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与君相识》君子否

9、第九章

　　宁风致没有急着回答雪玙的问题，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
　　小孩因为获得第一个魂环的缘故，整个人都有了一些改变，与之前相比个子高了些许，脸庞五官立体了不少，原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添就了一份光泽，举手投足看着都轻盈了。
　　看来他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宁风致心想到。
　　雪玙见宁风致一直不开口说话，常常带着笑意的脸上此时不见丝毫表情，他有些拿不准、不安，走近后又轻轻地喊了一声：“老师？”
　　宁风致依旧不语。
　　他不说话，雪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陪他站在院中。
　　黄昏，薄云，落日。
　　夕阳西下，虽然收敛了光芒，但是依旧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瘦长。
　　冰璃圣蘼漂浮在半空中，一上一下来回飘动，与之前几次看到的不同，这一回看到的冰璃圣蘼有很大的变化。结合那日雪玙复述梦境中发生的事，宁风致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她”送给你的礼物？”
　　“……是。”雪玙不清楚他指得是不是魂环，含糊的应了一声。
　　那日醒来后，雪玙简单的说了一些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但是关于梦境中的幻境雪玙直接跳过，半分都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宁风致说的就是冰璃圣蘼最明显的变化，□□着的黄色魂环，“第一魂环，百年的年限，是最佳配置的魂环，不错。”
　　“老师？”雪玙依旧觉得不安，不知为何。
　　宁风致没有应，反问他：“小玙，你可愿意做我的学生？”
　　“什么？”雪玙看向宁风致，脸上全是诧异。
　　刚才路过来，雪玙心中忐忑，暗想宁风致一定会问他很多问题，关于他的武魂，关于他在梦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是他身上的秘密，但是雪玙没有料想到宁风致最先问的却是他不曾猜想到的问题。
　　“可是我们不已经是师生了？”雪玙说道。
　　“我们的师生关系是想让你在七宝琉璃宗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所产生的名义上的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是这个关系，但是现在我想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学生吗？不是名义上的关系，而是真正的师生关系。”宁风致之前想过很多次要不要问雪玙这个问题，一方面是这个所谓的师生关系于他们两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师生，宁风致也会尽到该尽的责任，另一方面是雪玙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这些秘密可能都不在他所掌控的范围内，所以宁风致有在观望，不过今天让宁风致确定了想法，他想收雪玙做他的学生。
　　“我…”刚开始让他叫宁风致为老师时，雪玙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可是现在突然让他选择是否要认宁风致做老师，他又犹豫了。
　　“你不用着急，我不是现在就让你决定是否要认我这个老师，也不是必须认。”宁风致看出了雪玙的犹豫，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必须要一个答案，所以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让雪玙做出一个决定。
　　然而宁风致的缓和并没有缓解到雪玙的纠结，他站在宁风致的前面，这一次却没有看向宁风致，眼睛转了又转，看了宁风致的身后，望了旁边潺潺的流水，也看了一直漂浮在身边的冰璃圣蘼。
　　犹豫了片刻，最后雪玙还是选择问宁风致，他说：“老师，您应该知道我身上有很多问题，您……”
　　雪玙说是问题，宁风致却不认为这个是个问题，而是：“每个人都有背负的秘密，你问我，是担心我会因为你的秘密而特别对待你是吗？”
　　“嗯。”雪玙点点头。
　　“那你的秘密会对七宝琉璃宗产生危害吗？”宁风致问道。
　　“当然不会。”雪玙坚定的回答。
　　闻言，宁风致笑了：“既然你都说了你的秘密不会危害到七宝琉璃宗，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秘密而特别对待你呢？”
　　“可是……可是……”
　　“小玙，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不是每个秘密他人都想知道，但如果你愿意说出来自然会有人倾听，可是你不愿说，旁人也不会强求你说的。”
　　雪玙沉默了。
　　“那您为什么要收我做学生呢？”除了身上的秘密，雪玙不认为他有什么是能吸引到宁风致要收他做学生的条件。
　　“不考虑其他问题，你想让我做你的老师吗？”
　　“想。”真的不考虑前因，也不计较后果，没有什么缘由，雪玙是想认宁风致做老师的。
　　听到想听到的答案，宁风致朝雪玙的额头没有控制力度，重重的弹了一下：“这就是我想收你做学生的原因。”
　　“嘶—”不明就里的被教训了一下，听到宁风致的原因，雪玙更加的疑惑了。
　　想收他做学生的原因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这是什么借口。
　　马上宁风致就告诉他缘由了，他说：“之前我们虽然是师生，但是是名义上的关系，我不能训你甚至是处罚你，可是如果我们真是师生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理所应当，不用考虑其他原因。”
　　“啊？”雪玙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而且那有老师收徒是为了打人的，后面这句话雪玙没敢大声的说出来，不过他的喃喃自语依旧被宁风致这个七十九级的魂圣听得一清二楚。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这么一说问雪玙立马从理直气壮变为了有些许的心虚状态，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隐瞒了宁风致许多事情。
　　自然这些雪玙不说宁风致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宁风致追究的并不是雪玙隐瞒的事情，而是今天刚发生过的事情。
　　宁风致提醒道：“在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宁风致来之前在做什么，雪玙想都没有想，直接说：“获取魂环。”
　　看到这话宁风致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起手又朝着雪玙的额头又来了一下：“你还知道你在获取魂环啊！”
　　“你知道获取魂环有多么危险吗？你知道如果一个稍微不注意你可能小命难保吗？你知道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向你父皇交代吗？”
　　随着宁风致一个又一个的反问，雪玙慢慢的反应过来了。
　　在大陆上每一个魂师在获取魂环时，都是在进行一项挑战，因为不是每一个魂环都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取，通常获取魂环就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所以获取魂环会很危险，稍微不注意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
　　这就是让宁风致生气的原因，除了生气宁风致还有些后怕，雪玙是第一次获取魂环，没有人教过他应该怎么获取魂环，也没有旁人帮他护法，还好雪玙获取魂环的过程一切顺利，不然今天他过来就是来替雪玙收尸，而雪玙对于此还不自知。
　　想到这，宁风致又想给雪玙一下，可是抬起手就看到雪玙逐渐微红的眼眶，心不知不觉就软了，抬起的手也没有放下，又抬了抬向前揉了揉雪玙的头说：“更重要的是，我想让你把七宝琉璃宗当一个家，在这里你可以做你自己，不必压抑着自己，也不用担心会麻烦到他人，因为你也是这里的小主人，是这里的一份子。”
　　“老师……”雪玙眨了眨眼睛，可是宁风致的身影依旧模糊在视线中。
　　其实宁风致很早就发现了雪玙在刻意的把他隐藏起来，不愿麻烦他人也不愿向他人透露自己。
　　雪玙是天斗帝国这一代目前最小的一位皇子，在皇宫中他受尽宠爱，性格娇纵一些并不会让人觉得稀奇，偏偏雪玙表现出来的样子格外异常。
　　刚开始是一直待在小苑和书房，其他的地方一直不涉足，后来是和他说话时，一旦有他人前来，那人还没有说话，雪玙就会止言，提醒宁风致有人找他，然后等人离开，雪玙才会继续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下去；不在书房在其他地方雪玙在跟着他的时候，都会自动的缩小存在感……
　　刚开始宁风致以为是雪玙是因为被追杀过，谨慎而已，或着是雪玙受到的礼仪教导罢了，可是越到后来宁风致才察觉到不对，最明显的一次是在大堂观看武魂觉醒时，雪玙一直默默的站在宁风致身后，那怕身体难受也不曾说，还有就是今天明知道获取魂环会很危险，也不曾告诉过他一声。
　　雪玙这些表现只在说明一件事，他不想麻烦他人，在七宝琉璃宗他始终是外人。
　　外人即客人，客人来做客，自然是不能事事麻烦主人家，长期居住的客人更胜，更加需要小心，处处谨慎，不该多加麻烦。
　　从天斗帝国到七宝琉璃宗，雪玙没有提前知晓或是选择，一直在被迫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在刷新雪玙的认知，倘若不好好的开解，可能会影响他以后的成长。
　　所以，宁风致想收雪玙做学生，让他能真的将七宝琉璃宗当成一个家，不用在意其他，简简单单的住下，成长。
　　那怕是娇纵一些也无法，毕竟七宝琉璃宗更娇纵的也是有的。
　　“您…您能再问一遍吗？”雪玙胡乱擦干溢出的眼泪，努力看清宁风致。
　　“雪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宁风致收敛了神色，语气平缓，似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我愿意。”雪玙站直身躯，双手抱拳抬置于胸前，身体向前倾下，拜道：“学生雪玙拜见老师。”
　　一切都非常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