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外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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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冷翡侧过脸，垂眸看着李半月。
似乎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适应了家里多出来这样的一个人。
李半月的外貌非常具有欺诈性，是女孩都会喜欢的漂亮与温柔，看每个人的视线都不一样，眼波流转间会有轻微差异，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特殊，进而产生倾诉的欲/望。
她对成年人的世界似懂非懂，但她猜测这样的气质就是所谓的妩媚，只是这种柔媚很清澈，不包括情与欲，是女性所喜欢的。
她知道李半月和斑斑的关系，虽然她觉得这段关系太不平等，主动权全由李半月支配而斑斑又爱的毫无尊严，这让她怀疑，这种不平等的关系真的算一种爱慕吗？真的会有人会像喜欢伴侣一样喜欢一个宠物吗？
但大部分时间里李半月是一个正常人，而且互动性良好，不管是聊什么话题，都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在这样的正常情况下，她和李半月磨合的还算可以，便能做到把斑斑应该心烦的问题留给斑斑。
可是，少数李半月突然精神病式发疯时，她只想离家出走，立刻，马上，多一秒都不想多呆，这时，她就记起来斑斑在这场风月中多么的卑躬屈膝。
她伸出手，碰碰李半月的脸。
或许斑斑收养她的原因真的是她长得既像斑斑又像李半月，不考虑血缘与遗传物质的情况下，她像是这两个人的孩子。
看起来虽然和斑斑大吵一架，但李半月心情还可以，用脸颊贴贴她的手，“哎呀来贴贴妈妈了。”
随后她将手一沉，卡住李半月的脖颈，“才不要。”
“小坏蛋。”李半月嫣然一笑，格开她的手，转过身来，指着水母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低等生物？”
“你会觉得斑斑是低等生物吗？”她诘问道。
李半月的思路非常诡异，她不会承认自己或许有情感需求或许享受身体上的欣快，因此拥有了伴侣，她只会摆出受害者的姿态，楚楚可怜，“我也没什么办法，斑斑喜欢我，我又是这种工作，我如果拒绝她，她要是出去乱说，我可就完蛋了，我有我想做的事情，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只能和斑斑在一起。”
她凝视着李半月，数秒后开口，“所以你还记得你的职业是什么？”
“呐，坏冷冷。”李半月笑起来，她永远坦然自若。
“你真的不能拒绝你不喜欢的人吗？”她抓住了李半月话里的漏洞。
“不能呀。”李半月和每个皇帝一样做作，“我也命若浮萍，身不由己。”她说，“就像我不喜欢文茵，我哪怕逃到国外，都逃不出笼子，只能和她捆绑在一艘船……”
猫猫这个小孩很坏。
“她死的时候你喝了好多的酒。”猫猫比划着，“你还说她跟她丈夫的孩子是野种。刚刚斑斑说的，你没有否认。我听到了。”
“小耳朵真尖。”
“你有自己的孩子吗？”陈冷翡问。“遗传学意义上的。”
“没有呢。”李半月告诉她，“我不喜欢小孩。”
“那我算你的小孩吗？”猫猫问问题总是连环设套。
“你说生理意义上的。”李半月摸摸猫猫的脑袋，把猫猫从椅子上抱下来，她不喜欢猫猫居高临下俯视她，恢复成平时的身高差她就舒适了，低头看着猫猫。“呀你比狙/击/枪还重，都抱不动你了。”
“是你身体太不好了。”猫猫仰起脸，“说起来，你是人格分裂吗？有很多个人格，可以换来换去。”
“说不准。”李半月觉得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她不喜欢猫猫什么都知道。
可是伊莲恩开始持续掉线了，晚上她睡了会儿，睡着睡着又昏了过去，可是却没有诡异的变成大狐狸。
因此，在她说说不准自己真的有第二人格后，她成功失去了“第二人格”，这让冷冷抓到她的错处，说她是故意发疯。
大概一周多，她还是发了短信去问伊莲恩，即便这很奇怪，看起来会像她似乎盼望着换来换去，去人家的家里窥探人家的隐私。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假如跟玛戈出生有关，那她之前也病发和受伤昏迷过，但却没有离谱的和伊莲恩灵魂相融。
这个奇怪现象似乎是伊莲恩受伤后突然出现的，又莫名其妙地嘎然而止。
伊莲恩回复她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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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恩打完剩下的单词，倒扣过手机：【我有个猜测。】
她有时候会手欠，喜欢把手机的显示屏按明按灭。
她坐在餐桌前，任由阿呆买的新床木板堆了一地——她决定把多余的家具丢去度假的地方，津津有味地看着阿呆痛哭流涕地刷碗。
弗莱娅和丽莎不同，丽莎喜欢自己改造家电并定期维修，甚至她还会修空调和车，所以在读书时跟丽莎合租，她没遇到过电器失灵的问题。
但弗莱娅和她都是朴素的文科生，她们对电器的维修能力停留在出去度假，在雷暴雨的天气吹空调，在雷劈了空调后只能一起数落黑心建筑商是不是没装避雷针——或者把盘子碗一股脑塞进洗碗机然后堵了洗碗机下水。
因此，她立下了规矩，只要丽莎不在，吃完饭碗盘刀叉筷子必须洗过后才能放进洗碗机。
当妈妈的好处在于，她可以把活分配下去，把这个活交给小翅膀，至于小翅膀能不能说的动阿呆去洗碗，那是小翅膀的事情。
她和弗莱娅有事南下，住在红河沿岸。
过去的几天很离奇，一直是阿呆在洗盘子。
洗到今天，阿呆哭了，因为她今天用雪平锅炒了蛋，粘锅粘的一塌糊涂，还炸了个天妇罗，留了个油锅给阿呆。
阿呆边擦眼泪边洗锅。
“你怎么这么听话。”她暗示道。“是小翅膀交给你的吗？”
阿德莱德呜呜呜地哭着，“我不要洗碗，我不要那么奇怪的妈妈。”
她看着手上的油，黏糊糊的，更是哇一声哭了，“小翅膀！”她愤怒道，“你以后滚出去梳毛。”
“那外边的人会把我当成奇怪的生物，抓走解剖的。”玛戈温柔地亲亲她的脸颊，“那阿黛可就没有姐姐了。”
“我不要洗碗。”阿德莱德抽噎着，她看着碗，哭到打嗝，却还要透过婆娑的泪眼，去翻看每个盘子、碗和杯子，确保上边没有沾玛戈的绒羽。
“你在看什么。”母亲忽然走过来。
玛戈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跳起来，“没什么没什么。”
“她不小心把喝水杯子掉进她梳毛的盆里了，直接放回了橱柜。”阿呆指着小翅膀，“杯子里落了她的羽毛，你拿那个杯子泡了咖啡，然后你就和那个奇怪的女人换来换去，你生病昏迷，你的灵魂就会飘走，和她变成一个人，她昏迷，就会和你变成一个……”
“真该死。”伊莲恩喃喃道，她顾不上前因后果，也来不及谴责玛戈，她忍着条件反射性的作呕，拼命地拉开所有碗橱，扯开洗碗机，一股脑的把餐具都抓出来，丢进洗碗机。
她再也不能相信高温消毒过却摆在视线之外的餐具了。
玛戈慢悠悠地走过来，“妈妈，那只是一些蛋白质和淀粉，成分是糖。”
“可……”她不该和玛戈说话。
一张嘴，她想吐的冲动再无法抑制。
她跑回楼上，只是她不是很喜欢吃东西，碰到喜欢的或者新鲜的会吃，但她每顿饭之间间隔的时间比较长，大概食物的摄入量只是维系生命和正常活动所需最低限度，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只是些胃液，最后呕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至于吗？”小翅膀追上来。
阿呆的脑子是有点问题的。
阿呆问她，“妈妈你是怀孕了吗？电视剧和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她说，“祝贺你？”
“不，我没有怀孕。”她重新漱口刷牙洗了脸。
“我每天都洗翅膀的！”小翅膀瞪圆了眼睛，“我翅膀是干净的！洗完我还会梳，平时我是收在身体里的，它又不是放在外边的，是在我肌肉里面的，拜托。”
“你别说了。”伊莲恩冲小翅膀摆摆手，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又有点想吐。”
“我的天啊。”小翅膀大喊，“妈妈，她嫌弃我。”
弗莱娅听见玛戈的说话声，从被子里慢慢地钻出来，保持着被子形态的大致不动，她一点点的从被子里缩到了地上，弯着腰，和床沿平齐，逮了个空子，就差连滚带爬，躲进了书房，假装自己在加班。
孩子是天使，但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野兽——没有一梭子子弹干不掉的猛兽，只有哇哇叫的幼崽。
她刚在椅子上坐下，阿黛尖叫：“从书房里出来，妈妈我看见你了！鬼鬼祟祟的！”
“南瓜，妈妈要加班。”她趴在桌子上，准备这么将就着睡个午觉。“晚上妈妈带你去船上玩，然后去看赛马。”
只是她刚趴下，又被洗碗机不堪重负的轰鸣声吵醒。
于是她晚上是满腹怨言而又睡眼惺忪地带这对小姐妹和艾拉偷偷出去玩。
经历了三天的应酬，她只想躺在床上睡觉，酒精还在她的肝脏上与酶大打出手，她偏头痛从早上就犯了，半边头痛的像被斧劈开一般，南部的阳光十分充沛，这加重了她的头痛，但她还是做到了一个称职的伴侣应该尽的义务，她从伊莲恩手里要到了钥匙，“你的伤还要养一养。”
她掏出手机，开始导航。
只是坐在副驾驶的伊莲恩还是会指挥，“上高速。”
“不要。”她说。“我们跟着导航走。”
“会堵车。”伊莲恩叹了口气，“你看这红的发紫，导航是不会说谎的。”
弗莱娅很固执，“听导航的。”她挖苦道，“你要是说的那么有道理，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伊莲恩还记得她当年斥巨资买的那辆可怜的车的下场与遭遇，又不说话了。
只是过了会儿她又忍不住开口，“以你目前的速度，我们可能要开三个半小时才能进城。”
小孩不在的时候弗莱娅开车挺正常的，只是一旦带了阿呆她俩，弗莱娅丧失了踩油门的能力。
她们到达拉斯的时候只能去船上吃个夜宵，阿呆和小翅膀都没挺到吃上菜，吃完冰淇淋就把小脑袋靠在一起睡了。
“你为什么要洗那么多的碗。”弗莱娅点了杯日出龙舌兰，喝了太多的酒的下场是她只能通过渐渐降低饮酒的量来减轻宿醉的症状，她又困又头疼，脑子都迷迷糊糊，眼皮打架，但撑着和伊莲恩闲聊，不然出来这一趟就只是增多了车的里程数。
“因为可恶的玛戈。”伊莲恩抱怨着。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
饲养玛戈不亚于饲养一只带毛小动物，玛戈一到换季掉毛就掉的很厉害，她衣服上都粘满了小小的绒羽，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绒羽也进了她的酒杯。
她喝到了玛戈的羽毛，不得不挡着嘴，把没咽下去品出来的羽毛吐出来，又仔细看看杯子，从杯子里捞出来剩下的一根，贴在杯沿上。
此刻突然就听伊莲恩说，“我不小心喝了玛戈的羽毛。”
这下她瞬间清醒了，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喝了玛戈的羽……”伊莲恩惊悚地看着弗莱娅。
弗莱娅惊悚地看着酒杯沿上的小绒羽。
“没事，你没喝下去。”她安慰道。
“我可能，也喝下去了。”弗莱娅转过脸，一脸惊恐。“我也会和她互换吗？她突然变成我，我突然变成她。”
“应该，应该不会吧。”伊莲恩轻轻吐了口气，“我们会这样是因为灵魂本质上我和她都是我。”
“但是之前你们没有这样合并又交换，你是喝了玛戈的羽毛才这样的。”弗莱娅毛骨悚然，“那那那……其实是因为玛戈的羽毛？”
她与伊莲恩久久对视。
瞬间，她们移开视线。
弗莱娅摇晃着小翅膀，“玛戈，玛戈，小翅膀，醒一醒。救命。”
“哎你起床了吗？你醒着吗？”伊莲恩掏出手机，她凝望着弗莱娅，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只要脑补一下这样的未来，她就一刻都坐不住，“揪揪小狐狸的耳朵，我，”她咽了下口水，“啊，说来话长……”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外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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