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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二病也想要玩音乐? ...

  •   教室外的过道并没有多少人,空旷又幽暗的环境显得异常寒冷,不时从对角刮来的寒风也刺得脸颊生疼。因此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企图早点摆脱寒冷的折磨。
      不一会儿,我便来到了过道与楼梯口相交的位置——这里有一台我每天都要光顾的自动贩卖机。毫无疑问,这也是我午餐的一部分。
      今天也不例外。我在口袋中仔细摸索着零钱,将之尽数塞入贩卖机当中,然后在贩卖机的左翼处寻找到了我想要的饮料。折绳高中的自动贩卖机可以说是我见过最为人性化的,左边是热饮、右边是冷饮,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如此。因此不管有谁想在夏天喝热饮或是在冬天喝冷饮都可以得到满足。比如我就是忠实的冷饮派。
      我轻轻按下按钮,玻璃内的饮料便迅速弹出下落,随着“咕噜”的一声滚动,我取出了我所买的乌龙茶。
      不同与其他茶类饮料,我买的这款乌龙茶可是一点糖都不加的哦,与其说是饮料,倒不如说它就是一款茶。现今的人们真是越来越喜欢糖了啊,不管是在甜点、饮料还是正餐中都无处不见。也正是如此,不加糖的乌龙茶才显得这般弥足珍贵,同样也是我对之倾心的原因。
      我满足地将之捧在手中,一股冰冻的刺激感沿着手心瞬间漫延全身。只有天气如此寒冷才能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刺激感吧?冰饮万岁!我始终坚持着这一点。
      买完乌龙茶,我借着楼梯向高楼层走上。每当正午时分,楼梯间或者是过道间都不会有什么人乱窜经过,我也可以安静且不受打扰地去到我的目的地独自吃饭。最终沿着楼梯,我来到了天台前。
      我轻轻推开天台未经上锁的大门,首先迎来的便是呼啸的大风和铁门痛苦的吱哑声。猛烈的寒风让我不自觉闭上了双眼,同时我也感受到衣领与围巾正被大风吹得七零八乱,脸上更是刺骨的生疼。
      “好冷……”
      天台上的大风仿佛是领主一样正对我警告着宣誓主权,比起今早上异常的低温只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伸出被冻红的左手挡在视线之前,然后缓缓睁开双眼,身体向前猛地一倾跨入天台之内。
      “呵…进来了……”
      室外相较于温暖的室内真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而开阔的天台在没有阳光的现在则尤为寒冷。但也正因如此,偌大的天台此时空无一人,除了凛冽的寒风之外也鲜有其他声音。不管春夏秋冬,都很少有人会光顾此地。即使现在有一两对小情侣表想上来幽会什么的,看到我在这应该也不会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吧?所以,天台一直是我享用午饭的最佳之处。
      想到这里,我得意地点点头,在背对操场的空旷处倚着铁丝网而坐,然后放松地吸入一口纯净但又冷彻的空气,舒心地将其缓缓呼出。视线前是我刚刚进入的天台大门,漆黑的铁门一看便是经久未清理,映衬着此时灰暗无光的天空而显得斑驳不堪。
      孤寂、灰凉、阴暗,想来没有什么环境能比之更适合享受安静了。我书包内拿出了面包和乌龙茶,这就是我的午餐。毫无美味可言,尤其是那干瘪乏味的面包实在乏善可陈,但我每天依旧享受着这样的时光。我哈着气搓了搓冻红的手掌,随后轻轻拧开乌龙茶的瓶盖,撕开大麦面包的包装袋,就这么伴随着清凉甘醇的乌龙茶吞咽着面包。空旷的天台,一时间又多了细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面包的分量并不大,只受得几口面包袋就已然见底。我将最后一小块面包放入嘴中咀嚼,然后端起乌龙茶准备将之消化。
      但正当我打开瓶盖准备喝茶之时,先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天台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嗯?这么冷的天不会真的有白痴会上来吧?当然,我除外。
      只感觉到身旁的风倏忽间放大了许多,大门再次痛苦地呻吟作响,门后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好冷……”
      听其声我并不能辨认出其人,因此我扶正眼镜,好奇地静待门口的身影出现。只见大门内钻出一位同样身着黑色校服的少年,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他领带间不同于我白色领带的蓝色。居然还是个高一的啊……
      高一的少年双手交叉于胸前站立在大门之前,还不住地四处张望,最终他将视线回落到我身上,脸上满是豪气的得意。
      “唔嗯!汝果然是在这里啊!”
      唔嗯是什么啊……火星人最新流行的见面招呼用语吗?还有,你是从战国时代穿越回来的吗?丰田秀吉来了都不会再说汝了吧……
      更重要的是,你是谁啊??
      我用十分嫌弃的目光打量起他。头发十分凌乱,而且长长的将眉毛也一并遮住了,其中泛着明显而亮眼的银白色。嗯,简直像是鲶鱼的皮肤一样。更夸张地是,他的左眼戴上了一副只有一半的黑色眼罩,背上还背着像是抬棺人才会背的巨大黑色盒子。这怎么看都不是和我一个次元的吧……你是中二病吗?漆黑烈焰使?
      见我毫无回应,鲶鱼中二病不满地撇起嘴角,双手续呈交叉环抱的姿态而立。
      “喂!汝怎么能够无视吾!”
      “嗯?有什么事吗…鲶鱼君?”
      面对这位中二病的胡搅蛮缠我深感厌烦,继而我便调侃道。
      我的记忆中不曾记得过出现过这样一号人物,但是从他的样子来看应该确实为了找我而来。可惜我并不想在休息时间被任何人打搅——尤其是被奇奇怪怪的人,因此我只想尽快将他打发走。
      中二病听到我莫名其妙的称呼不禁顿了顿,接而不自然地吹起了他那冗赘的鲶鱼色头发,并将右手紧握于嘴角前,郑重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吾可不是什么鲶鱼。真是无礼!”
      “我不管你是什么鱼……到底什么事?”
      我不耐烦地用冷漠的语调回应道。结果中二病听罢居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然后抱着头低声自言自语道“吾到底是什么鱼”。没人让你真的把自己当鱼啊喂……可惜中二病并没有回过神来,他沉思良久口中不停喃喃吐露着些什么,紧接着突然转而面露喜色,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什么嘛,原来吾根本就不是鱼啊!哈哈哈哈!!”
      你才知道啊!合着你刚刚是在思考自己的身世吗?不知为何,我的心中霎时生出了一份无名的怜悯,真是个迟钝的孩子。但同时,面对他的这般胡搅蛮缠我也是哭笑不得。
      大笑过后,中二病提了提他那禁锢于左眼之上的黑色眼罩,接而摆出凝重的神情,右手猛地朝我一指,庄重地朝我开口道。
      “唔!吾是来找你的!”
      “那么你认识我?”
      “正是如此。”
      看着也不像是什么认错人的误会啊。中二病的回答十分笃定,即使我并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但现在看来一时半会也是不能将他打发走。我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问道。
      “那么你是谁?为什么会找我?”
      中二病左手轻拨起他凌乱的头发,随后稍显正式地说道。
      “真是抱歉呵,忘记介绍了。”
      说完他顿了顿首,右手向前一送,再次指向了我。
      “那么汝听好了!吾名为渡边虹昌!初次见面呵!”
      “嗯……请多关照。”
      就连自我介绍也是中二感十足的少年,虽然我很想无情地吐槽一番,但还是正式地点头回应了他。
      此时的天空的天空依旧灰暗,只是如同刚才一样咄咄逼人的狂风减缓了许多,我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不少,精力不经意间得以集中。也因为好奇,我再次好好打量了中二病一番。
      黑色的眼罩给人以一种廉价之感,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副被裁掉了一半的睡觉眼罩。啊……真是瞬间掉价了一个档次呢。他背上那架莫名其妙的黑色盒子也十分显眼,会珍贵到上学的时候也背着它到处走,不禁令我有些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除此之外,敞开的衣领,解开了扣子的衣袖以及卷起的裤腿,无一处不给人以一种中二病晚期之感。他居然能在学校里毫无羞耻感地我行我素着,真是令人佩服……
      可能是发觉到我在彻头彻尾地打量他,渡边虹昌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捏,接而用着不自然地语气说道。
      “咳咳!不要这样盯着吾看……会很不好意思的!”
      “什么?你居然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以夸张夹带着调侃的语调回应他。喂喂喂……你都敢在学校这样打扮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羞耻的吗?
      渡边听罢轻咳了两声,仿佛是在提醒我注意措辞,而后无视了我的调侃,佯装镇定地说道。
      “咳咳……吾今天可是有事相告的呢,竹下吾友!”
      “哦…?”
      终于进入正题了吗?我扶着铁丝网稍微调整身姿,以正坐的姿势正对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但是,仿佛是认为我对他的相告有些许期待,渡边没有接着说话。你是想吊着我胃口吗?我不禁有些不耐烦,用视线催促他赶紧说下去。见到我依旧不语,渡边的嘴角略过一丝得意,然后以豪迈的步伐向我走来。
      真是拿这个中二病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我十分无奈,只能眼看着渡边保持着双臂交叉的姿势向我走来。渡边走到我跟前,颇为得意地看向我,然后不住地怪叫起来。
      “噗噗…噗噗噗!”
      “你是在念咒语吗?”
      我冷淡的回应中透露着一股无名的气恼。但渡边好像很满意我现在的反应,只见他紧捂着嘴角,右眼里满是挑逗般的得意。你真是很找打啊,鲶鱼君……为了打压他那无厘头的优越感,我扶着铁丝网缓慢站起身并摆出了要离开的架势。
      “你不说我可是要回去了。”
      “稍等!我当然会说了!”渡边看到我准备离开的样子不禁慌了神,连忙将大门方向挡住,“唔唔唔,汝可真是心急啊。”
      “所 以说 ,到底什么事?”
      我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为了映现我的不耐烦,我左右来回躲闪着渡边的阻挡装作自己要从他身旁穿过去的样子。而渡边只是连忙挡住我的去路,像是抵挡不住敌军猛烈炮弹攻击的抱头鼠窜的士兵一般匆忙而慌乱,接而狼狈开口道。
      “那个…...坐下来听吾慢慢说…求汝了!”
      渡边垂死挣扎般伸出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脸上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欠打笑容,剩下的只有欲哭无泪。看到他的嚣张气焰瞬时消失不见,我重新靠着铁丝网满意地坐下,得意地说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可是很讨厌卖关子的。”
      见我不走了,渡边这才放松地叹了口气,面对我也跟着席地而坐。他背上的大盒子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传来一声闷响,里面到底是什么?艾匹索德的十字架吗?(注:出自《物语系列》)我依旧对它十分好奇,但渡边并没有在意我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嘛,吾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找我帮忙么?”
      “正是如此。”
      请我帮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请我帮忙居然还摆着找打的表情卖关子,好像是我有求于他一样。要不是怕他从背后掏出十字架来,我早就和他开战了。不开玩笑。
      “我能帮些什么啊?”
      “咳咳……那个,说起来还挺沉重的。”
      “嗯?”
      渡边难以切齿地回复道,但话语间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答。我仰着头靠在铁丝网上,双手抓住铁丝网来回摇晃着,用眼神示意渡边继续说下去。铁丝网被我紧紧抓住,并伴随我无节奏的摇晃荡出“呼呼”的声响。渡边的脸上满是纠结,仿佛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终,渡边还是成功地从口中缓缓挤出几个字。
      “吾…吾想……”
      渡边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旋回打转着,那不可名状的话语就卡在他的喉咙间誓死不出。
      “吾想……”
      “……”
      渡边的额角开始沁出汗水,眼睛也发颤地紧闭着。终于,埋藏已久的休眠火山喷涌而出。
      “吾想请汝帮我介绍可以加入的乐队!拜托了!”
      “嗯…嗯…就这?”
      “什么!什么叫就这!”
      虽然听到了令我十分不愉快的“乐队”二字,但由于渡边所谓的不情之请实在是过于无聊,我条件反射般对之嗤之以鼻。而渡边对我的回应十分不满,因而用尖锐的声调抗议着。
      “我说,这种事情没必要憋这么久吧……真是煞风景呢。”
      “汝…汝懂什么!这是梦想!请不要瞧不起吾毕生的梦想!”
      我无视了渡边颇为气愤的抗议,摆出横躺的姿势悠悠调侃道。渡边听到我变本加厉的打击不禁微微颤抖,声音也接近咆哮状态了,再这样下去是要掏出十字架了吧!呵呵…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知道了知道了,开个玩笑罢了。”
      为了不让刚升入高中的少年第一天就受到打击,我只能轻轻摆手示意渡边不要在意。没想到中二病的理想居然不是进入异世界邂逅真爱的设定,而是想要成为乐队的一员呢。那么渡边背后的黑色盒子想来也就和乐队有很大关联了吧,真是个沉重的梦想啊,我都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渡边虹昌小声的“哼”了一声,表情也渐渐平缓了。看来情绪得以平复了呢,是时候该满足我的好奇了吧?我指着他后背的盒子,有意地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背着的是你的乐器吧?”
      “唔……可以这么说。”
      渡边犹豫了一小会儿,模棱两可地给予我回应。我继而得寸进尺问道。
      “那么…是什么乐器呢?能给我看看吗?”
      “唔拇……唔……”
      听到我再平常不过的请求,渡边居然又开始发出怪叫声,并露出了警觉的表情。喂,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假如你的盒子和眼罩只不能给我看一个,你会选哪个?我真想这么问道……
      同时也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我决定自己动手。我向前挪了挪,伸出手想要打开渡边后背的盒子,结果渡边惊恐地往后蠕动着,极力想要摆脱我伸出的双手。
      “喂……”
      “不……不要!”
      多次尝试无果。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我无奈地将双手悬停在身前,无语地用视线瞪着他。你到底在害羞些什么啊,混蛋!我强忍着要站起来马上离开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
      “拜 托……不知道是什么乐器,我怎么给你介绍啊。”
      “嗯…嗯!?”
      谢天谢地,看来我还是抓住了把柄。这句话像一剂定心针一样,终于对反复无常的渡边虹昌、这个无耻的中二病起作用了。只见渡边双眼一亮(不,应该是单眼才对),充满希望地看着我,紧紧护着盒子的双手缓缓放开。对了,没错,就是这样,渡边君,打开它!是时候打开它了!我暗自舒缓地吐出一口气,并语重心长地加以引导。
      “没错吧?你得先让我了解你的长处对吧…”
      “唔……真是没办法,看来只能够相信汝了!”
      渡边像是觉悟般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他将他的黑色盒子取下放于我们中间。我说,你要是不相信我那还来找我干什么啊……但是现在没必要纠结这个了,毕竟浪费了许多时间之后,答案终于准备揭晓了呢。
      渡边缓缓拉开黑色盒子的拉链,在将之拉到底部之时,渡边将盒子猛得一展,里面的面目瞬间豁然开朗。
      然而,我定睛一看,第一时间接受的并不是好奇的消解,而是一股涌上脑门的熟悉眩晕。
      因为,那是一把吉他。
      不,准确来说,是一把我再熟悉不过的吉他。熟悉到我能记住它的纹理、颜色、甚至是音色。
      因为,这就是我曾经抛弃的吉他。
      唯一的不同,只有那六根与现在完好紧绷着的状态完全不同的琴弦。
      而令人厌恶的往事,随着琴弦的一声崩断,瞬时间涌入脑门。
      讨厌的记忆,又一次重映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中二病也想要玩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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