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都是春梦的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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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越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气压极低。
实习助理小林胆战心惊地从顾至廷办公室走出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对资深助理王姐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申总十点到，再坚持半个小时。”王姐示意小林淡定：“准未婚夫来了，应该可以压制顾总的无名大火。”
为什么要加个“准”，小林不懂就问。
王姐无情地白了他一眼：“敢扯老板八卦，我看你连实习期都过不了。”
小林缩缩脖子，不敢再问。王姐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老总的办公室，确保安全后，对小林勾勾手指，压低声音：“顾家和申家是世交，就是那个搞地产的申氏企业，顾总和申家大少爷早就定了婚约的。可惜啊，前几年才发现，跟我们顾总定下婚约的居然是个冒牌儿货，你知道的这个申总两年前才回归申家，是真太子。但是两家的婚约还要不要继续，直到现在都没有对外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过，我觉得有戏，你看申总，唇红齿白、盘亮条顺、温文尔雅，每次顾总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你是没见过以前那个假太子，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我们顾总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豪门恩怨、狸猫换太子、真假东宫，信息量巨大啊，小林听得一脸神往，就差拿一个小本本认真记录下来了。
十点整，申氏集团总经理——申颜，在几个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长着一张端庄秀丽的脸，观之可亲。微微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让人如沐春风。王姐客气地把人请进了总裁办公室，示意小林把几位随行的助理带到休息室。
“至廷哥。”申颜清朗的声音里听得出快乐的情绪。
顾至廷笑了笑，起身迎了过去，把他让到沙发上，小林把茶端上来就赶紧溜了，打扰老板和准老板娘谈情说爱，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廷哥，我带人到附近办事，路过你公司，来看看你，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你吃顿饭？”申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不做作，看起来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顾至廷看着这位真正的申家继承人，心里觉得有些微妙，说起来，这位申家大少爷也是个洪福齐天的人。因为申家早年的一些恩怨，申颜的母亲快临盆的时候，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被迫在一个乡间医院产下孩子。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产妇也在这家医院生产，兵荒马乱中两个婴儿被掉了包，申颜被那个产妇的好赌丈夫卖了，另外一个孩子被追杀申颜父母的人抢走，混乱中扔到了废弃医疗桶里，找到的时候已经快没气了。那个孩子就是申念。
两个孩子因此互换了人生。
不过说来也奇，申颜虽然从小不在申家长大，但是很幸运地被一对教授夫妇收养，长大后更是考上了米国顶尖的大学，就读金融专业，毕业就在世界排名前十的金融企业担任副总裁助理，一路顺风顺水。因此，回到申家后，接管家族企业毫不生涩。比起被申家全力栽培的申念也不遑多让。再加上他为人谦虚低调，比起申念在位时的杀伐果决、不留情面，很得人心。
“如果你不介意等我一会儿的话。”顾至廷对申颜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也不会故意冷待他。申颜一向彬彬有礼，进退得当，他没理由像对待申念一样。
想起申念此人，顾至廷不免有些恼火。他今天的异常正和那人有关系。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极端羞耻的梦，梦里，自己居然和申念翻滚纠缠，直到把人弄得哭泣求饶才罢休，一觉醒来，惨不忍睹。梦中蚀骨销魂的滋味，两年前他曾在朋友恶作剧送来的一个男人身上体验过，但过后再尝试，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天晚上的感觉。可是，昨天夜里，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居然开始发梦，对象还是自己一向厌恶的申念。本来这已经很让顾至廷沮丧了，更离谱的是，在欲念的驱使下，自己居然大半夜的跑到那个很像申念的人那儿去，迫切地想见一见他，即使是假的也好。更因此窥见了好友骚撩的名场面。
自我厌弃、沮丧、愤怒，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顾至廷心情非常恶劣。
跟申颜相反，申念其人，是从来不知道谦虚低调为何物的，仗着和顾家有婚约，便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说起来，申氏企业之所以能从地产业中杀出一条血路，甚至上市，和申念“捆绑”天越集团是分不开的，那个人一向擅长把资源利用最大化，比如，和自己的婚约。偏偏他还不知足，对天越集团毫无感恩之心。申念担任申氏企业总经理的时候，曾来过一次天越集团，给顾至廷留下了极其深刻（厌恶）的印象。那天的讨论会上，天越集团一个老员工对申念的理念提出质疑，被驳回后，便冲动地提到了申氏企业“吸血”天越集团，甚至对顾申两家的婚约颇有微词。申念当时冷哼一声，锐利地盯着自己，冷嘲热讽：“天越集团在国际上都名声斐然，没想到贵公司的员工居然将企业管理者的私事和企业的发展联系在一起，公然讨论，如此不专业，真让我大开眼界。我们申氏企业虽然比不上天越集团，但是员工管理条例倒是值得贵公司借鉴一下。”说罢，便一脸倨傲地在一群所谓的高素质员工的簇拥下离开了天越集团。
顾至廷颜面扫地，当场开除了那位多嘴的员工。当申念第二次来天越集团的时候，顾至廷觉得员工们比怕自己还要怕他。
反了他了。
下班后，顾至廷带着申颜到公司附近的日料店用餐。申颜兴致勃勃地谈起流沙弯的项目，顾至廷听了，皱了皱眉：“那里不是有一片海域吗？”
“哦，已经在申请填海公文了。”申颜咽下嘴里的食物，微笑着回答。
“能拿到？”顾至廷知道那一片是保育区，要拿下填海公文几乎不可能。
“之前申念一直反对拿下这块地，就是因为对填海批文没有把握，但是现在有可靠消息，政府准备把新区建在那一片，我只是顺水推舟。如果拿下新区建设的项目，那我们可有的忙了。”
申颜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顾至廷知道，这种内幕消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肯定私下下了很大工夫。
顾至廷看着眼前人端庄、体贴、能干的样子，正是自己理想中的另一半的形象。
申颜此时却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似乎有些为难，但踌躇片刻，还是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口：“至廷哥，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继续婚约，我可以跟爷爷说，免得耽误你。”
“嗯。”顾至廷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就去和爷爷说了，顾爷爷那边，就只有辛苦你去说了。”申颜没想到顾至廷回答得那么干脆，心里咯噔一下，但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只好咬咬牙，故作淡然。
“你不想继续我们的婚约？”顾至廷后知后觉地问，他对申颜倒是没那么反感，反正结婚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自己父母不也是这样吗？
“不是的，至廷哥，我...我只是害怕你.不喜欢我。”申颜垂下头，有些赧然地低下了头。
“你喜欢我？”顾至廷仿佛对申颜的羞涩视若罔闻。
“喜欢啊。”申颜深吸了一口气，大大方方地直视顾至廷。
“喜欢我是什么感觉？”顾直男继续发问。
“.......”申颜的脸一下子红了。
顾至廷再迟钝，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那，我还要回去和爷爷说婚约的事情吗？”申颜小心翼翼地开口，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顾至廷。
“没必要吧。”顾至廷道。
申颜悄悄松了一口气，自从申念身份被揭穿后，便在圈子里掀起一阵舆论热浪，有人说申家故意用假少爷搪塞顾家，有的趁机介绍自己家族的孩子给顾家......爷爷觉得愧对顾家，没好意思提出两家继续婚约，偏偏顾家也对此不置一词。申颜回家两年了，这事儿也没个说法，让他非常不安，今天按捺不住稍微试探了一下顾至廷的态度，觉得他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心里便有些高兴。条件这么优质的男人，谁能不心动呢？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顾直男觉得这个问题需要咨询一下专家。
毕竟，申念也曾说过喜欢自己。
那时，申老太爷带着申念来参加爷爷的寿宴，爷爷把申念单独叫到书房，为了避免申念作出什么幺蛾子，顾至廷悄悄尾随，躲在门口准备伺机而动。透过门缝，他看见爷爷拉着申念的手问：“念念，我把至廷这个臭小子交给你，你可愿意啊？”
顾至廷听到申念说：“我愿意的，顾爷爷。”
“那你可喜欢他啊？”爷爷继续追问。
“喜欢的。”温和又笃定的回答。
顾至廷觉得自己随着那声“喜欢”，心脏漏掉了一拍。
那年申念20岁，刚刚接管申氏企业。
不久，顾至廷在出席一个饭局的时候，巧遇申念和人谈合作，亲耳听到申念对合作伙伴说：“我的未婚夫是天越集团的总裁，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我们申氏企业肯定会越做越大。”冰冷中带着倨傲。
“是啊，小申总聪明又漂亮，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浪费，即使顾家大少爷是个傻子，恐怕都得巴上去吧。”对方是个油腻腻的老头，死抓着申念修长白皙的手搓了又搓，那人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将另外一只手覆了上去......
从此，顾至廷厌恶极了申念。即使他不爱申念，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虚伪的爱和喜欢，能接受毫无底线的利用。可是无论顾至廷怎么不给申念好脸色，甚至让他下不来台，那人还是若无其事、浑然不觉的装傻，死死巴着婚约不肯放手。有一次，在一个酒会上，顾至廷知道申念也要参加，便故意带了女伴，当有人问道：“顾总，您带着这么美貌的女士出席酒会，就不怕申总恼您吗？”顾至廷冷笑一声，望着不远处的申念，故意将话送到他耳边：“那样的货色，我还看不上。”
他等着他发难，但奇怪的是申念并没有走过来。只是从那以后，申念和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公共场合。只有一次，申念身份败露后，两人曾在一个招商会上巧遇。自己当时怎么说的？对了，他说的是：“现在婚约是利用不成了，不过，你倒可以找人包养一下，毕竟申副总这么聪明又漂亮，肯定能大放异彩。”
那人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都是春梦的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