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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死簿上的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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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玉绶,当日他匆匆下了冥界,想向阎王查查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赛飞雪口中说的那回事,如果有,那“她”便不是赛飞雪,而是她口口声声的熊萌萌。
活了那么多年,什么古怪的事他没见过,也因此,他益发地担心。
若是赛飞雪的魂真的不在她的本身上,那么,她不就是他害死的吗?
打定主意要知道真相的玉绶求见了阎王。
“阎王今儿个不在。”
“那今儿个,是阎王的哪位公子当值呢?”
“今日是众合公子当值。”阎罗殿前的小鬼恭敬地回答道。
玉绶微微地松了口气,“能否替我求见?”
“好的,那请玉大人稍候。”
玉绶随后不久便被领进了阎罗旁殿,这里没有外头阴森森的鬼气,相反地,还布置地相当有生气,到处可见凡间或是仙界的一些奇珍异草,玉绶知道,这都是阎王夫人亲自布置的。
“怎么今日你不捣麻糬,跑上我这儿串门子了?”阎众合是一相当爽朗之人,平素里,玉绶最常与他打交道,冥界里若有什么事需要与人交涉的,也经常是由他出面,阎王的八大公子里,只有他最愿意与人交往,其它的不是冷冰冰就是怪里怪气,不怎么爱搭理人。
“还不就是有事来拜托你吗?”玉绶虽然表面轻松,但实则内心忐忑不安,他既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又隐隐抗拒,本来着急的心情,现在却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
“有事啊?好,那先拿二十盒麻糬来换吧。”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开口就要价这么大?”
“你都来到这里了,事情还能不大吗?再说了,那麻糬可不是替我要的,是替我娘要的。”阎众合笑咪咪地看着他。
“得得得,就便宜你了,怎么今日是你当差啊?阎王呢?”虽然,看这情势他也大概能猜个十之八九了。
“去追我那跷家的娘啰,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麻糬就是想等她回来,哄哄她开心的,希望我爹一个高兴,就让我放大假呢,这几个月都快把我累死了。”
“好啦,你快说到底是为什么事来的,我手头上还有一堆事呢。”
犹豫了半天,玉绶终究是开了口,“我是想请你帮我查查生死簿。”
“查生死簿?”
“这……”
“我再加码十盒。”
“不行,加码二十,然后你在我这儿当差十天。”
“那可不行,你这儿十天,人间都十个月了,不成不成。”
“八天……五天……三天……”
“成交!”
“好吧,你要查谁?”
“赛飞雪。”
阎众合从怀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书,翻开书页,张张都是白纸,只见他拿起一枝笔在上头写上一个名字,于是原本雪白的书页里,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句。
“赛飞雪,金碧国人,生于金碧历七八三年十一月五日,卒于金碧历八零一年五月初五。”
“怎么可能?!”玉绶一把抢过阎众合的生死簿,却看不见上头有字,“你骗我的对不对?”
阎众合见他脸色难看也没跟他计较,“兄弟啊,这生死簿得我们阎家的人才能看见上头写的东西啊,而上头的的确确说着赛飞雪已经在三个月余前死了。”
“我要见她的魂魄!”
“这……”
“即便我得留在这里十年,我也要见到她的魂魄。”
“既然兄弟如此真心,这次,我就免费帮你一次。”
“谢谢。”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阎众合叫来一个小鬼,要他把赛飞雪的魂魄给拘提过来。
小鬼出去了一会儿,便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禀公子,判官说他那儿没有这个魂。”
“没有?怎么可能?问过鬼差了吗?”
“鬼差也说他没有拘过这个魂。”
“怎么可能,我的生死簿上已经写明了这个人死了呀,你去把判官给我叫来。”
“是。”
这时候,不只是玉绶脸色不好看了,连阎众合也是一脸严肃,魂魄没拘到这种天大的事,一个弄不好,他就得上仙界接受刑罚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执行刑罚的那个变态,他可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在等待判官的当下,玉绶想起了另一个名字,“众合兄,再帮我查查另一个人可好?”
“说吧,叫什么名?”这次阎众合干脆得很,没有再漫天要价。
“熊萌萌。”
当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浮现在生死簿上时,阎众合的脸色有点古怪,这熊萌萌的生死簿上,分明有他娘的笔迹。
莫不是,娘亲在这上头动了什么手脚吧?
而且这人的岁数怎么这么古怪,他每看一次,那日子就又延长了一点,这倒是稀奇了……
“欸,我说兔子啊,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怎么了?”
“这人的岁数可奇怪着,我每看一眼,她这岁数就多了一月啊。”
“就我跟你说话的这当头,她的命就多延寿了半年啊。”
玉绶端着茶的手,忽地一颤。
糟了,他都忘了……
他竟然把她给留在那儿,还没事先跟玄武招呼一声……玄武这当头,肯定是正虐人虐得开心了,他敢用膝盖打赌,他肯定又把人丢到洗尘池里折磨了,那池子是有延寿的功效,但玄武肯定不是为了这目的才让人进池的啊……
玉绶懊恼地道:“我把这人忘在尘蜕天了。”
阎众合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你跟这人有仇吗?要这样子整她?”
“我一时急着赶着到你这儿来,就顾不上她了。”
而赛飞雪在他的心中,的确是比占了她的身体的熊萌萌要紧。
就让她在那里待着,估计玄武应该也不会弄出什么人命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赛飞雪的下落比较妥当。
这时,判官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赶来,一张脸,白的跟纸似的,一进来就急忙忙地叫屈,“公子啊,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我刚刚把拘令都给看了一遍,没有一个拘令是拘这个魂的啊。”
“没有?”
“但我的生死簿……”阎众合想了想,没再说下去,挥手就让他给退下了。
判官离去后,阎众合严肃地对着玉绶问道:“玉绶,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来问这两个人?”
玉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那么简单,事情可大可小,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阎众合听完后,低头沉吟半晌,“我看,我先与你去找那个熊萌萌吧。”
“怎么见了我来,就要走啊?”一个声音带着笑意从厅外传来。
“仙子?”
阎众合扯起了笑脸,“嫦娥仙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呢?”
“我是来赎人的。”
“赎人?”
“别以为本仙子不知道你这厮有多会算计啊?说吧,你要我家兔子在你这儿干多久的活儿?”玉绶这摇钱树,她可不轻易出借的,他的活儿,可还多着呢,偶尔放放假就是恩准了,哪能让他跑别的地方去蹓跶。
知道她的来意后,阎众合也不跟她多废话,“十天。”
玉绶眼珠子差点都爆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阎众合。他们刚刚不是说好是三天的吗?
只见阎众合偷偷地对他眨眨眼,玉绶会过意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十天啊,这样吧,我让吴刚代替玉绶如何?”
玉绶本来有点愧疚,想到要让吴刚替自己白干好几天的活儿就想把实话说出来,但看到吴刚一脸的求之不得后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这也是帮了兄弟一个大忙啊,看吴刚颊上的红唇印,就知道他差点又躲不过嫦娥的染指了,他还是帮帮他吧。
“仙子,玉绶还答应了要给阎公子送来五十盒的麻糬。”
“啥?五十盒?”嫦娥才刚坐下,一拍桌又跳了起来。
三个大男人看到那张白玉桌化为霁粉都傻了眼,这没有动用仙力的情况下,这桌子都……
那万一……
三个男人想想就觉得可怕,其中尤以吴刚最甚,想来刚刚仙子拍他大腿时,手下竟然是还留了情啊?
吴刚想到这就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嫦娥的脸色沉了下来,“阎众合,你还真敢开口啊。”
而阎众合又回复那一脸天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淡淡地说道:“这是要孝敬我娘亲的。”
嫦娥听到这,脸色也和缓了些,“这样吧,最多三十盒,其它的,就拿吴刚多留几天抵债。”
阎王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夫人,他们这些经常出来走跳的仙人,难免有事得求助于各路神仙,打好了关系也好办事,再加上这阎夫人也是她一个大主顾,这时候不巴结巴结,还等哪时啊。
“这……”阎众合故作为难地看了看嫦娥。
见嫦娥有变脸的趋势,他才松口道:“好吧,就当卖仙子一个人情,让吴刚多留十天吧。”
“好,就这样了。”
嫦娥狠狠地瞪玉绶一眼,“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做工!”又转向阎众合说道:“替我问候你娘。”
说完,就消失了。
留下三个大男人相视而笑。
其中最为高兴的,就要算是吴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