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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图宾根哀歌 ...

  •   第十七章:图宾根哀歌

      我,埃斯特,就职于海军内务部,官至少将,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公务员,不仅有统领一座海军支部的中将男友,还有一名现任海军大将作为密友。
      而今天,我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安全登上四皇“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的海贼船的海军,此刻他们甚至还在我面前开宴会,有个海贼喝多了还跑来和我勾肩搭背。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次出行的一切经历都出乎意料。

      黄金城的经历……暂时不想提,总之从玛丽安娜到艾斯一直都在给我惊吓,而我也从没想过,我如此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人,竟然在那里只待了一天不到就被吉尔德·泰佐洛亲自用果实能力追杀出来。
      而溜出来之后,之前还说自己想做画家做记者的玛丽安娜,她居然当着我这个海军的面,发表大逆不道的言论说要做海贼。而艾斯竟然真的带我们一起回到了白胡子的船上。
      更出乎意料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到底玛丽安娜的哪句话把那老头说得那么高兴,“库啦啦啦”地竟然就同意这个人生中从没碰过武器的女人作为画家上了他麾下“冰之魔女”的船。

      哦对,艾斯把我带上船的时候,竟然忘记和他们说我是海军了,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在和四皇一起开宴会,
      不过,既然我已经成功地在这艘船上蹭了顿饭,那还是在其他人发现我的身份并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之前先自己主动离开比较好。

      “你要走了吗,埃斯特?”玛丽安娜已经喝得上头,这时正在摇头晃脑地跟着海贼们学唱《宾客斯的美酒》,她看到我起身后问道。
      “嗯,我待在这里毕竟不太方便。”
      “那你之后有什么安排?回马林梵多和你的鼯鼠中将约会吗?”
      我想到至今还在支部的恋人,无奈道:“不,我之后要去图宾根岛,我买了一张三天后的话剧票,至于鼯鼠……他埋头工作期间我简直像是个寡妇。”

      而那位令我像个寡妇的先生:“话剧吗,是关于什么的?”

      此时我已坐在前往图宾根岛的客轮上,秋日的暖阳踏着柔软云层在天际遨游,灿烂的神风轻轻地吹拂着我,像女琴手的纤指触动神圣的琴弦。
      “你知道那个不知名剧作家写的《桃源梦难忘》吗?他的那个剧坊要时隔三十六年再演出当年的一场实验话剧了。[1]”
      “有些印象,但我记得《桃源》的剧作家不是佚名吗?那个伟大航路文学周刊的支柱作家。”

      “不是,佚名的意思不是……”我皱着眉解释了半句又突然住了嘴,“啊,没事,好像是我记错了。”
      这个神奇的世界已经教过我无数次了,不能过于依赖上辈子的所谓常识,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在这里都可以显得很合理。那么多文学作品上都标注着的“作者:佚名”……说不定真的就是有个极为高产的伟大文学家叫做佚名。

      说实话,我早就看过其他各个著名剧作家的剧团现场,但这个佚名作家的我却只看过流传在外的影像版。
      这无疑是个从导演到编剧到演员都非常优质的剧坊,表演张力几乎能穿透屏幕钻出来似的,可奇怪的是他们从不巡演,仿佛从来不会有其他剧团那种“想通过四处演出多赚些钱”的想法,几十年来从不离开图宾根岛,唯一能够见到现场版话剧的地方就是这里。

      同样奇怪的是,登岛后从港口到剧场的道路两边用高高的围栏挡了起来,至少以我的身高来说,完全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子,而一路走来,围栏上更是贴着几十张告示,反反复复地强调和提醒观众:观影前后务必待在这座岛屿向外人开放的这片区域内,不要进入除了这条道路和剧场之外的任何地方。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古怪,简直就像是在大喊“这里有见不得人的不能公开的秘密”。

      当然,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可能不过是这座岛的居民不太友好或者比较怕生之类的。我也并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闲得没事干地去故意违背提醒,打探这些背后的隐秘。

      不过观看话剧的体验,呃……算不上很好吧。
      并不是话剧有什么问题,只是剧场位置其实并不是最最宽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许颇为舒适,但我右边落座的人身高应该有五六米了,因此高大身材勉强挤进座位,长腿一收,却仍会有一部分伸到我这边来。
      和陌生人挤在一起总会有些尴尬,也总不能去怪罪别人怎么长那么高,于是两三个小时中我都努力把自己缩到座位最左边,时间长了自然觉得关节僵硬、肌肉酸痛。

      话剧本身则非常好,时代的改变,生命的体验,或遭遇了作何选择的纠结,或经历了婚姻的磨练,或经历了生子前后的自我修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经历着,改变着,挣扎着,成长着……都成为了他们生命的洗礼。
      很多观众看着看着就哭了,也许是从中看到了自己。
      但无疑,演员们那具有强大爆发力和感染力的演技功不可没。他们所有的热情与纯粹,所有的温暖、自由、哀痛、挑战,都裹挟着观众一起去感受去体验,让我陶醉又刺激我惊醒。

      我甚至觉得……仿佛他们就是舞台上的那个人,他们就是角色本身。

      当最终谢幕时所有人高举互相紧握的双手,呼喊着:“让我们生活在舞台上!”时,我被震撼得久久无法平静。
      然而这时右边竟然传来一声嗤笑:“活在剧场里也许是个优于其他选项的生活方式,但绝对不能陶醉于这件事情本身。”

      我心生不悦地看过去,是高大男人右边的那名观众,不过熄了灯的剧场很黑,我连我自己身边的五米男人都看不清什么模样。
      只听见五米男低沉的声音:“蒙多尔,尊重点。”
      我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直到退场也没再去想过这件事。

      然而,我在这座巨大的建筑中,迷路了。

      这件事真的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并不是那种没了恋人就毫无方向感的女孩,毕竟是在泽法老师千锤百炼的严格教育中锻炼出的海军,我其实也掌握不少海上航行必知的常识,因此平日里也挺擅长根据太阳星星之类的方法判断方位。
      可惜我现在是在剧场内,在一个四层高的、上下左右无数楼梯的陌生建筑。

      真的要命了,第三次经过同一个地方后我开始自暴自弃胡乱走,结果不久之后我到了,呃……后台?

      我认出倚在墙边发呆的是扮演主角斯卡达内利的男人,于是小心地问道:“您好,我似乎迷路了,请问您能告诉我怎么走出剧场吗……?”
      男人说:“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也许他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性格,于是我叹了口气往门后探进小半个头,把自己的求助对着里面的一帮演员又重复了一遍。
      谁料里面的十几个人竟都开始面面相觑,互相问“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到最后竟然全都遗憾地摇着头看我。

      这太古怪了,我觉得背后都有点发凉,难道这个图宾根岛的居民被隔绝在那些禁止观众进入的区域,是有什么人控制着不让他们出去吗?

      “嗯……但如果我在五分钟之内不赶到港口,就会错过今天的最后一班客轮。”我皱了皱眉,迟疑着开口,“我不知道在明天的客轮来之前应该怎么度过这个晚上,请问……有谁家里可以收留我一晚吗?我会支付相应的价钱的。”
      在那一瞬间演员们竟迷茫地看着我:“……家?”

      天哪,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迷茫什么。
      “对……那位女士,您刚才在谢幕时隐约还提到了家庭的支持,还有这位……您叫什么,先生?”
      男人说:“我叫斯卡达内利。”
      “不,我是说您的真名……总之,您也提到过家人,真的很抱歉,但请问你们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让我住一晚吗?”
      他真的非常严肃而确定地开口:“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小姐,但我真名就叫斯卡达内利,我是一个吟游诗人,我就住在这个房间,我的家庭就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位牧羊姑娘。”

      我几乎要怀疑他们在集体整蛊我,但哪怕他们演技再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能瞬间这么有默契,更何况根本不会有正常人开玩笑开得如此毫无限度吧。

      伴随着手表中传来微弱的“咔”地一声,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了晚上八点。

      吟游诗人,牧羊姑娘,所有的演员的动作都突然静止了。他们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尊雕像。

      我第一反应便是和时间有关的恶魔果实能力,但手指探到他们颈侧,也没有任何心脏跳动的迹象——问题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空旷的后台除了手表依旧在走动的声音之外,一片寂静。一切都是死的。

      不,好像也并不都是死的!
      我隐约听到楼梯上似乎还有什么声响,有什么人在从上面走下来,于是立刻警觉地以最快速度藏匿身型。

      沉沉脚步声慢慢接近,从中判断出来者大约有两个人。
      “卡塔库栗哥哥,你的见闻色真的感受到这里还有个人吗?”
      “嗯。”

      我从听过的声音中捕捉到熟悉的名字,方才观看话剧时的事和所有相关信息电光火石间一闪而过,坐在我右边两个男人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

      五米多高修长身材,苋红色短发,黑色金属风着装,裸.露的肌肤上大片粉色纹身,却又戴着条颇为柔软暖和的白色围巾……见闻色霸气强大到能够预知未来的男人已经在我面前站定,我在他面前隐匿根本毫无意义。
      后面跟着的那个,乱蓬蓬的浅黄色头发,化了妆的小丑般惨白的脸,又长又红的鼻子,从头到脚细细长长,到了腹部却突然膨胀,形状像个梨,还带着顶怪礼帽,穿着身露胸的条纹套装,有点像是推进城里关的犯人穿的那种,总之怎么看怎么丑。

      “BIG MOM海贼团,“甜点三将星”之首夏洛特·卡塔库栗,“文书官”夏洛特·蒙多尔。”

      我叫出了他们的身份,右手紧紧搭在腰侧的刀柄上戒备着。
      十亿多赏金……我其实心知肚明自己毫无与之一战之力。并且与仍然不明所以的我不同,这些臭名昭著的海贼面对我身后那些静止的演员毫不惊讶,显然对异状背后的原因一清二楚,甚至可能本就是针对着这点,才抱着什么特殊的目的前来这座岛屿的。

      “你认识我们,女人,你不是这座岛屿上的人。”夏洛特·蒙多尔已经危险地眯起了眼。
      那位三将星却拦住了他:“别打草惊蛇,蒙多尔,暂时还不能杀她,会增加被察觉的风险。”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同时暗自使用果实能力在他们的灵魂记忆中搜寻他们的目的,结果却令我心惊。

      那些演员是……用笔凭空创造出来的人物吗?

      BIG MOM海贼团得到情报,基本能够确认这座岛上有人拥有传说中的“写作果实”,因此想要前来掠夺或招揽。
      “写作果实”与夏洛特·蒙多尔的“书书果实”能力相反,后者能够将人从真实世界拖入书中的虚幻世界,而前者则是能够将写下的虚幻事物变为真实,都是非常特别的能力,果实图鉴上唯一与之类似的便是“绘画果实”,只是这两者都已经至少二十年不曾现世了。

      剧团从四十年前开始演出,也就是说其背后的果实持有者已经隐藏了四十年。

      原来是隐居在这样一座不对外界开放的偏僻小岛上……难怪剧团从不巡演,也不追求名气,想必是担心虚幻人物在外容易出现破绽,也怕太过出名了会招来横祸吧。

      那么那位创作了剧本的“佚名”……十有八.九就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对未知作者的代称,并且还是果实持有者。
      也就是说我从小到大读过的书中可能有上百本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太可怕了。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全世界读书人的内心都要崩塌了,这种不仅内容优质而且文风多变还如此高产的天才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已经明白这是什么果实能力,”我看着那两人分明想要杀我,却又怕惊动不知深浅的敌人,缓缓开口道,“带我一起去,我阅读量很大,也读过不少这个作家的作品,针对‘写作果实’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夏洛特·蒙多尔仍半信半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提供帮助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就是从两个夏洛特手下存活,仅此而已。”我平静地抬起头直视另一位应该更掌握话语权的BIG MOM次子,“拿到果实后合作关系就结束,唯一要求是放我离开,我对恶魔果实没兴趣。”

      夏洛特·卡塔库栗没有回答,只以冷峻表情回视我,直到我仰头仰得脖子都发酸,才沉声道:“可以。”

      无论他是出于见闻色带来的出众直觉相信我也好,还是仅仅因为不能放任我这个变数影响他们行动也好,我其实都完全没相信这家臭名昭著的海贼的任何承诺——对于他们来说,一旦我变得毫无用处也毫无威胁,那么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直接被处理掉。
      但至少短时间内我是安全了。
      感谢我的果实能力,令我至少能够迅速了解部分信息,先发制人提出要求。

      “那么,让我们走吧。”我扬起下巴,示意他们带路往岛屿更深处进发。
      官方解释是,即使心里其实对之后的走向也很不确定,但必须表现得足够自信足够有底气,不能露怯。而真实情况自然是:我不认路。

      而走出剧场后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奇怪的场景是——

      “看!格雷特!那儿有栋房子!”
      “哇!汉森,这房子全部是用糖果、饼干做成的呀!”
      兄妹俩实在是饿坏了,忍不住飞奔过去,拆下房子忘情的吃了起来。
      “啊!真好吃!”

      我:“……”
      这不是糖果屋的故事吗!竟然连这个童话都是这个佚名写的吗,他到底创作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作品啊!

      而传说中的“文书官”夏洛特·蒙多尔却惊恐又愤怒地看着那个屋子:“……佩洛斯大哥?不对,还有克力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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