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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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天泽的脸色沉下去，怒意让他的红眸都亮了几分。堂堂百越太子，哪怕受制于夜幕，都没人敢让他求饶。即便是白亦非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他也从没有半点示弱。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天泽沉声道。
程泽知道他不死心，轻飘飘地说道：“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了，我这柄鬼杀脾气大得很，若是一不小心见了血，不把你的血吸干恐怕都停不下来。”
“更何况……”青年微微一笑，葱白的手指在天泽领口摩挲着，绕着那上面尖锐的饰物轻轻用力，诱人的血珠就冒出来，却偏偏被慢条斯理地抹在了他的胸口，轻易让他心脏里的血蛊苏醒过来。
蛊虫兴奋的代价是天泽心脏犹如千万针尖齐刺，而他嗜血的本能又像蚂蚁啃噬着他的全身，让他麻痒交加躁动不堪，呼吸越来越粗重，连意识都有几分模糊。
“我不需要一条不听话的狗。”程泽看着天泽难以自持的模样，挑眉轻笑，极为挑衅地用鬼杀挑起了他的下颌。
他耐心地将手指上残存的血抹在天泽的唇上，后者便如濒死的鱼沾了水，猛地清醒过来吮吸起那点可怜的血液，仿佛攫取住救命的解药。
渴……他需要更多……更多……
“好了，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奖励。”有着谪仙般面容的青年却笑的邪意横生，迅速将手指抽了回来，夺走了他唯一的救赎。
“你……想怎样？”天泽的双目死死追着他的手指，最终艰难地扯出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
“只要你足够的听话，”程泽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十分的温柔和善，“奖励自然只多不少。”
程泽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甚至毫不在意地收起了武器，一只脚不轻不重地碾上了天泽的胸腹，不出意外地看到他虽然沉下脸却并没有反抗。
“百越太子，如何？”他的声音恍若轻纱柔滑，却带着无限的恶意。
墨发青年的手中，赫然多了一副他并不陌生的项圈。
天泽的呼吸一瞬间重了起来。他不觉得踩在自己胸膛上的脚是多么令他羞耻，相反，他的手指因为兴奋在微微蜷缩。
他在求而不得的欲望与痛苦中反而渐渐镇定下来，一双猩红的眸子掺杂着狂风暴雨般的情绪，而他的神情却变得平静，甚至露出微笑。天泽慢慢直起身子，眼神落在那副项圈上。
程泽弯唇，松开了腿。
“如你所愿，我的……”天泽紧紧盯着面前人，似要把他深深烙入灵魂，声音轻渺如同恶灵的呢喃，“主人……”
这种重新被掌控起来的感觉本应该让天泽感到屈辱愤怒，但他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充满谜团并对他拥有极大诱惑力的青年，兴奋感甚至压过了身体里的痛苦。
无法抗拒……这种饮鸩止渴的快感，想要有一天，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天泽低头掩下眼中的郁色，顺从地将项圈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还不是时候。
在这之前，他需要好好藏起獠牙，让他的猎物放松警惕。
焰灵姬看似轻松随意地走在前面，却留足了神放在她身后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身上。
就在刚刚，主人的房间忽然传来巨大的声响，他们本想闯进去，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她的主人仍然是那么的霸道邪肆，就是那紧盯着墨发青年的眼神里充满了欲壑难填的颜色，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可如果说她看错了，为何主人的脖子上会有……
焰灵姬不动声色地向后瞟了程泽一眼。感受到她的目光，俊美的青年对上她的视线，淡淡地一笑。他仿佛还是那个清冷俊美的大夫，可焰灵姬却在那轻飘飘的一眼里感受到了陌生的寒意。
她略显不自然地收回视线，压下心头的悸动。
“小美人，仔细脚下的路。”清朗的声音对她有着不同于天泽的温和，“夜路走的多了，难免绊脚。若是磕着碰着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啊。”
焰灵姬暗自咬牙，压下了心中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方向……是将军府，她已经能看得到那座标志性的雀阁。
此刻主人应当正与韩非交易，这人不直接把红莲公主救走，却向主人要走她来到姬无夜的老巢。
他……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府近在咫尺，已经到了巡逻士兵能看到他们的地方，焰灵姬便停下了脚步，看向程泽。程泽没有一丝犹豫，伸手揽住了焰灵姬的腰，脚下轻点便轻松飞进将军府。
姬无夜很惜命，除了外围的亲军巡逻队还有层层叠叠的机关与瞭望塔，过了外围还有里层的百鸟高手亲自守卫。
程泽落在一处阴影里，松开了有些僵硬的焰灵姬。出于一种准确的直觉，焰灵姬在刚刚程泽碰她的时候丝毫没有激烈的反抗，十分顺从。
看着姬无夜寝殿的三层阁楼下的层层守卫，程泽眯了眯眼看准了时机，轻声道：“让他们都安静点。”
焰灵姬会意，上前施展火魅术。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阁楼，然而一入楼内，便瞒不住百鸟的眼线了。
黑白两道身影瞬间出现，交织着攻击过来。焰灵姬美目一横，不自觉地拦在程泽面前，一道火焰就顺着他们烧了过去，拦住了他们两个身上到处是羽毛、一点就着的人。
堂上的正是姬无夜和翡翠虎，他们看起来喝酒喝得很愉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俱是一惊。
“小美人，且到旁边歇着吧。”程泽的声音响起，焰灵姬微微诧异，而后自然退开。墨鸦白凤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惊讶。
“你是……百越的人？”姬无夜比翡翠虎稳的多，只看到一个焰灵姬，却不认识程泽。
他只是在看到那人默不作声地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的时候，猛然感觉到一股姗姗来迟的危机感——那是哪怕天泽都不曾给过他的冷汗淋淋的危险感，立刻大声喊墨鸦和白凤解决他们。
两人不能抗命，迅速地再次攻上来。
“啧，小鸟还挺烦人。”那个披着斗篷的人甚至连衣角都没有被掀动，就闪过了两人的封锁线，在他们没有来得及扭身回防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炸了两道深的几近黑色的墨绿色气劲，将他们直接掀翻。
那柄危险诡异的狼豪还隐在他宽大的袍袖里，露出尖锐的笔锋。
姬无夜目眦欲裂，伸手要拔刀，下一秒就被那柄狼豪锁了喉。
“姬将军，想好了再说话。”那人的金红色眼眸像是在看不值钱的货物，带着嫌弃的傲慢。他没有理会翡翠虎屁滚尿流往外爬的身影，焰灵姬就已经出手让他安静地倒下。
不到一炷香内攻破他层层布防的将军府，此人究竟是何来头？姬无夜手中的酒杯快被捏碎，却只能瓮声瓮气地说：“你现在既然不杀我，不如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金钱？权力？美人？”姬无夜的手慢慢往身后移去，面上却一派稳重，“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程泽眯了眯眼，叹了口气。他的手指一动，墨绿色的罡气就把姬无夜身后的机关震得粉碎，余波还把他的刀震飞了。
“素闻将军精于玩乐，我今天来，只是想和将军玩个游戏。”话音未落，程泽的手奇快的施针，几根细细的银针便没入了姬无夜的脖颈，他甚至没来得及用内力护体。
“这赌注，便是将军的命。”程泽笑眯眯地收起鬼杀，不顾姬无夜难看的表情，“你不用想着把针弄出来，没有我特殊的手法，这银针只会随着你的血液四处游走，直到进入你的心脉。”
“到时将军可千万要小心了。”程泽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纯良无辜地歪了歪头，“要是一不小心太生气，让心脏跳的太快，这银针可就要破体而出了。”
姬无夜恨他入骨，却害怕体内银针，只好沉着脸：“玩什么！”
“将军箭术过人，今日我们便来比一比箭术如何？”姬无夜闻言暗自松了口气，眉目间露出些得意之色：“你可不要后悔。”他差人取来两副硬弓，问道：“怎么比？”
程泽拢袖，扫了一眼敞开的窗户。
“将军的雀阁可真是巧夺天工啊，在这夜色里分外抢眼，”程泽嘴角一弯，“寻常比试太过无趣，不如，换个比法。”
他瞟了一眼从将军府飞出去报信儿的小鸟，没有理会，将目光落到了在旁边待命的黑白二人。
“你我二人各自猜先，确定射击的顺序，而后便由将军手下的两位能手帮忙，在我们每次射出前，分别将每一层的琉璃灯点燃后，由我们各自轮流射击，射中者记一次得分。如若前人失手，后一人仍可射取前者的琉璃灯，最终分高者为胜。但若最终能击中顶层的琉璃灯，便能直接取胜。”
姬无夜目露精光，方想到了游戏的漏洞，便听到那人凉凉的声音：“啊，忘了提醒将军，您身体里这银针随时都在游走。若是您运功射箭，最好莫要太频繁哦？”
“若是射箭次数超过了十次，那么我保证你的心脏会开出一朵美妙的花儿。”
雀阁只有七层，若是姬无夜想故意不射中来争取最后一箭，也耗不过程泽。
且无论他先还是程泽先开始，程泽的次数都是无限的，而他必须做出选择。
尽管程泽口中说的十次也有可能是在诓他，可是姬无夜显然并不想贸然涉险。
程泽不会等他左思右想，从他和翡翠虎的棋盘上抓了一把旗子，和姬无夜猜了个先。
姬无夜紧紧皱眉，内心期盼着先手，可是落下的棋子却不给他面子。
“看来将军运气不佳呢。”程泽张开手，让手里的棋子落下，漫不经心地拿起一颗白子，反手弹到了白凤手里，后者条件反射地竖起二指接住了它。
“记住哦，我的灯只能由你来点。”程泽看着错愕的白衣少年，朝他眨了眨眼睛。姬无夜的眼睛忽然盯住了白凤，微微眯起来。
墨鸦似乎看出了什么，担忧地望向白凤。
“那么现在，游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二】
