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典型博士》一碗南风

17、第二个身份

　　似有似无的薄雾在光晕中散去，公园的长椅上卧着的猫，在晨光中晒干身上在夜色里染上露水，朦胧渐渐褪色。

　　“小猫咪～过来——”身形可疑的人把脸埋在旧大衣里，蹲下离猫咪十米的距离，小心翼翼的蹲下，晃着手中的小鱼干，诡异的痴汉笑容在兜帽下若隐若现，特意放轻柔的声音却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诡异。

　　舔着自己毛的猫咪们被声音吸引，淡淡的抬起各色琉璃一样的眼睛，往声源处凝望，随后又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将头再次埋起来，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小猫咪～我要过去喽——”诡异到有些猥/|\琐的声音依旧小心翼翼的被刻意压低，生怕惊到什么一样。晃动的小鱼干随着可疑半蹲的身影缓慢移动，逐渐接近被光神宠爱的，布满猫咪的长椅。

　　互相舔猫的各色猫咪或憨态可掬或矫健慵懒，在晨光里安详的像一副画，当然前提是忽略那个可疑的缓慢移动的身影。

　　小心翼翼移动的身影，逐渐到了距长椅五米以内，似乎身影呼出一口气。

　　一滴汗水从大衣中无声滴落，轻轻的落在水泥地面上。宛如一粒石子落入清澈见底水面，又宛如地震从那滴水为中心，以四周疯了一样的速度蔓延开，所有安详的互相舔毛的猫咪，一瞬间仿佛收到了无法面对的惊吓，所有猫都猛然凄厉的尖啸出声，浑身的毛以毛骨悚然的方式伫立着，接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没有勇气再去凝望第二眼的东西，纷纷飞速的从洒满阳光的长椅上飞一样的逃走，仿佛身后追赶着不可名状的洪水猛兽。

　　美好的场景被打碎了，但这也仅是一个小插曲，很快猫咪远去的公园长椅恢复了平静，阳光依旧无私的照在长椅上，就像平静下来的池水那样，重新组合成了一副宁静的画。

　　而拿着小鱼干蹲在阴影中的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连兜帽都似乎有气无力的瘪了下来。最终，身影懊恼的站起身，恶狠狠的一口咬住手中的小鱼干，不知道在气自己还是在气猫咪，气势汹汹的转过身。

　　银发的中年男子双手拢入袖子，宽松的道场服却将他严肃的表情凸现的更加冷峻，他将目光微微沉下，与转过身的人恰好对视。

　　咀嚼小鱼干的声音戛然而止。

　　鸟儿啼鸣中，是今早的尴尬沉默。

　　“……看到了吗。”

　　“…嗯……”

　　“不，你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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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看，没见过被猫讨厌的兄妹组吗？”

　　又一次蹑手蹑脚接近猫咪失败后，同样喂猫咪的路人终于对我露出来了不满的神情，却被我恶狠狠的瞪了回去。或许想说些什么的路人，在看到我身后板着脸的福泽谕吉时，又止住了嘴，低头小声嘀嘀咕咕的走了。

　　小鱼干已经拿出一半的福泽谕吉，又塞回了袖子里，冲着蹲下沮丧的我，放低了声音：“还要喂吗？”

　　“要！”我气哼哼的将福泽谕吉刚刚递给我的鱼干塞进了嘴里，泄愤一样嘎吱嘎吱，“明明想喂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不是吗『兄——长——』。”

　　福泽谕吉依旧是不动如山的表情，许久才道：“不必勉强这个称呼。”

　　“啊，我没有勉强。我只觉得我这个『家妹』的身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良久的沉默后，似乎夹杂着一丝无奈的声音传来：“没有。”

　　一只三花猫不知何时出现，他蹲坐在不远处，歪头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那个叫晶子的小姑娘，现在过的还好吗，还是这么…”我用手比划在腰间的高度，“这么高吗？”

　　“与谢野医生已经二十五了，她让我向你转告，不必忧心她。”

　　“…啊，已经十多年了吗？”我注视着似乎和十年前无二差的天空，“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原来这么久了吗。”

　　“你还是老样子。”面容严肃的银发中年人闭上眼睛。

　　“嗯……是指年龄还是外貌？”我双手塞进兜里。

　　“不，无论哪一点，你都没有变。”

　　“啊，你不也是吗？”

　　“我？”

　　“是啊，不管是喜欢猫咪，还是还是不善言辞，亦或者，你还是这么温柔。”

　　“温柔？”

　　我抬头看向神色有些微妙的福泽谕吉：“不喜欢这么形容吗？”

　　“不，只是有些意外。而且温柔这个词并不适合我……”福泽谕吉注视着远处房顶上晒太阳的猫。“曾经的我所做的工作并不光明。”

　　“我知道啊，我们毕竟也算是一起共事过嘛。”我用脚尖推动石子，“我醒来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忘了很多东西，最近才记起来。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年为什么离开了啊。”

　　“……”

　　“你是在害怕吗？”

　　“…是，当我发现执行完一个任务后，居然在期待下一次任务，我不知道我是在期待杀人还是在期待任务。”福泽谕吉声音平静的合上眼眸。

　　“嘛，所以你很温柔呢，兄长——”我耸耸肩，从兜里掏出小鱼干，忽然眼前一亮。“喔哦哦哦！前面有一只三花猫！兄长我们快去喂吧！”

　　福泽谕吉注视着三花猫，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看到了猫咪眯起的眼睛睁开，凝望了他一眼，于是最终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这只三花猫好像夏目老师啊……不过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终于撸到猫的我心满意足的感受掌心的毛茸茸和暖呼呼，倚靠在长椅上，凝望着雾气消散的天空。

　　真是天堂啊——！我将小鱼干在三花猫面前晃了晃，三花猫矜持的嗅了嗅，叼起来优雅的咬下去一块。

　　“很喜欢小动物？”看着我雀跃的喂着腿上的三花猫，福泽谕吉道。

　　“是呀～”我眯起眼睛，“如果有小动物主动粘过来，我一定会收养的——但是，这似乎不太现实。”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挠着三花猫的脖子，感受到他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呼噜声，“已经很久没有生物毫无戒备心的靠近我了，就算我主动靠近，他们也会拼命逃开，我养的花草从来不会超过一周就会死掉……嘛，养的最长寿的动物，现在也留在港口黑手党了，我身上有着什么东西让这些敏感于人类的小生物们，一直恐惧着。”

　　“那么，为什么当初不来武装侦探社呢？”福泽谕吉的目光洒在我身上。

　　“小晶子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毕竟『死之天使』和『巴别塔的亡灵』什么的，总有些不太好的回忆吧。”太阳已经升至高空，温暖的撒下光芒，我伸出手，向着发出光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话说，我推荐过去的织田作君怎么样啊～”

　　“你看人的眼光很好，他的入社测试成绩也很优秀。”福泽谕吉顺着我的目光一起注视着远处。“他是十三年前那个杀手孩子。”

　　“啊，真巧啊，喔对了，没有告诉他是我推荐他的吧。”

　　“嗯。只是，他收养的几个孩子似乎已经告诉他关于你所做的一切了，想必他也知道了原委吧。于是他拜托我能让你与他见一面。”

　　“这样吗……”

　　“很为难？”

　　“不，”我带上兜帽，“我只是在想，如何去面对小晶子，我既然已经退出她的生命已经有十年的时间，那么不如从此以后，我都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与谢野医生也很想见你。”

　　“……那我刚刚耍帅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吧，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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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故人见面其实是很局促的。

　　看着当年还是一点点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的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子，而且蹬着高跟鞋还比自己高出半头，大多数人心情都会很微妙的。

　　我在福泽谕吉注视的目光下纠结犹豫半天，在侦探社门口模拟了无数次的进门模式和打招呼模式，就在我又自导自演的开始下一场模拟时，门打开了。旁边的福泽谕吉双手拢入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尴尬的和开门的织田作大眼瞪小眼。

　　啊，我大概理解辻村第一次见我的感受了。

　　我僵硬的想回头求助福泽谕吉，结果却在楼梯口看见了好奇参观我所有表演的侦探社社员们。

　　包括看的津津有味的江户川乱步和饶有兴趣的与谢野晶子。

　　…社会性死亡。

　　“……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楼外雷声的轰鸣猛然炸开，随后大雨倾盆的声音很不给面子的出现。

　　“好久不见，”托着腮帮子的女医生头上有蝴蝶头饰，她在屋内用令我意外的平静语气说，“你还是经常凌晨把速食品和调料放嘴里灌开水吗？”

　　“……哈哈哈，干出那种事情的是谁啊……不记得了呢总之我才不会干那种事情呢！”我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尬笑的看向天花板。

　　乱步眯着眼睛鼓起腮帮子嚼着馍片，忽然察觉到什么一样，猛然睁开了绿色的眼睛，从怀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蹦蹦跳跳的从楼梯上跳下来，蹿在我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气呼呼的扭头大喊大叫：“为什么你会被社长投喂！为什么！”

　　因为和乱步争论小鱼干的幼稚问题，最后变成了“谁能说出关于下一个委托人更多的信息，就能获得社长的鱼干投喂的机会”的奇怪战争。

　　“是那个人，”我指着远处灰色大衣的头发油腻的中年男子，“年龄在39岁前后，鞋码为42。”

　　“身高一米八，不是横滨本地人，身上的大衣是两年前东京最流行的款式。”带上眼镜，气呼呼睁开绿色眼睛的乱步认真注视着远处。

　　“步行路过至少三个十字路口，在中华街吃过午饭。”我眯眼打量着几百米开外男子手上的食物袋。

　　“委托任务是调查六岁养女失踪的事件。”趴在窗台上气鼓鼓的乱步忽然支起来了身体，表情逐渐凝重。

　　“之所以未拜托警方是因为他有过前科，炼铜癖的前科，曾被东京搜查一科逮捕过。但是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我的声音也逐渐沉重。

　　“本为东京人，但是现养女是横滨孤儿院领养，在此之前有过无数恶心的前科与『女儿』。”乱步摆出来了难得的厌恶表情。

　　“啧，只是这次『女儿』失踪是意外，并不是他做的，而且他收到了女儿失踪后，一些奇怪的恐吓，所以联想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异能传说……”我的眉头逐渐拧在一起，厌恶到不愿再看一眼的扭过头，“国木田君，那个人类进化史上的耻辱，文明法治社会遗漏的渣渣正在楼下踌躇，最好趁他想退缩之前把他绑进警局哦。”

　　“还有联系东京搜查一课，让他们好好搜查他上一个卖掉的房子，墙内用水泥塞满了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失踪的孩子们。”同一时间，面无表情的乱步也和我一起扭过头，睁着翡翠色的眼睛。

　　原本只是观摩幼稚小学生姐弟战争的侦探社社员们目瞪口呆，好在国木田独步的适应性良好与十分冷静的特点，只是让他短暂的愣了愣，随后抄起他的理想笔记，道一句了解后就打开门冲出去了。

　　我和乱步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楼下。四楼的视角能很清晰的看到国木田君利落的将人胳膊扭在身后，在他哀嚎声中绑起来这位人形败类。

　　“所以这次是我先说出的吧。”

　　“明明是乱步大人说出的细节更多！”

　　“我听不到哦——总之兄长的投喂机会get！”

　　“呜哇，那明明是乱步大人的机会，冒牌妹妹休想和名侦探抢！”

　　“冒牌妹妹也是妹妹！我是不可能输的！”

　　“可恶，大不了再来一场啊！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怎么会输！”

　　“哼！再来就再来！首席指挥官也绝对不会失误！”

　　谷崎任由妹妹抱着手臂，注视着一场宛如孩子赌气一样的吵闹局：“啊，又变成了小学生姐弟……”

　　直美开心的蹭蹭谷崎：“关系这么好，就像直美和哥哥一样～”

　　“直……直美，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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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辻村找到我时，我已经和乱步无比和谐的坐在一起了。正确来说是我和乱步正乖巧的像鹌鹑一样在福泽谕吉的眼神里安静如鸡。

　　因为提前将委托人分析出来，并且指挥国木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逮捕此人，导致一些路过的路人拍了些对侦探社不利的照片，发在了互联网上。

　　“真的非常抱歉！前辈……我没留意前辈跑掉了！！”

　　我小声：“可是明明我推理的都对了……”

　　“前辈！”

　　“哟，辻村小姐。”与谢野拯救了被辻村拎着的我，“你的前辈，我借走一下。”

　　“诶？”

　　说着想与我好好谈谈的与谢野晶子，刚刚只是托着下巴观摩了我和乱步的幼稚战争，织田作因为任务要外出，也没有与我好好的谈话。

　　其实在面对故人时，是一种很局促的情况。我记得当年那个小姑娘的眼睛，记得她曾经用绝望憎恨的眼神，她握着我的袖子问，为什么。

　　我当时无法给出答案，但是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以为会赢来一场尴尬的沉默，但是与谢野却是给了我一盒点心。

　　“啊……蝴蝶形和果子？”

　　“怎么，不喜欢？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而且总是抱怨没有小点心。”

　　“……为什么这些事情会记得这么清楚啊！”

　　“总之，不要每年都匿名给我寄什么毛绒玩具了，”踩着高跟鞋甚至比我都高的与谢野晶子眯着眼睛，“我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生了。”

　　我一副此地无银二百两的模样：“为什么你会知道？”

　　与谢野晶子忽然笑出声来，随后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我：“博士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呢，需要治疗吗？”

　　“……啊哈哈哈，这，就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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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水了一章。被猫讨厌的猫控兄妹组，出现了！
大一好忙啊啊啊啊啊啊！！
好累啊周六日也满天课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