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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霜菊木叶舞重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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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浪花有意千重雪
一夜无梦,清醒来才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般黏在风寻云身上。
“终于醒了?昨天不是睡了很久么?”风寻云发现才结识风轻云一两天自己就越来越爱皱眉了。
“呵呵,那个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到了这个世界就特别容易累,总是想睡觉。”风轻云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收回爪子。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好,顺便逛逛街。”
“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吗?”风轻云看着脸盆里陌生的面容惊喜的问。
“是。不要总说你那个世界的话。”看着兴奋的弟弟,风寻云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力。
“云哥哥也易容成这样了。要不是亲眼看着你弄,我绝对认不出来。”
“认一个人看眼睛就行。”风寻云耐心地传授经验。
风轻云很受教的盯着风寻云的眼睛,“确实,云哥哥的眼睛还是这样漂亮,像一对黑曜石。”
“你见过黑曜石?”风寻云有些惊讶,黑曜石在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珍贵。
“书上有描叙啊。”风轻云则不以为然。“云哥哥,你在桌上留这么多银子干嘛?”
“付房租。”
“我们要离开?”
“不,是另开一间。”
平泉州首府的街道虽没有书上所描叙现代的车水马龙、路灯成队,但也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各种商贩目不暇接。风轻云手上拿着吃的,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像初生的婴儿般对街上的一切表现出莫大的兴趣。风寻云紧跟在身后,脸上不自觉的带着宠溺的笑。
“让开!让开!”伴随着吆喝声,一辆马车奔驰而来。人群自动分开成两片,让出道来。这时一个小男孩往街中央跑,马车眼看就要撞上,正要上前的风轻云感觉被人拂到一旁,然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起小男孩,马车顺利通过。
马车上的帘子被拉起一点,一双锐利的眼睛扫射了周围一眼,旋即又放下了帘子。
风轻云奇怪地眨眨眼,然后继续吃手上的糕点。
“下次想做什么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风寻云的声音夹着些许怒火。
“云哥哥,那马车里坐的人是谁啊?好像很厉害。”
“你看到了?”
“没有。不过我看到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风寻云得意地说。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
“这位公子,多谢方才相救小犬之恩。”一对年轻夫妇携着刚才的小男孩走到风寻云跟前,打断了风寻云的话。
“不用谢了。云哥哥救人向来就不用别人的道谢。”风轻云抢着答话,然后蹲下身来,“小弟弟刚刚为什么要往马路中间跑呢?你没看到有马车吗?”
“什么是马路?马走的路吗?”小男孩很有学习精神,稚气地问道。
“恩,就是人和马都可以走的很宽的路。”风轻云说着,递给小男孩一块糕点。
“谢谢哥哥。我刚才是想去捡东西的,一个很漂亮的泥娃娃,不过现在大概被压碎了。”小男孩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哭呢。”风轻云柔和地说。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哭呢?”
风轻云扑哧一笑,现在在进行十万个为什么吗?“好奇宝宝,你叫什么?”
“什么……宝宝?我叫段横。”
“……”不待风轻云再说什么,就被风寻云拉了起来,风轻云还想说什么,一侧脸就看到风寻云微愠的脸,有些莫名。
“在下和舍弟还有事在身,恕不相陪。”说完拉着风轻云转身欲走。
“来日公子执此物找我段奉修,只要我做得到,必全力相助。”风轻云随手接下飞来的竹牌,和风轻云一起潇洒地离开。
“相公,你为何如此鲁莽,万一那人……”
“我从不欠人分毫。横儿,下次不可如此莽撞。”
风轻云被风寻云带到一处医馆,风寻云理了理袖子,一块牌子收入小厮眼中,小厮立刻把他们领进了一间厢房里。
“云哥哥,你病了?”风轻云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才有些困惑地问道。“是让大夫给你看看。”
“我没病啊。”风轻云更加困惑了。
“风寒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风轻云笑意盈盈。
“还是看看好。这个,拿好。”
“这是刚刚那人给你的信物?上面有个段字耶。那个人是谁啊?不要告诉我是大理段氏的。”风清云没有接过竹牌。
“大理段氏?”
“呵呵。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书上写的。”
“段奉修是颍州节度使,手握重兵,不过此际以平民身份到平泉来倒是值得玩味。”
“节度使?我以前那个世界历史上也有这个官职耶。不过这个官职权力很大,容易出状况,后来被一点点削权以至废了。云哥哥,你对这个朝廷很了解吗?还是你也是个官?”
风寻云颇为讶异,但随后笑道:“如果我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又怎么样?”风寻云见风轻云没有丝毫要接的意思,也不介意,径自将竹牌收了起来。
“不会吧。我觉得云哥哥应该是天上最自由的鹰,才不会去做统治者的工具,对吧?”
“两位爷,褚神医来了。”先前带他们进来的小厮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厮身后跟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老人一手还提着个药箱。
“你可以下去了。”褚岳褚老神医把小厮支了下去,带上门,调侃道:“想不到爷也会有让我看病的一天啊。”
“不是我。”
“爷?云哥哥是这里的主人?”
“算是吧。”
“这位是?”褚神医这才注意到风寻云身边还有个人。
“我叫风轻云,是云哥哥的义弟。云哥哥,我困了。”风轻云撑着眼皮说,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有点犯困了,虽然好像有点不礼貌。
“躺下吧,褚老只用号脉即可知你的身体状况。”说着小心地扶着他到床边躺下。
一边的褚神医眼睛眯了起来,他没看错吧,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爷?”
风寻云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咳咳……我这就号脉。”放下药箱,褚神医走到床前,手捏上风轻云的手腕处。风寻云已退到一旁,直盯着褚岳。
半响,“爷,他睡着了。”
“什么病?”
“应该是身体受了甚么冲击以至气血不足、精神不振、嗜睡。只要小心调理应无大碍。”
“就这样?”风寻云紧了紧眉,是自己多心了么?
“爷,我是褚岳!”褚神医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还有事,看好他。”风寻云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迅速离开。
“年华分付东流,莫回头。旧日西风枯木、锁烟楼。红尘乱,清狂谩,亊难休。径去凭栏扶景、借销忧。”看着窗外的翠竹,风轻云吟哦出声,这次不知又睡了多久,云哥哥大概有事去了还未回来,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我是不是不经意间也卷入这个世界的纷争中?但是云哥哥对我真的很好呢,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风轻云有些被蛊惑了。
“小公子醒了。”褚神医推门而入,“有心事?”
“褚神医,你医术一定很好吧?”
“至少还没治死过人。”
“这是谦虚么?”风轻云温文地笑笑,翻身下床,走到褚神医旁边,“神医知道云哥哥是什么人?”
“爷没和你说吗?那我也不好说了。”褚神医也在一旁坐下,捋了捋长髯。
“这样啊。那神医能给我讲讲江湖上的事情么?”
“哦,你对这个有兴趣?”褚神医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孩子。
“那个你知道平泉大侠东篱表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武林上都传说他是个急公好义武功高强的仁人侠士,还是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呐。你认识他?”
“不是,只是路上听说过。现在在选武林盟主吗?”
褚神医目光变得深远起来:“哎,名利权势,谁人不想争夺?怕是一场血雨腥风又不可避免了。”顿了顿,褚神医又接着说:“江湖三大神秘派别之一的易宫突然宣布召开武林大会要为十八年前的一桩旧事找个说法。”
“十八年前的旧事?是什么啊?”
“我本是游离世外,又怎会得知那么多,你感兴趣还不如去问爷。”
“那什么三大神秘门派又是什么?”
“你这都不知道?”褚神医惊道。
“我……”风轻云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总不能说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吧。
“看你这样是第一次出门吧。江湖上的天玑会、修罗殿和易宫这三大帮派一直以神秘著称,但也从来没有人敢小觑他们的实力。想当年颇富盛名的罗衣门一夜之间就被修罗殿灭门,江湖上一度谈之色变。”褚神医满脸的忧思。
2 人生几度秋凉
子夜时分,一家普通的客栈二楼的一个黑了灯火的窗口闪入一个黑影。“宫主。”
“查到了?”床上传出慵懒的声音。
“那段奉修只带了为数不多的暗卫,在迎徕馆住了下来。”
“是吗?今天出手的那人又是谁?”
“他们的身份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段奉修并无关系,那人救了段横之后收了段奉修的信物。”
“哦。查不出?那样的身手江湖上可没有几人!”床上的人目光炯炯地盯着答话的人,气势逼人。
“请宫主恕罪。”黑衣人单膝跪下,声音里有些许惊惶。
“退下。”
“是。”黑衣人如同来时一样消失无踪。
“你怎么看?”床上的人再次发话。
“看来这次武林大会很有看头。”从屋顶房梁处传出回答。
“是吗?可我却不希望出什么意外。十八年了,该有人作出交代了!”一阵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一统武林,你又能做些什么?你的身体……”
“够了。我从未强求你帮我!”
“寒……谁?进来!”
“风纵。来和你们谈笔交易,萧莫寒。”随着冰冷的声音一个人影从窗口闪入。
“你就这么确定有信心我会跟你合作?”
“修罗殿!”
“原来是修罗殿殿主,那么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是。”
“什么交易?”
“我助你成为盟主,你告诉我那场旧事的真相。”
“哦,倒不知殿主说的是哪桩‘旧事’?”
“宫主没诚意么?”
“你和羽陵双剑是什么关系?”萧莫寒声音一冷。
“你不必知道。”
“那么我们也不必合作。”
“就凭易宫?”冰冷的话语中多了一丝嘲讽。
“加上太微阁如何?”沉寂了半响的屋顶再次传出声音。
“朱权!”又是一阵沉默,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你是风寻云,羽剑夷云的儿子,当朝的十一皇子。”萧莫寒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满是肃杀。
“咳咳……”萧莫寒的咳嗽声不协调地响起,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同意合作了,泉王殿下。还有我们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成交!武林大会后沉亭见。”身影随着话声消失在窗口。
“寒,他是你……”
“是,不过我永远都不会承认。我累了。”
次日,风轻云懒懒地张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又舒服地挤在风寻云的怀里。“云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对上风寻云温柔的双眼问道。
“夜半。”
“夜半?就醒了?”
“恩。你不问我去哪了?”
“你愿意告诉我?”
风寻云轻叹了一声,“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时间陪你了,你就在褚神医这里好好养身体,等我来接你。”
“哦。”风轻云神色黯然地别开视线。
“我只是不想你去冒险。”风寻云有些头大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
“我知道的。”风轻云勉强的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客栈?”
“先一起用早膳吧。”
风寻云刚走褚神医就走了进来,“爷走了?”
“恩。”风轻云提了提精神,“是哥让你来的吧,我没事。”
褚神医愣了愣神,笑道“看来爷低估你了。”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好吗?”
“那好,若是无聊就找老江出去逛逛吧。”临走前褚神医还不忘提个建议。
风轻云对着窗外的竹林发呆,“晚来风起撼花铃。人在碧山亭,愁里不堪听。那更杂、泉声雨声。无凭踪迹,无聊心绪,谁说与多情。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一阵清风拂来,叶子与泥土的芬芳进入鼻息,风轻云自嘲地笑笑,与世隔绝久了,只会胡思乱想,现在自由了也一样多愁善感了呢。
起身开门,走进竹林里,打起了很久不曾练的太极。24式、42式、杨氏……风清云越打越轻松,还唱起了歌来,“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的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遥。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出了一身汗的风轻云感觉累了,便休息了会,准备离开,这时他才发现找不到出路了。四面的竹子以惊人的对称的姿态分裂成两个世界,裂口处一边成齿状,一边呈圆状。风轻云倦意消了一些,凝神一想,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情况,对了十二暮游阵。这种阵势按阴、列、斗、兑、宫、仓、阳、棓、营、祗、绝、阁依次排成圆环,生死门随着天地二十八宿、十母和十二子(天地二十八宿即二十八星宿,十母即天干,十二子即地支,详见律书第三)的状况在各个相门间游离,一步踏错便会带来无法设想的后果,那呈齿状的裂口处即是阳门,而圆状处就是阴门。困意越来越浓的风轻云无奈之下决定先睡上一觉,于是他席地躺下就睡。朦胧中,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那声音都是他很熟悉的:一个是风寻云,一个是褚神医。
“他睡下了?”声音冰冷无情。
“按时间算肯定睡着了。”
“记住暂时保护好他,还有不该让他知道,你应当知道怎么做!”
“是,爷。爷,你真的要对付落梅山庄?”
“势在必行!”
“可那东篱表的义弟青剪痕曾经救过小公子。”
“那又怎样!”不耐烦得近乎呵斥。
“恕老朽直言,那青剪痕也不失为侠义道中的……”
“够了!本宫自有分寸!做好你本分的事!”
“是。”
后面两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但风轻云没有听到了,他已经完全睡着了。
昏沉沉地醒来,风轻云有种做梦的感觉,也许从地震醒来后起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他一直奢望的有着自由和亲情的美梦,而现在梦似乎已经醒了。风轻云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就想到了东坡居士的西湖月,“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风轻云用力摇了摇头,他应该相信风寻云——他唯一的亲人。这样一想风轻云顿时感到轻松了,他扬了扬嘴角,认真的思考起破阵之法来。
3天外孤帆云外树
正在想破阵之法的风轻云突然感到很无力:他连现在这个世界是何年何月何日都不知道,又要如何推算生门的确切位置?眼看时间一点点逝去,而肚子也开始闹腾起来。风轻云定了定神,然后悠哉游哉地坐下休息,褚神医迟早会发现自己的失踪,自然会找到这里,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
褚神医找到风轻云时已经过了用完膳的时间,而风轻云也还在睡梦中,额头微微发烫。褚神医无奈之下只得夹起风轻云用轻功绕出竹林,这么一折腾,风轻云也醒了过来。
“褚老爷子,不要告诉我你是刚刚才找到我?”
褚神医面带尴尬:“这……老夫采药去了,不久前到回医馆才听下人说你不见了。”
“采药?”
“这样好了,以后我会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还有再也不要进那片竹林了。”
“不用了,我不习惯被人跟着。只要不进那林子就行了嘛。”风轻云连忙打哈哈,想混过去。
“可是爷说过一定要保护好你啊。”褚神医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褚神医,褚爷爷,下不为例好不好。”风轻云只好使出最无赖的一招。
“这……”
“神医爷爷……”
“好吧。不过还有下次的话……”
“我一定乖乖地让人跟着。”
“那好。现在先吃药,然后用膳吧。”
“褚神医你真好。对了,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啊?”
褚神医闻言莫名的盯着他。
“那个……我……”
“乾启十三年四月十八。”
“嗄?哦。”
好不容易把褚神医打发走,风轻云又犯困了,他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打定主意,风轻云熄了灯,小心的把门打开一条缝,外面没人,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十五才过不久,天上的月亮还很明亮,方向感极差的风轻云借着北斗七星的指引终于走出了医馆,他回头看了一眼月色下的馆院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风轻云一直认为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依靠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守着自己的无奈,不必让人同情或怜悯,因为改变的力量总是在自己手上,只要你相信。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却莫名地依赖着风寻云,甚至毫无条件的相信他,把他当作亲人。其实不管怎样人类总是期待着有人同行的吧。于是风轻云仍然决定相信风寻云,但他也直觉到青剪痕将有危险,不管怎样,青剪痕总是帮过他,而且他认为那样一个愿意助人于危难之中的人是不应该出事的,既然有人设计让自己听到那些话,那么这些话中一定有些是真实的。一层轻云慢慢掩起朦朦月色,身在局中的人看什么也都会隔着这层轻纱吧。谁能跳出来,逍遥自在……
而此刻风寻云正陷入苦斗。原本以为退房易容后再开一间可以引开他人的注意,哪知办完事一回房就被房间里隐藏着的七名杀手偷袭,幸好他在门口就感到了杀气而有所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武艺高强的风寻云稳占上风——七名身着夜行衣的杀手在暴露后便集中起来形成了第一杀阵殁寰。七个杀手的阵势显然有过很多次经验,十四个回天轮配合得天衣无缝,尽挑风寻云招式的破绽之处,威力丝毫不逊于修罗殿的七大杀手,七煞。风寻云虽表面上不让丝毫,可心里已波澜迭起了。
“你们是断影楼的杀手!”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进攻,风寻云突然猛攻一点,那杀手明显不敌,眼看风寻云持剑运用内力连续震开三柄回天轮,自己左臂被另一柄划伤的同时手中的剑离那杀手的眉心距离已不足一寸,立刻又有七个回天轮默契而速度极快地撞向风寻云的百会穴、印堂穴、膻中穴、期门双穴、气海穴和肩井穴。但风寻云没有避开而是直直地把剑刺进那名杀手的眉心,然后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晃到了那个杀手的身后,顺势把剑也拔了出来,拔剑的同时三柄回天轮刺到了成为风寻云挡箭牌的杀手身上,而剑身也在舞动中隔开了两柄回天轮,正好急射中两名杀手,但也还有一柄回天轮扎在了风寻云左臂的伤口上,更有一柄划过了他的前胸。这两柄回天轮正是发自断影楼两大支柱——灭照和侵帏。
“断影楼好大的手笔!”寒霜的声音里满是煞气,风寻云真的动怒了,他举平长剑一招荒草没残碑,剑影劈天盖地地笼向其余的四个杀手。灭照倒吸了口凉气,迅速做了个眼色,四个身影闪电般飞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想逃?风寻云冷哼一声,剑花一转招式骤变,冰雪破春研,凌厉的剑气迅速卷走了两名杀手的生命,而最强的灭照和侵帏也被阻住了,修罗殿里风寻云的心腹梦孤月、梦残霜已赶至援助。
“放他们走。”风寻云扫了几处受伤的灭照和侵帏从容说到。
“爷?”梦孤月一脸愤恨,软剑君倾迟迟不肯放下,还是梦残霜镇定,他闻言便收起红媚,任由对手离开。
看着两个渐渐消失的身影风寻云低声道:“这两人可用。残霜把我送到秦岭找雪摇空。”说完风寻云力脱倒下。
“爷!霜,爷怎么了?”梦残霜眼疾手快捞过风寻云,一手把脉,眉心轻皱:“爷中毒了。”
此际层云裹起的明月再次露出脸来,冷冷的看着三个身影急掠而去。
风轻云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凝神打量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客栈中而不是医馆而舒了口气,只是不知自己在哪里睡着的,“捡”起自己的人又会是谁。风轻云爬起床苦笑了一下,便敛敛精神走向门口。这时门打开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风轻云看着那锐利异常的眼睛感到一阵熟悉,“请问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我们是不是见过?”
“你在客栈门口睡着了,我担心你会受凉,所以唐突了。不过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
“哦。那你叫什么?”
“萧莫寒。不知小哥儿如何称呼?”
“风轻云。萧兄可知落梅山庄在哪里?”
“你要去落梅山庄?参加武林大会?”萧莫寒挑了挑眉,路出玩味的表情。
“恩,不是,我是去找人。”
“东篱表?”
“东篱表?哦,青剪痕的义兄?不是,我不认识他啦,我是去找青剪痕,一剑惊春的青剪痕。”风轻云开心地说到,没有注意到萧莫寒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那正好,我也要去落梅山庄凑热闹,我们一起吧。”
4飘然异世闻桑梓
一间装饰华贵的楼阁里,一名锦衣男子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搭在栏杆上半身倚着栏杆眺望四周的风光。正是春意浓烈的时节,楼前热闹地垂下大把大把的迎春花,醒目的黄色夹杂在绿色的波浪里,频频引起行人的侧目。各家庭院里各种植物也不甘寂寞地比拼着,一株比一株开得灿烂,一株比一株开得妖娆,让人不自觉地迷失在缤纷的色彩中,挪不开眼睛。远处的山林也不经意般在各处露出几点生动的色调,丰富了略显单调的天空白云。
锦衣男子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沿,兀自沉醉在无边春色里,这时一名劲装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单膝跪下,“爷。”
锦衣男子头也不回,视线盯在不远处的一株桃花上,“事情办得怎样?”颇有磁性的声音平静无波。
“失手了。对方……”
“够了!回来几人?”
“两……两个。”锦衣男子收回视线,缓缓的转过身来,抿了一口酒,一双桃花眼透着丝丝笑意,“是吗?难怪呢。听说这次武林大会参加的人龙蛇混杂……卫沉!你去办吧。”
一个白色身影突然闪出:“是!”
“好了,你们都可以退下了。”话音一落阁楼便只剩下锦衣男子一人。
“十一皇子风寻云么……”
“哇塞!很气派的宅子啊!”远远看到落梅山庄恢宏气势的风轻云很夸张地嚷道。
“你很喜欢?”萧莫寒手上提着几袋零嘴却一脸闲适地问。
“这样的大宅子很漂亮,不是吗?天气很好啊……你有没有听见歌声?”风轻云突然话题一转,凝神听着什么。
“是一首蛮古怪的歌。”萧莫寒早就听到了,只是不懂唱的是什么。
“是日语吔!”风轻云兴致冲冲地跑向发声的源头。
唱歌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装的下人,手里还拿着一些杂物。
“你在唱日语歌,对不对?”风轻云眼睛发亮,顾不上许多一把抓住唱歌的人发问。赶上来的萧莫寒兀自呆在一边,听着他听不懂的话。
“那个……你干嘛!吓我一跳!”唱歌的人被莫名其妙的抓住,吓得差点把手上的东西都掉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个长相斯文秀气的小弟弟,“小帅哥吔!”
“我问你刚刚唱的是不是日文歌?”风轻云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
“你再唱一遍好不好?我想听一下。”
“就这样?小case啦。拿着。”那貌似下人却没一点下人样子的人把手上的东西往风轻云怀里一塞,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在大街上唱开了:
花を待つ蕾みのように今
咲きかけの恋の唄
まっすぐにあなたに届けたい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
はらり はらり ひらり ひらり
独り泣くことは簡単で
ずっと胸を痛めていても
かまわないから
あなただけは
どうか哀しまないで
そんなことを想うようになり
優しい気持ちに満たされて
気づけばあなたが誰よりも
大切な人でした
遥か遠くの時の向こうに
つながる空に祈る
離れていても同じ気持ちを
感じていたい
花を待つ蕾みのようにただ
あなたを想い唄う
いつまでも二人が添いながら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
はらり はらり
時に寂しさがかげ落とし
宵の闇に脅えていたら
一言でいい「だいじょうぶ」と
どうか手紙ください
夕凪の中異国を映す
蜃気楼を辿って
葉隠れの路を
歩いていくよ
あなたに逢いに
あなたに逢いに
花を待つ蕾みのように今
咲きかけの恋の唄
まっすぐにあなたに届けたい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
花を待つ蕾みのようにただ
あなたを想い唄う
いつまでも二人が添いながら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
はらり はらり ひらり ひらり……
风轻云听得一脸呆呆的,四周也有许多人被歌声吸引了过来。
“怎么样,唱得不错吧?”那人唱完颇为自恋地问。
“啊,哦。唱得很好听,真的。我叫风轻云,小姐姐你叫什么?”风轻云被问话拉回神来,急切的问道。
“洛瑛。洛神的洛,瑛是王字旁加英雄的英。小风你也是从现代来的对不对?”洛瑛也兴奋不已,一双凤眼神采奕奕。
“是啊,是啊!你是怎么来的?”
“唉,说起来还真惨……这里人太多,我们去个人少的地方说吧。”
“恩。”两人高兴得忘乎所以地挤出人群。
“去哪?”
“看到那个庄子没?我现在就在那里混。”洛瑛得意地指着不远处的落梅山庄。
“落梅山庄!你好厉害啊!”风轻云有些崇拜地看着她,突然他一拍脑门,“啊!我把萧兄忘了……”
“萧兄?”
“我在这里。”萧莫寒在他们身后一脸戏谑。
“对、对不起啊,我一高兴就……”风轻云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去。
“哇!大帅哥吔!你认识的?”洛瑛转过身,看到萧莫寒满眼的惊艳,一边用手戳了戳风轻云。
“在下萧莫寒。风弟,我没怪你,我们不是还要去落梅山庄嘛。”萧莫寒对洛瑛的反应闪过一丝愕然,然后收敛起了玩笑的姿态。
“恩。那我们先去山庄吧。小瑛姐姐,我们以后再聊那个。”
“你们也是去看热闹的吧?也对,武林大会耶,肯定有好多俊男美女!”洛瑛笑得一脸奸相,坏坏地把视线放在两人身上。
“瑛姐姐,你在落梅山庄是干嘛的?”
“看不出吗?小厮啦。”
“你女扮男装?”
“废话。所以在别人面前叫我英哥哥。”
三人边说边,计定好从落梅山庄的后门混进去,当然是洛瑛坚持的结果。
“洛英啊,回来了。他们是?”守门的小厮认识洛瑛。
“他们是二爷的朋友,来找二爷却半途迷路了,是我带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带到后门来了,客人应该走前门,大爷和二爷都在大厅会客。”
“没关系啦,我再带他们去大厅好了。”三人就这样轻易进了庄子。
落梅山庄果然不负其名,庄园里梅树随处可见,病态般弯折崎岖的枝干上星星点缀着绿色的叶片,与冬天花开灿烂的图景完全不同,别有一番风姿。
“从古至今写梅的诗句多不胜数,但却鲜有听闻写现在这个时节的梅树的诗句呢。”风轻云进庄子不久就被梅树吸走了注意力。
“拜托!”洛瑛白了他一眼,“你很有心情哦。”
“呵呵。没有啦,只是觉得配着叶子的梅枝很漂亮很惹眼啊。”风轻云干笑。
“好了,都已经混进来了就让我们看看所谓的武林侠士吧。”萧莫寒终于发声,“还有这些吃的是不是先放下再说?”
风轻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吃以及萧莫寒手上的,然后把目光放到了洛瑛身上。
“先到我住的地方去吧,你们要换一下装,然后再玩。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前面,我们蛮安全的。”洛瑛一本正经,只是眼中有止不住的笑意。
三人大摇大摆地到下人住的地方捣鼓了半天,然后都是一副仆人样走出来,只是洛瑛的脸色不大好看,她本想让两个家伙扮女装的,但两人怎么都不肯,害她少了一大乐子。
“英……哥哥,不要不高兴嘛,大不了下次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扮给你看。”风轻云咬牙安慰到。
“你说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恩。”风轻云有些后悔了。
“风弟啊。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洛瑛一开心又起了心思,和风轻云咬耳朵。
“洛瑛!”风轻云吼道,脸上红了一大片。萧莫寒自然也听清了,只是完全不懂什么“攻”“受”的。不过直觉地认为接下来会更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