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风晓小夜

54、她是他说不出口的心事(2)

　　那天的运动会结束的很早，萧野在参加完自己的比赛之后就被萧妈妈一个电话叫到了医院。
　　萧野的堂弟跟人打架，吊了吧唧的跟人家喊：“你踏马打我一个试试，萧野是我哥！”
　　对方的领头者完全不相信，叼着烟慢吞吞抬手一挥，身后的小弟们一哄而上，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得知此事的萧野一时间心里面好多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他妈打不过就不要打架啊，逞什么能？
　　报他名字怎么这么中二呢？

　　匆匆忙忙跟段卿解释了一下，他就立刻赶到了医院去看这个从小就给他惹事生非的堂弟。小时候的臭小子成天炸毛，像一只龇牙的小兽，到处乱咬人，不断揍人，不断被揍。也就比他大两岁的萧野总是在他被揍完才踱着步从旁边过来把人拖走，绷着冷冰冰的小脸，扯着唇恐吓他，说：“下次再给我惹事，我就找几个人和他们一起揍你。”
　　刚被揍完、心灵还没得到恢复的小兽：“……”

　　萧野请假离开不久运动会进行闭幕式，之后大家就各自散了。
　　在七中高二三班收拾场地的时候，有两个身高腿长的大帅比过来帮忙，让其他班级好生羡慕。
　　段卿看着跟在夏宛宛身后，伸出一只手虚掩着门的迟谦，扬眉笑了笑。

　　“一起吃个饭？”男生抬起细白的手腕看了眼时间，又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段卿把手中的号码牌放在讲台上，转身对着沈佑沉“嗯”了一声。

　　“小朋友一起吃个饭？”
　　夏宛宛靠在门边看着黑色短袖的男生把手中的椅子四平八稳的放在桌子边，她缓缓打了个呵欠，又伸手揉揉眼睛，语气软软：“你才小朋友。”
　　他笑，“嗯？”
　　夏宛宛慢吞吞说：“我问问卿卿去不去。”
　　迟谦点点头，“她去。”
　　夏宛宛扬起脑袋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问呢。”

　　下一秒，段卿从前门那里走过来，问她：“宛宛，沈佑沉和迟哥请我们吃饭。”
　　迟谦在朝她笑。
　　夏宛宛：“……”
　　笑你妹。
　　晚上7点半，西城区的街边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大街小巷都还有叫卖的小商贩。
　　“想吃点什么？”
　　“小朋友想吃什么？”
　　两句话几乎同时说出口，一时间让人有些愣。

　　“同学想吃点什么？”
　　“段云他妹你想吃啥？”
　　段卿&夏宛宛：“……”

　　最后两个男生没办法，站在路边看着对面两个小姑娘，然后就看见段卿把目光都放在夏宛宛身上，于是乎，6只眼睛同时盯在夏宛宛的身上。
　　夏宛宛：“……”
　　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下不远处的云南过桥米线店，“吃米线行吗？”

　　段卿还没回答，就看见迟谦点头，“走吧，小朋友饿了。”段卿忽然勾唇笑了笑，也点头，“嗯，吃米线吧，宛宛喜欢吃。”
　　沈佑沉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抬脚往那家米线店走。

　　“叔！我来了！清汤多加醋，在这吃！”
　　后厨探出一个脑袋，浑厚的声音传来：“哎，好嘞，小丫头这一周第一次来啊！”
　　迟谦微微附身看着她，“经常来？”
　　夏宛宛把木垫放在四个人的面前铺好，又挨个分筷子和勺子，闻言只是点点头。

　　店里的人不多，大约15分钟后，四人的米线就都上桌了。段卿点了麻辣，沈佑沉垂下眼睑选择了微辣，迟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清汤，和夏宛宛一样。
　　等到几个人看见夏宛宛往米线里加醋的时候，两位男生陷入了沉默。迟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喝醋？”语气里满是不解。
　　连沈佑沉看着那个原本三人都倒过之后还接近满瓶的醋现在只剩一点底，都默了默。

　　屋子里弥漫着米线的香气和醋的酸味。夏宛宛咽着口水，“多放点好吃！”

　　迟谦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喜欢米线，喜欢酸的，爱吃醋，哦，不，是爱喝醋。”

　　四人从米线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20多，街道上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月亮明明挂在天上却藏在云后。
　　“我们送你们两个回家。”
　　段卿点点头，拉着夏宛宛在中间走，她左侧是沈佑沉，夏宛宛右侧是迟谦。

　　星辰似在沉默，晚风格外清凉。
　　在一辆银色面包车后面，夏宛宛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小石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个正吸烟的男人脚下。
　　男人偏头看了四人一眼，流里流气的吹了一声口哨。
　　迟谦脚步微顿，伸手揽着夏宛宛的肩膀往左侧绕道，段卿牵着小姑娘往左侧走，沈佑沉扫了一眼面包车后，没有说话。

　　车后面大约6-7个男人，年龄不确定，有站有坐，大都叼着烟，烟雾缭绕中，有那么几双眼，目光里是令人窒息的黑。
　　晚风本就不那么温柔，此刻更是刺骨。

　　男人把嘴里的烟头丢在地上，抬脚走过去，被踩过的烟头那最后一点光亮也被踩灭。
　　沈佑沉忽然拽住段卿的衣袖往身后扯了一下，同一时间，迟谦把夏宛宛扯进怀里，按在胸口。
　　男人眯着眼打量着四个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开始指着金色眼镜的少年放声大笑。
　　“哥几个，过来吧，都不错。”

　　饶是从小就跟人打架的段卿也有些慌。
　　眼镜后的双眼微微敛着，眸底是浓重的黑，段卿能看到把她护在身后的人正处在一种临界点。
　　心下没由来的一慌，她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沈佑沉，你不用管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你……保护好自己。”

　　6-7个男人把四个人围住，一个体型臃肿、染着一头红发的男人站在最前面。
　　“我们可以把所有的钱、手机都给你们，且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放我们安全离开。”迟谦语气很缓和，没什么慌张的感觉。

　　对面的男人没想到几个半大的孩子还能这么冷静，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笑的很放肆。夏宛宛把头在迟谦的怀里埋得更低了一点，感受到这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不禁有些敬佩。
　　他太冷静了。
　　这时候那红发男人向前走了几步，语气轻慢：“这样，小子，你把钱和手机留下，可以走，其他三个，包括那个细皮嫩肉的男生，留下跟哥哥们玩玩，然后就放了他们。”

　　说罢，周围的男人开始笑。
　　那笑声让人听着作呕。
　　段卿抬眼扫视四周的人，在一个矮个子的男人身上停留了几秒，不发一言直接冲过去。
　　她速度太快，动作太灵活，那男人完全没想到小姑娘会突然朝他出手，直接被小姑娘一脚踢倒在地，五脏六腑震得都疼。

　　事发突然，剩下的人莫名其妙就加入了这场聚众斗殴中。街边的路人纷纷躲进周围的店铺，锁门，然后在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