单科排名却很是靠前。
　　鄢酃写作业的时候十分入神，而一旁的洛阳也是看的入迷。用手指勾画着鄢酃的轮廓，想牢牢印在脑海里，叮嘱自己不可以忘记。
　　待鄢酃写完作业，夜已经很深了，本以为初雪的夜晚会被云彩遮住天空，但意外的很，那一天的明月，圆润亮丽，剔透晶莹。月光轻盈的流泻在窗台上，借此美景，洛阳也更大胆了些。把鄢酃压在了床上，轻轻吻了他的唇，很柔软。
　　直到洛阳更大胆些后，才被鄢酃制止，理由是怕疼，等高考完之后再说。很少见鄢酃在自己怀里撒娇，便轻吻了他的额头表示同意。
　　那一晚洛阳夺走了鄢酃的吻不知道几次，像嘴馋的孩子。但是很轻柔，怕用力揉碎了般。
　　洛阳很喜欢月亮和星星，所以家里没有置办窗帘，他喜欢那一轮明静如水的明月，从远古到今朝，从乡村到城市。它沐浴过古人，又照耀着来者，它守候清风，又静待白云。它是悲，也是喜，而将答案留给了芸芸众生。鄢酃偶尔会调侃他是爱上了宫阙里的嫦娥，所以才望着月亮日日思君。他也不恼，而是一把将鄢酃搂在怀里，说才不要他去天上的宫阙里住着。
　　夜晚终究会过，黎明总会到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时，才知道没有窗帘是多么恼人，那缕光闯进了梦境，击碎了梦里的怪兽，打扰了梦里的佳人。惹得人好生苦恼。
　　“洛阳，你不能买个窗帘吗!”
　　洛阳只是笑他。然后用手遮住照向鄢酃的光。在耳垂旁轻声说：“小懒虫该起床了。”
　　声音细小，弄得鄢酃痒痒的，泛红的脸颊，略带起床气的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用怒气的眼神盯着洛阳，洛阳看着则是及其喜欢，便又向前轻吻了他的唇。鄢酃一把推开他，害羞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直到听见洛阳叫他去洗漱，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