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乐》莫有糖

2、第 2 章

　　“砰！”程愉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篮球重重地砸在后黑板上，蹭掉了两个粉笔字。

　　扔球的男生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程愉没有记错的话，他叫周明景。

　　“周明景，你干什么呢！”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腾地站起身，拿上一本书就朝周明景追去。

　　那是于西西，后面的黑板报就是出自她手。记得她刚毕业就和周明景好上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分了手。

　　程愉将饮料递给阮晶。

　　“谢啦！”阮晶接过，笑着把碎发勾到脑后，又转头做题去了。

　　程愉很怀念这种氛围，唯一可惜的是当年的他没能和大家一起毕业。因为参与斗殴，情节严重，他在高二下学期就被劝退了。

　　说起这个，还和赵梓盛有关呢。因为赵梓盛而搭上半辈子，程愉越想越憋屈。

　　他左手撑着头，回想起和赵梓盛的相识也恰好是在高一。当时的他也算是个好学生，而赵梓盛呢，妥妥的不良青年，能勾搭到一块儿去也是奇妙。不过这样说来，他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认识赵梓盛。

　　对了！程愉急忙伸出左手……那是他十多年没见到的，没有那道疤的手！什么都没有！

　　程愉的眼里放出光，那不就说明现在的他还不认识赵梓盛，那他是不是可以重新过一遍属于他的人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以做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和其他同学一样安稳地毕业，考大学，过上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程愉的心脏砰砰直跳，不自觉地咧嘴笑了。

　　“傻笑啥呢？”前座的男生转过头来，正好看见程愉的模样。

　　他叫何集，程愉的室友。

　　“快传，今天老王疯了一样发了三张！”何集表情夸张，把手里的卷子交给程愉。

　　“这张给我。”阮晶从里面抽出一张，压到左边的书里。

　　程愉拿了表面一张后把卷子传给后桌，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然而……对于这个十多年没有接触过物理题的男人来说……这题就是天书！！

　　“谁出的题啊！这还是人做的吗？！”

　　小电驴上，某个胖胖的老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又愉快地出了校园。

　　程愉叹了口气，翻开课本找知识点，却发现越翻越烦。

　　什么自由落体……竖直上抛……追及相遇……

　　“我！”程愉摔下笔，这比让他抗揍还头疼！明明当初没这么难的啊！

　　阮晶被他的举动吸引了过来，看到程愉的卷子上只有第一题选了答案，好像……还是错的。

　　“这几道不是原题吗？还有这种题型，你上次还讲得头头是道呢。”

　　“嗯？是吗？”程愉笑着，头上却冒着冷汗，“可能是最近又忘了吧，我的记性总是隔段时间就不好……那你记得怎么做吗？”程愉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阮晶居然看出了一种……“和蔼”？

　　“我？我自己还搞不明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二我一定去文科班！远离理化生！”阮晶偏着头，“不知道老王现在在不在学校，诶，要不你去问问胥恒！他上次好像是全对来着！”她挑了挑眉，笑道。

　　“……胥恒？”程愉使劲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但似乎，是查无此人。

　　“诺，他回来了。”阮晶有点不怀好意地笑着。

　　程愉看向门口，男生戴着耳机，校服衣链拉到顶，瘦瘦高高的，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班上有这号人？

　　程愉仔细打量着他，可能当初就没和他接触过，所以印象浅。

　　他拿上卷子，往胥恒的座位走去。

　　“程愉，你真去啊！”阮晶喊道。

　　班里人都知道，胥恒性格冷漠刻薄，基本上没什么朋友。和他说话的人除了老师，都会碰一鼻子灰，说话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程愉去找他问题，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同学？”程愉扯过旁边的椅子坐在胥恒对面，把自己的卷子放在他的桌上，指着不懂的地方，“可以讲讲吗？”

　　胥恒头都没抬，“拿走。”

　　“不要这么冷漠嘛，大家都是好同学，相互帮助嘛！”程愉不依不挠地说道。

　　胥恒摘下耳机，看了眼他，“你不懂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你的老师，没有给你答疑的义务。给你三秒拿走，不然你就只有到垃圾桶找你的卷子了！”

　　“嗯？！”程愉反应过来，立马拿回卷子护在怀里。是自己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让他这么反感自己？

　　胥恒没再说话，从旁边的书中抽出一本练习册就开始刷题。

　　程愉耸耸肩，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