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星星的人》小猪穷奇

11、第 11 章

　　吃了早饭，是早操的时间。老师们带着孩子排好队，宋冬阳作为学校里唯一的男老师，每次都是他站在前排领舞。今天跳的是首节奏很快的律动。

　　阳光下,他穿着一身红衣黑裤，挥动着手臂四肢，满身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九点二十分，早操结束。孩子们把上个星期的手工作业交了上来，作业内容是认识身边的树叶。

　　小朋友们的书包里塞满了叶子，他一个个拿出来，指着让他们都认完了，时间这时已经到了十点，实验时间…

　　一天很快过去，宋冬阳在上班的时候总感觉时间很快，只是今天他时不时地看一下手机，不知为何总嫌时间太慢了。

　　送完了孩子们，他正准备回家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甜甜的声音：“冬阳哥哥！”

　　刚转过身，一个白衣黑裤的少年似一阵旋风刮来，跳起双脚就落到了他的腰上。

　　他长期锻炼，两只手臂强劲有力，底盘很稳，接住他的时候竟然没有摇晃。

　　“冬阳哥哥，冬阳哥哥！”旋风少少年抱着他的脖子一叠声地叫了好几遍。他抱着少年一点也不吃力，只感觉很轻很瘦。

　　夏九九和夏妈妈两副表情，一个一脸花痴，一个一脸满意。

　　夏九九只差把嗓子喊破了。

　　侄子太会了，不用调教都能出师了。

　　她们来的目的主要是请赵园长吃饭。

　　当你有事求别人的时候，除了送礼，就是要请吃饭了。夏九九也不免俗套，拉着赵园长硬是上了车，给宋冬阳说了地址，先提前走了。

　　留下他们两个骑着小电驴，这次没有开的很快，一路上夏运星像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说话：

　　“哥哥，这是，玫瑰花吗？”

　　“不，是月季花，他们长得很像，只不过一个在外面生长，一个在温室里…”

　　“前面…是绿灯吗？”

　　“嗯，绿灯才可以走，如果是红灯，就要停下来知道吗？”

　　…

　　一路上，夏运星像个刚认识世界的小孩，不停问东问西。似乎，这几天的接触，慢慢打通了他身上的任督二脉，不仅话说得流利，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更多的探索。

　　吃饭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牛排店。侍应生站在外面，看到他倆进来连忙推开门。

　　店里吃饭的人很多，大都是情侣。灯光暗淡，很适合谈情说爱，只是…

　　宋冬阳看着跟在身后的少年，心里不禁幻想着他若是个女生该多好…

　　直到少年睁着圆润的眼睛看向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

　　他就是他，独一无二，恬静可爱，为什么自己会想把他当成…女朋友？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夏九九和夏妈妈，赵园长已经坐定，看到他们进来慌忙摆了摆手。

　　已经点了餐，甚至他们三个女人很不客气地开吃了一半。

　　赵园长又开始夸赞夏运星如何好看，加上他表现乖巧，很有礼貌，对于明天的家长见面会又多了一层把我握。

　　然后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就匆匆走了…

　　夏九九带着夏妈妈也准备离开。走之前还把一包东西放到座位上，里面是夏运星的换洗衣服，鞋子，还有毛绒玩具…

　　宋冬阳心里想，你们这么迫不及待要把夏运星送给自己了？准备的这么充分,看起来好像要卖孩子一样。

　　他抬头看看还在认真吃披萨的少年…对他一脸同情。

　　夏妈妈毕竟是个母亲，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叮嘱几句：“宋老师，夏夏第一次离开家，麻烦您了。他洗澡的时候水不能太热，洗头发的时候泡沫别进眼睛里，还有，睡觉时一定让他抱着娃娃睡…”

　　“哎呀，嫂子，你这样啰哩啰嗦一堆，宋老师会烦的。他照顾人很有经验，你放心好了！”夏九九跟过来，拽着夏妈妈走了，还冲夏运星挤了一下眼睛。

　　一场饭局，最后倒像是他们的烛光晚餐。

　　侍应生最后还给上了一瓶红酒，宋冬阳连忙说不要，那个小哥说早已经有人付过钱了…肯定是夏九九。

　　既然已经付过钱，那就算了。不喝白不喝，他不爱喝酒，又不能在如此高档的餐厅打包回家，只好让服务生打开。

　　红烛摇曳，美酒作伴，宋冬阳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金钱买来的浪漫。他在心底也暗暗发誓，以后有女朋友一定也会带她来浪漫一下。

　　他端起酒杯，看到在灯光下的液体如流动的红宝石般熠熠生辉，不知含在口中是何种滋味。

　　他心里又涌上自卑，一杯红酒竟然让自己有这么多想法。

　　他就着杯子一饮而尽，喉咙里咕嘟一声，品了品，果真是醇甜满口。

　　服务生又倒了一杯。

　　夏夏终于吃完了披萨，抬头看他喝酒感觉很有趣。顺手把自己旁边的那杯也端起来喝了，惊得宋冬阳一口牛肉噎在喉咙里里。

　　“夏夏，你不能喝！这是酒!”

　　“不要，好喝，是甜的。”

　　说着又想喝第二杯。

　　宋冬阳揉揉额头，温柔地说道：“这是有度数的酒，你还不满十八岁，不能喝的。会把脑子烧坏。”

　　“不，就要喝！”

　　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此时的夏运星就像个吃糖上瘾的小孩，吵着还要再喝。

　　服务生小哥哥只好又给他倒了一杯。

　　宋冬阳没有办法，只好吓唬他：“你今天怎么这么任性，再喝我就…我就不让你跟我回家！”

　　夏运星不听他的，仍然喝了第二杯，后劲慢慢上来，他的两颊通红一片，像抹了胭脂。

　　撅着嘴，也不看宋冬阳。一会才听到他细小的声音：“我不是小孩子，在外国，十六岁都成年了！”

　　宋冬阳一直留意着他，就算声音很小也被他听到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夏运星，一个有自闭症话都说不利索的少年，什么时候知道外国的事情了？

　　他的两只眼睛看向夏运星，却见他一反常态，眼神里含着愤怒和不甘，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敲着桌面，完全没有了之前那样撒娇卖萌的神色。

　　宋冬阳一时愣住了，就像养大的孩子突然有了青春期的叛逆，现在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到少年面前，半蹲着一边抚摸他的头一边小声道：“夏夏，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我叫夏运星，不是夏夏！”他赌气地说道。还把头扭了过去。

　　“！！！”

　　宋冬阳怀疑，在夏运星不仅有自闭症，还有人格分裂，眼前这个蛮横的人根本不是那个温柔可爱的夏夏。

　　被这个想法吓得手都抖了，夏妈妈说过，他不能受刺激，也许就是他一受刺激就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夏夏乖，哥哥刚才再和你开玩笑，我怎么能不要你呢！你看你的衣服玩具都带来了，现在就跟我回家吧。”

　　少年看看那包东西，又望望宋冬阳，脑袋里噼里啪啦一阵轰鸣声，接着点了点头，被宋冬阳牵着走了出去。

　　怕他睡着，让他坐在车子前面，宋冬阳两手握着车把，把瘦弱的夏运星固定在怀里。

　　夜风吹来,带着初夏微热的气息。夏运星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头顶上一个小小的旋儿，更显得憨态可爱。

　　他想刚才那个在餐厅里发脾气的小孩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的幻觉，已经被命运如此对待，假如再出现另外一个意外…他不敢想象夏妈妈会不会直接疯掉。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开得很慢，刚才喝了酒，身体里的温度慢慢上升,早知道就不该贪杯。

　　他加快了速度，被风吹过的身体却并没有降温。反而在闻到少年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时,心跳得更快了。

　　骑了大概十几分钟,夏运星的头不受控制地倒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宋冬阳心想不好,一边叫他，一边用左手拖着他的头，少年睡得死死的，叫了一分钟也没反应。

　　只好随他睡了。

　　这可苦了宋冬阳，停了车子，左手拿着那一包东西,立下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胳膊把夏运星圈起来，看看周围没人，用公主抱的方式硬是把少年抱回了家里。

　　很轻，几乎没有多少重量。少年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阵悬空后眼皮抬了抬,因喝过酒的两颊通红一片，眼睛里也雾气蒙蒙。一张嘴带着红酒的甜气：“冬阳哥哥，嘿嘿，红酒好喝，还要喝…”

　　说着两只手缠上他的脖子，张开嘴巴好像在喝酒的样子，呼出的气息全是红酒的味道。

　　少年身体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还不断发出小奶狗般的哼唧声。

　　宋冬阳好不容易打开了门，正要把他放在床上，那双挂在脖子上的手却抱他更紧。他隔着衣服就感受到了少年灼热的体温，然而自己也已经和他一样。

　　他感觉一阵口干舌燥，鼻子发热，连忙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夏夏听话，我去给你放热水洗澡…”

　　等了一会，感觉他抱得没那么紧了，宋冬阳悄悄地把另一只手抽了出来。少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铺展成扇子的模样，偶尔像蝴蝶扇翅般抖几下，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放好了热水，他把夏运星的衣服都脱下来，抱着他放进了浴盆里 。温热的肌肤接触到热水，少年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对着宋冬阳挤出一个微笑。此时酒精或许才开始真正起作用，他嘴里不停地叫着宋冬阳的名字，一会又叫他哥哥，声音就像晚饭上的红酒，甜美中带着诱惑，使得他不禁又往女朋友的事情上想了。

　　“啪！”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咒骂了一声，“宋冬阳，你能不能出息点，就算需要女朋友，可是别拿夏夏当幻想对象！他已经够可怜，在被你这样龌龊，还能活吗？”

　　他又扇了几下自己，极力把心中龌龊的想法赶走。然而，夏运星伸出一只涂满肥皂泡泡的手抓住他：“哥哥，别打自己，疼！”把他拽到自己跟前，撅着红艳艳的嘴唇：“吹吹就不疼了。”

　　宋冬阳看着满身被肥皂泡泡包围的少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